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超凡界，一紀又一紀，沒有『6破仙』，真聖已有定論。」冷媚提醒。
她措詞溫和，覺得孔煊屬於放養在外的「野修」，對極限理論不夠了解，倒也可以理解。
手機奇物發出幽光，很是直接，道：「他在裝13。」
「6次破限加上原本的真仙9重天，應該是15。」伏道牛耿直地糾正。
冷媚對這個怪模怪樣地超凡通訊器看了看，但沒有深究，她為王煊解釋真聖的共識。
「6破真仙馬上就要有了，所有理論就是用來打破的。」王煊說道，言語間雖然平靜，但骨子裡的信念很強烈。
手機奇物看著他，有點受不了，覺得他這股味太沖，道：「知道5破是什麼嗎？徹底到了盡頭。死磕也無用，再有寸進，那就是天級。」
王煊道：「機兄，格局再大點，眼界當放開。這不像你平日的格調，放眼未來，胸懷再壯闊些。」
「你就裝吧，回頭我看你怎麼去破，伱上哪裡去找盡頭之後的新領域！」手機奇物說道。
它還是很有權威性的，畢竟，在流金歲月中，它記錄下了各個時代的冒尖者，什麼樣的奇才沒見過？
冷媚一怔，現在才明白，孔煊不是不知道「5破」封頂之論，而是心有目標，就是想蹚出「6破」之路！
「孔爺，牛犇！」伏道牛第一時間送上熱切的小眼神，補充道：「小牛我無比期待，願在後面追隨，見證6破之神跡！」
手機奇物看了它一眼，道：「什麼伏晟，以後叫你牛多多吧，或者牛皮，要跟著他一塊不靠譜是吧？」
「孔爺的『6破』萬一要實現了呢？牛也要有些夢想，身為最強坐騎之一，小牛要追著神跡前行！」
手機頓時不想搭理它了，完全是對牛彈琴，當然，這也很可能是一頭舔牛，故意在那裡諂媚。
「你真要嘗試6次破限？」冷媚想勸一勸他，不要空耗光陰，那條路走不通，前人已經證實。
王煊開口：「歷史上，真就沒有一個人嗎？我不是說確定的6破真仙，而是那種疑似的、古怪的、特別的人，或許他們低調，並沒有徹底暴露。」
藍月高懸，五仙城外，無數遊蕩者出沒，有龐大如山的巨獸倒在血泊中，瞬間就被分食乾淨了，有遮蔽月亮的猛禽被怪物射落下來，鬼哭神嚎。
城中還算安靜，王煊向真聖的關門弟子請教這個問題，想尋找出端倪，過去真的沒有出現一個嗎？
「應該沒有。」冷媚說道，真出了這種人物，估計超凡界早就炸天了。
「若是有這種人，前期或許能蟄伏，但後面必然會成真聖，若有『超綱』表現，怎麼瞞得住？」手機奇物直擊本質。
冷媚道：「其實歷代以來，各道場都曾有絕艷之士努力過，連真聖都給予支撐，為其講道與解惑，但都失敗了。」
王煊點頭，道：「我也聽聞，有人曾在5破領域駐足三萬年。」
冷媚頓時神色異樣，最後輕語道：「那是我五師兄。」
「……」王煊被驚了個目瞪口呆，傳聞中的人，竟和眼前的人有關係，出自世外的妖庭？
「真是……久仰了！」他沒有想到，在一個境界卡了三萬年的可憐怪人，離自己其實不是很遠，還沒有「作古」。
「他現在怎樣了？」王煊問道。
「絕頂異人，真聖路已斷，找不到破法之門。」冷媚回應道。
那都是兩三紀前的舊事了，她和此人是隔著不止一紀師兄妹，對那個五師兄也不怎麼了解，只見到過兩次而已。
「機兄，打個賭，我要是能6次破限，到時候你……」王煊看著手機奇物，斟酌怎麼薅它羊毛。
「吾生平不做賭徒！」手機奇物直接堵死前路，它畢竟是個老妖怪，看到他這麼自信，心中還真犯嘀咕了，不想提前許諾什麼。
