第129章 深海教會
而且不止元一臉淡定，即便是忒提斯來了之後，聽到這件事也是一臉的淡定。
傑西尼有些懵逼。
面對傑西尼的疑惑，忒提斯為他做了解釋。
「雖然忒彌斯托非常虛弱，但是她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存在的。你得知道，有些本能是無論多麼虛弱都會發生的。而以忒彌斯托的身體強度，你比較需要擔心的是那些想要對她不懷好意的人。」
忒提斯說著，敲擊了一下忒彌斯托的膝蓋。
然後傑西尼就驚恐的發現那在忒彌斯托腿前的木樁被一腳踢的裂開。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從倫理結構上來講，蒂阿茲生命接受的教育和你們是不同的。」
忒提斯接下來的話，令傑西尼感覺到自己的知識還是比較匱乏的，或者說，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社會結構下形成的差異。
「雖然我們的生理結構與伱們差不多，但是我們並不存在家庭觀念。我們雖然有父母，但那只不過是生物意義上的父母。我們雖然繁衍後代，但那只不過保證種族的延續。蒂阿茲的生命並沒有你們所謂的愛情。」
「所以對於個人生活這方面，尤其是你們陸地人所認為的那些觀念，對於蒂阿茲人而言，並不算什麼。根據我的了解，蒂阿茲人繁衍後代的對象都是不確定。這次你與他繁衍。」
忒提斯指了指一元，隨後又指了指海布：「下次你與他繁衍。而且繁衍這種事情不可能一次就中，所以在為期一個月的孕育期中，如果一個女性在繁衍行為過後的體檢中顯示沒有懷上，那麼就會繼續進行繁育。」
「而且這樣的過程中，往往會將繁育對象進行更替。這樣的行為，在你們眼中應該是一種屬於違背倫理道德的行為。但是對於蒂阿茲人而言，這不過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罷了。」
忒提斯看著三觀受到衝擊的傑西尼。
事實上，陸地人對於蒂阿茲的厭惡，差不多就在這個地方。
混亂的倫理道德。
在陸地人看來，蒂阿茲人與禽獸無異。
但是事實上，對於蒂阿茲人而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了。
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講，人會譴責動物的繁衍行為嗎？
人會對動物的繁衍行為進行一種道德層面的譴責嗎？
並不會。
這是因為在人們看來，動物是不存在道德的。
那麼為什麼陸地人會對蒂阿茲人的繁衍行為感到噁心，並會對這樣的行為進行唾棄呢？
因為太像了。
蒂阿茲人和陸地人太像了。
陸地人先入為主的將蒂阿茲人當成是一種與自己相同的智慧生物了。
他們非常直接的認為，蒂阿茲人和他們就是一樣的。
即使蒂阿茲人的科技比他們高了數個時代，即使蒂阿茲人生活在深海。但是蒂阿茲人的社會結構和陸地人就應該是一樣的。
若是蒂阿茲人的社會結構與陸地人不一樣，那麼蒂阿茲人就是錯誤的！
無論他們的科技發展多高，無論他們的社會多麼先進。
他們的倫理道理是錯誤，他們的發展就是錯誤的。
他們只不過是科技更高的，一種和人類長的相似的禽獸罷了。
然後，當一種被視為禽獸的生物與人長的一模一樣時，人們就會感到恐懼，恐懼會讓人自然而然的產生排斥。
這種排斥是對於整個蒂阿茲文明的。
而於此同時，這樣的恐懼以及排斥又會帶來一種心理上的異樣。
人們會試圖戰勝蒂阿茲，會試圖通過以這種擊敗蒂阿茲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社會結構才是正確的。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為資本主義對於我們打壓。
更簡潔一點來講，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要小看任何一丁點的不同，哪怕僅僅是百分之一的不同，也會成為所有人最為關注的焦點。
白紙上的黑點，永遠比白紙本身更加引人注意。
······
忒提斯繼續講著。
「而且比較關鍵的另一點是，深海戰士是不可能繁衍後代的。過高的身體強度是一方面，不過最關鍵的其實還是我們無法繁育後代。」
「深海戰士的出現源自於基因科技，經歷過基因科技的我們不會再有正常女性的任何生理性能力。由於從小接受改造，我們甚至不會有正常女性的生理髮育。這也表明我們不會產生任何與繁衍有關的意識，我們的身體不會對繁衍產生任何反應。」
忒提斯溫柔的撫摸著忒彌斯托的頭髮：「即使忒彌斯托有著正常女性的生理結構。那麼按照人類的身體強度，即使真的做到了，那要擔心的也得是那個傢伙才對。」
傑西尼看了眼被膝跳反射踹到裂開的木樁，想到了那些想對忒彌斯托做點什麼的傢伙，突然感覺有點涼颼颼的。
不過，忒提斯下一句話，讓傑西尼感到無比冷冰的涼意。
「雖然我不在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對此做出回應。穆里亞國與根達亞聯邦都是信奉教會的。那麼傑西尼，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教皇呢？」
「你想要成立教會？」元看向忒提斯，他好奇的開口詢問：「教會的名字呢？海洋教會嗎？」
「生命教會。」
忒提斯看向一旁的孢子生產者，伸手摘下一片進化質葉片餵到忒彌斯托口中。
忒提斯蹲下身，雙手捧著忒彌斯托的臉龐，溫柔的開口：「我們信奉生命，我們尊重生命，我們熱愛生命。我們要熱情的對待自己的生命，不可以踐踏自己的生命，更不可以踐踏他人的生命。」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熱愛這顆星球上的其餘生命。花草樹木，萬事萬物。我們要為這些無法言說的生命爭取它們的權利。」
