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光海上空,各種美景無數,但是沒有多少人敢來欣賞。
縱然是至高生靈長時間深入,若是遇上大道漩渦等,也都可能會被迅速化掉,因為這一切都是殘碎的天災奇景。
青霞流淌,光霧澎湃,在海的天空上有神藤在雲端紮根,結著黑色的小花,奇藥的芬芳氣味兒沁人心脾。
王煊踏波而行,來到海的最深處,遭遇數十上百個神秘天災漩渦,他平靜地穿行而過,踏在大道島礁上,俯瞰海的盡頭。
必殺名單在此地,它「居無定所」,縱然是王煊也尋了它多年,才將它找出來。
「超凡光海,道海,起源海,盡頭之處果然相通,由可以絞殺諸聖的漩渦相連。」王煊自語。
一直以來都有這種猜測,但是罕有人可以走通,難以親身證實。
畢竟,這是天災奇景的殘韻,超凡光海的大型潮汐起落間,可以波及與擴張到周邊很多腐朽宇宙中去。
半張必殺名單在前方,如今是淡紅色的,上面已經出現些許紋理,這是又要記錄本紀元某幾位真聖之名了?
它內蘊某種特殊的規則,支配著它的行動,像是有所感,它刷的一聲,竟要遁走。
王煊目光所向,顯照出大道的痕跡,直接定住了它。
被很多真聖懼怕、負有盛名的強者難逃殺劫的半張名單,嗡嗡顫抖,掙動,但是,卻始終走脫不了,被束縛了。
接著,它蒸騰起淡淡雲霞,有特殊的漣漪蔓延,沒入虛無間,向外界與遠方傳遞某種密訊。
果然,它遇到麻煩後,直接和另外半張名單共鳴,瞬息就召喚了過來,時間不長,一抹流光飛來。
王煊沒阻止,省得自身再去尋找了,現在一窩端。
「女神,該你出手了,看一看這是不是你老朋友的手筆。」王煊呼喚石板中的女子,讓她出面。
在兩張名單對接前,他將神秘女子放出。
神,原本氣場非常強大,風華絕代,但是眼下心中卻是頗有些小脾氣,帶上了些許情緒。
她想削王煊,知道她是災主級生靈後,都在喊她為災神了,結果現在用到她後,他又臉皮很厚地喊她為女神。
不過,早先有過溝通,彼此暗中交流了,她不得不面色冷冽的出面。主要是,王煊將三塊石板中的八成精粹都徹底給她了,並承諾剩下的兩成也會在後續中安排上。
王煊退後,不想還未進入歸真之地,就惹上一位完整無缺的災主,扶持真王計劃今日正式上路。
接著,他化成迷霧,在這裡環繞與流動。
石板中的女子全程黑著臉,自然洞悉他的各種意圖,退居幕後,想讓她這樣的災主替他出面,實在是可惡!
更可恨的是,他還覥著臉說,全力支持女神崛起,他甘願當路人甲與綠葉,若有所需,他必將配合。
嗡嗡嗡!
兩張殘紙對接後,成為一張新紙張,帶著殷紅色的光束,最為重要的是,內蘊的紋理發生「質變」,更可怕了。
迷霧環繞,示意昔日災主級的「神」趕緊壓制那張紙,認真解析與研究。
神的瑩白縴手碰到紙張,頓時被侵染上一層淡紅色澤,那是道的有形紋絡在覆蓋,換個6破大能在此不逃的話,都要被紙張壓制,最後要以悲劇收場。
她彈指,鏘的一聲,淡紅色的紙張震動,頓時驚起無邊波瀾,衝擊向附近的迷霧。
王煊覺得她是故意的,自己化身為迷霧後,隨波而動,無聲來到她的身後,環繞在她髮絲附近,暗中觀察。
神一聲冷哼,那意思是,離她稍遠點,不過她也不再去引導紙張內蘊的奇異紋理了,因為確實傷不到真王。
「紙張中的道則有些熟悉,看來以前接觸過。」神秘女子自語。
她捏著紙張,開始以精神領域入侵,想全面洞徹它的本質性問題。
突然,她露出異色,道:「有些古怪,要張開特殊的天災之眼?!」
她發現,紙張上的朦朧的意志紋理,如同機械般古板的規則,正在改變,在紙張上組成一隻很怪的眼睛。
對於現實世界的諸聖來說,那絕對算是大道復甦,並在睜眼,難以對抗。
石板中的女子在那隻眼睛構建完成前,自身變化了,她化作「陽王」的形態,不想以真身面對,元神頻譜亦跟著改變。
現在不用她多說什麼,附近的迷霧主動和她拉開一段距離。