「小氣！」王煊瞥了它一眼，道：「這樣吧，我也不提不切實際的要求，到時候你去幫我找人就行了，一群故人，你給我踅摸出來。」
「再說吧，誰知道在哪裡，萬一都分散真聖道場中，你讓我一個一個打進去嗎？」它從來不講話說死。
不過，它確實不怎麼相信，最後像是狠下心，道：「這樣吧，你如果能破6，我送你一樁大禮，保你驚喜！」
「我賭，輸了的話，後代都給孔爺當坐騎。」伏道牛叫道。
「你是想強行給我送牛吧！」王煊說道。
伏道牛自然不是為了坑後人，真要是6破真仙，別說後代了，就是把它老子拉來都沒問題，不吃虧。
冷媚平靜地開口：「6破與否不重要，我已經發過誓，將來我若成為真聖，必然是你最堅定的盟友，必殺名單也無法改變，相互守望，在你絕境時，可以赴死為你一戰。」
城外，遊蕩者暴動，五仙城變成了無仙城，城中的的怪物們很安分，一點聲音都沒有。
王煊精氣神飽滿，靜坐一夜後，準備出發。
他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但也不能離開城池過遠，避免被為人所趁，引來超絕世等襲殺。
手機奇物開口：「5次破限，不有去融合聖皇城的道韻，確實有些遺憾，那就選個古老的遺址吧，說不定能還剩下點什麼。」
王煊問道：「能有多古老？」
手機奇物道：「大概是17紀以前的遺址，可能是舊聖時期的皇城吧。」
王煊頓時一驚，這麼古老？聽這意思，那是被放棄的舊時代的皇城，這種地帶絕對不一般，他確實感興趣了。
清晨，迎著燦爛的朝霞，王煊坐在牛背上，巨大的城門在身後遠去，向著舊皇城遺址進發，準備在那裡渡劫，5次破限。
「你自己騎牛，讓那姑娘跟著走？」手機奇物說道。
「不是很近嗎？」王煊聽聞後，招呼冷媚，道：「要坐上來嗎？」
「不用。」冷媚披上黑色斗篷，全身上下，包括頭臉，以及曲線起伏的身段，都被覆蓋了。
她是妖庭的最強門徒，若是被看到和孔煊走在一起，容易引起非議。黑色斗篷很特殊，道韻朦朧，可隔絕一切探查。
遠方，天穹上，紫雲飄過，而後傳來驚天動地的雷霆聲，像是要劈開蒼穹，擊穿大地，有人在渡劫，聲勢浩大。
「又一位城主渡劫了！」有超凡者輕嘆。
那粗大的雷霆，貫穿天上地下，非常可怕。真聖道場的人一直在關注著，感覺事態無比嚴重。
不止如此，在其他方位，相距很遠的地方，也有雷暴出現，撕裂天空，藍色閃電交織，密密麻麻，覆蓋大地。
還有一片地帶，天地漆黑，雷霆為血色，像是下起血雨雷電，無比狂暴。
大清早，就有城主先後渡劫，想不引人關注都不行。
「也好，省得我渡劫時，被各方關注，說不定會被誤會是城主在渡劫。」王煊自語。
在路上，他幫伏道牛梳理筋骨，檢查御道化的紋理，進行「校正」，改變部分走勢。
路程確實不遠，只有一萬九千里，對於真仙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都沒有用伏道牛開啟時空門。
他們縮地成寸，時間不是很久就臨近了。
地平線盡頭，薄霧繚繞，在朝霞中，山林間的霧靄都被照耀的色彩斑斕，空氣清新而潮濕。
「就是這裡？」王煊眺望。這裡草木豐盛，爬滿的藤蘿，長滿大樹，是一片巨大的平原，較遠的四個方向，有四座中等規模的城池矗立。
手機奇物道：「四座不大的城池，曾經是四座城門樓，在歲月變遷中，逐漸演化成了城池。」
伏道牛頓時瞪圓銅鈴大眼，原來完整的舊皇城得有多大？