「教會中的所有教徒，都必須是對生命充滿熱愛的。所有的教徒都要熱衷於公益事業，都要熱衷於互相幫助。為那些需要幫助且無人問津的人帶去幫助，為那些感到困惑而迷茫的人帶去幫助，為那些沮喪而失去希望的人帶去幫助，為他人的生命帶去不一樣的色彩。」
忒提斯撫摸著忒彌斯托的臉頰。
「同時我們都是星球中的一員，我們都是星球孕育的生命，我們是兄弟姐妹。我們是血親。」
元聽著忒提斯的描述，總覺得有些離譜。
「你是怎麼將熱愛生命和血親扯到一起的？你確定這麼說，他們會相信嗎？」
「相信我，愚昧的人有大把的在。只要有人信奉，他們便會盲從。」
一旁的傑西尼聽完之後點頭稱道：「是的，領袖。而且即使說大眾盲從的是主流，但是其中還是有人會選擇對抗主流來顯露出他們的特立獨行。」
「就比如走在大街上，一個正常人通常不會受到任何關注，但是如果一個著裝與眾不同，在大晴天打著傘，或是高聲放歌的人，肯定會得到關注。如果想要追求關注度，最快捷的辦法就是與眾不同。」
元有些明白了：「所以，不同於主流的教會也會得到關注，僅僅只是因為一些人想要表現的非主流。」
忒提斯點了點頭。
「真有趣。」
元感到十分的微妙。
這樣的心理，令元對於人類這種智慧生命感到十分濃厚的興趣。
畢竟自己的血親並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自己的意志，就是血親的意志。
元忽然覺得，人類社會雖然遍地都是的智慧，但是人類並不善於使用智慧。又或者說，人類其實是並不願意去使用智慧。
因為動腦對於日常生活而言是一件相對麻煩的事情。
人們並不習慣於做出決定。
當選擇只有一個的時候，人們的行動往往最快的。
當選擇變成兩個的時候，人們便會開始猶豫。
若是選擇超過兩個以上，人們就會拖延選擇。
因為動腦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所以在複雜的社會中，在信息流通量大的社會中，人們更加不願意進行思考。
因為信息太多了，選擇太多了。
點開一個外賣軟體都能夠看一個小時的年代，一個意見領袖的存在就會讓絕大多數人做出一個決定。
就如所謂的網紅探店一樣，對於吃這方面，說的天花亂墜，表現的多麼美味。
終究不是自己味蕾感受到的。
所以哪怕這個意見領袖的話語是夾雜私料的，也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盲目跟從。
在元對人類社會運行了解的更多時，忒提斯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話語，她再次開口講道：「以上這些不過是最基礎的教義罷了。」
「生命從何而來？海洋是生命的起源。我們的祖先從海洋中走出，一步步的進化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所以我們信奉生命，信奉進化，信奉海洋。」
「我們又可以被稱之為，深海教會。」
「所有成為生命教會教徒的人，都將是深海教會的預備教徒。而成為深海教會教徒的唯一標準，就是成為血親。」
「我記得穆里亞國和根達亞聯邦的教會有為教徒分發食物的習慣，我認為這個習慣不錯。不過，我們的食物，是這些生產者的葉片。」
元看著忒提斯的眼睛。
雖然忒提斯一再強調自己對於忒彌斯托的事情並不太過在意，但是元知道，忒提斯不在意的僅僅是人類對於忒彌斯托的侵犯。
畢竟在蒂阿茲的觀念中，他們並不存在這方面的教育。
只是，這不代表，忒提斯不會在意人類對於忒彌斯托像一個寵物一樣到處展覽，將她當做成為一種商品，而不是一個具有自我意識的生命。
忒提斯可以對人類踐踏忒彌斯托軀體選擇忽視，但是她無法忽視他們對忒彌斯托尊嚴的踐踏。
深海教會，就是忒提斯的計劃。
她沒有選擇強有力的，直接從肉體上挫敗人類的做法。
她選擇摧毀他們的精神。
從精神上，徹底抹除一個人作為人類的意識。
從某種角度來講，這也算是對一個人的毀滅了。
他們信奉的倫理道德，在族群中，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生命教會就這樣搭建起來了。
而傑西尼則稀里糊塗的成為了第一任教皇。
那些嚮導以及他們的家人，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第一批傳教士。
「深海教會的形式我也會在米索不達地區開展，我會強制讓所有亞特蘭成員成為教會一員。至於你，元，我想你也應該要做一點事情了，總不能一直窩在這裡種樹。而且就算要種，我認為你也可以朝著別的森林發展了，不要老是盯著帕瓦納森林。」
一元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領袖臉上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不過事實上，這倒不是元不想擴張。
而是這段時間中，元一直都在調整自身的進化。
雖然忒提斯看著他已經是直立起來了，但是元身體中的各個關節以及器官部位還是處於磨合的狀態。
而且傑西尼從人類社會中帶來的各種科技知識也讓元是大開眼界。
元已經在想著該如何將科技知識與自身進化結合起來了。
這個關於進化的腦洞一經提出，其實就得到了穆里亞傑出記者·血親·族群科學家·生命教會教皇·傑西尼的肯定。
而且傑西尼還十分貼心的為元指出關於細胞發電的進化可能性。
畢竟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能夠放電的生物。
不過很遺憾的是，穆里亞國以及根達亞聯邦中都沒有這樣的生物，傑西尼聽說過的這種生物，存在於更加遙遠的國家中。
不過當元將這個想法告知忒提斯之後，倒是得到了忒提斯肯定的回答。
「放電的生物，我確實見過，在成為血親之前，我甚至還被他們劈過。但是如果你想要放電的話，你需要導電的物體啊！你總不能憑空放電，那樣的電擊你不可能做到。」
對此，元認為自己可以貼身放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