王煊和冷媚也都看得出神，重新打量這片地帶，以四座城池為城門，照這麼估量的話，有些駭人。
那些巨城若是擱這裡一比，完全不夠看，簡直像是土堡。
王煊已經跳下伏道牛，親自在灌木叢中穿行，探查這片龐大的遺址，昔日的恢宏可以想像出一些，稱得上是鎮壓天地的雄關！
「曾經這裡大道如天淵，讓人敬畏，超凡者只要臨近，就想一步一叩首的去朝聖。但是，隨著時間流逝，超凡中心不斷偏移，這片遺址所對應的那片舊宇宙，越來越遠了，最重要的是，腐朽的太厲害了，不知道還能殘存著下多少道韻。」
手機奇物所說的舊宇宙，應該是指17紀以前，舊聖時期的超凡中心宇宙，現在偏離的太遠了。
冷媚道：「那種荒廢的古宇宙，即便能感應到，大概也成為神話絕滅之地了，難有超凡痕跡留下。」
手機奇物認可，道：「時間太久遠了，確實會腐蝕萬物，包括宇宙道韻等。」
但它又嚴肅補充，道：「但是，萬一能留下一些道韻，一定是至強的，難滅的，經過了一紀又一紀的檢驗，這種殘韻最真，最貴，最高不可攀！」
王煊聽它這樣一說，頓時精神了，手機奇物雖然坑，但它說過的那些機緣、造化等，確實非常過硬！
大概是看他5次破限在即，沒有去聖皇城薅道韻，手機奇物這算是變向彌補，給他提供了一片大有來頭的遺址。
王煊稱讚道：「機兄，有時候，我覺得你還是很靠譜的！」
「管我叫兄的生物，差不多都死絕了，喊我老父親還差不多。」
「滾！」王煊想削它，這麼明目張胆占他便宜的，這狗曰的手機是第一個，且讓他無可奈何。
伏道牛心中惴惴不安，機兄到底什麼來頭，忒囂張了，敢占孔爺的便宜。
冷媚很吃驚，認真打量這怪模怪樣的超凡通訊器，思緒無法寧靜。
王煊來到這片平原的最中心地帶，根據四座城池定位出當年的聖皇宮重地，立身在這裡不動了。
然後，他閉上了雙眼，努力去遙感外宇宙，追尋舊聖時期的超凡中心大世界。
當然，那只是舊時代的超凡中心之一，但能和地獄一座古老的皇城對應，應該非常不簡單。
晦澀，腐朽，枯寂，黑暗……這是王煊最直觀的體驗，遙遠的域外，一切都敗落了，瓦解了。
曾經一個超凡文明高度發達，通向終極燦爛的大宇宙，現在能捕捉到的氣息死氣沉沉，已經沒有其他。
他皺眉，不可能什麼都留不下吧？難道如同舊聖一般，全滅，被抹殺了個乾乾淨淨？
他全力以赴，周身都是道紋，以頂骨最為璀璨，發出陣陣道韻流動出來的超凡潮汐聲，很驚人，這讓伏道牛看直了眼睛，讓冷媚都美麗的面孔滿驚愕，震撼之色，直到這時，王煊才有新的發現。
轟的一聲，他像是撕開一層厚重的天幕，橫渡腐朽的神話殘骸遺蹟，貫穿濃重的雲霧，看到了「新世界」！
大地盡頭，身穿青銅甲冑，高大魁偉，騎坐在腐爛白麒麟身上的男子，開口道：「他沒有出現在下一座巨城？」
「沒有，遠去了，消失在地平線。」回應他的赫然是一位城主，雙目深邃，不再空洞，很強。
在這裡，不止一位意識清醒的城主，都來覲見白麒麟背上的恐怖男子。
「發動所有力量，立刻找到他！」白麒麟背上的男子，手持沉重的長戟，下了這樣的命令。
「動身！」
同一時間，多家真聖道場也都有所行動，因為他們早已猜測到，孔煊頻繁進入一些巨城，在為5次破限做準備。
「今日清晨，他不同以往，沒再進巨城，快速消失了，這不會是要破關了吧，要阻止他！」
……
舊皇城遺址中，王煊倏地睜開眼睛，臉上寫滿了震撼之色，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