紙張上那隻眼睛漸漸清晰,發出奇異的光,與其說是眼睛,不如說是一條虛淡與朦朧的特殊通道。
它像是連著某處神秘之地。
但那種距離實在遠的無法想像,光束中蘊含著各種各樣的天災虛影,有混亂規則呈現,有毀滅氣息流淌。
神自語:「真身不可抵臨,傳訊也頗為勉強,真實之地當初確實大崩過,外部的路還沒有具現出來。」
王煊不出聲,以迷霧的形態在附近觀察,研究,某位災主定位現世的紙張,遠沒有想像中那麼講究效率。
那隻眼睛張開後,特殊的光在流動,像是要貫穿兩地,卻是如此的緩慢,久久都再無動靜。
「太遠了,哪怕以災主級手段聯絡,一次通訊恐怕也要等上很多年。」神說道。
王煊琢磨了下,他已經了解到,武和陽在陰六界偏遠地帶,藉助歸真巨城傳訊,很快能聯繫到布偶、巨人。
如今以災主級別的生靈留下的物品傳訊,卻需要等上很多年,以此推斷,若是真有歸真之地,和現實世界的距離對應來估量的話,那簡直無法想像,遠超陰六地界與陽九地界的範圍。
「歸真之地不在現實世界中,這種傳訊不能以常理度之。」神自語,其實這是在說給王煊聽,雙方合作後,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她不介意多說兩句。
必殺名單上,有晦澀的道則釋放,有大道碎片蕩漾,更有殺戮符文蒸騰,這些自然奈何不了真王,但是自身這樣耗在這裡,確實有些揮霍時間。
石板中的女子無所謂,一紀又一紀都過來了,數十上百年對她來說,宛若回眸的剎那,短暫到可以忽略不計。
王煊無言,這效率……比一群熱血老年人都低!
他耐著性子等待,暗中研究陽的真王經,默默參悟,無意間偶爾有大霧起伏,澎湃,蔓延到神的髮絲附近,然後導致兩者都比較嫌棄對方。
神看到他如避蛇蠍的樣子,頓時有些氣不過,這是什麼態度?
「你現在是男子形態。」王煊以迷霧在虛空中演化密訊。
時間流逝,王煊在超凡光海深處,研究真王經足有40年了,必殺名單才漸漸有了反應,發出淡淡的光。
那隻眼球像是復活了,或許也可以說,通道像是被訊息貫穿了。
王煊咋舌,在陰六地界荒蕪地帶,以歸真巨城向1號源頭傳訊,不是即時也差不多了,而眼下卻足足耗時40年!
這……果然不能以現實世界的距離衡量。
接著,眼球中傳來莫測的波紋,像是有一個非常古老的意志,在無盡遙遠的地帶關注現世。
「算算時間,陰六地界……要腐朽了。」那神秘而朦朧的意志,傳過來訊息時,帶著捲動蒼茫大道的波動,伴著摧毀諸世的模糊奇景。
「我接到大道糾纏間傳遞的信息,這次紙張被人捕捉了,你應該是神吧,掩飾也無用,你退化了,不足以瞞天過海,被我認出了。」
毫無疑問,那個古老的意志,雖然隔著無盡時空,不在此世中,但是那種高深莫測之感依舊讓人心悸。
只是,這種傳訊太麻煩了,不是即時對話。
「你當年選擇離開,走那條歧路,想來付出了無比慘烈的代價,能活著已不易……」眼球通道傳來波紋,擴散到現世中。
王煊豎起耳朵聽,當然是在迷霧的狀態,石板中的女子,確實是昔日的一位災主,居然是主動回來的?
「神,陽九地界覆滅了,成為永寂中的灰燼,你該不會想在九個熄滅的火堆中再燃火光吧?無意義。」這種話語很淡漠,沒有一絲波瀾。
石板中的女子直接恢復出真容,也不藏著掖著了,冷漠的看著紙張上的眼球通道。
那個古老的意志自顧自說:「當年,你所謂的看到希望的所在,踏上歸程,走上那條歧路,被證明錯了吧?你現在處境堪憂,所有源頭皆熄滅時,你熬不過去。莫不是要歸於凡俗?你這種狀態,就是現在想調頭回來也要出事,會很悽慘。」
神沒有開口,像是在等待對方說完。
「神,既然你已經獲得我留下的道紙,可藉它獻祭,和我公平交易。說一說你想什麼?可惜,腐朽的陰六地界,除了迴光返照新發的萌芽,對我已失去參考意義,現世如那正在枯萎的雜草,過於廉價。」
紙張上的眼球很真實,始終都在發出特殊的光,像是在審視現世的一切。
「險些忽略,你身後還有位真王,似乎很年輕。時光果然能改變一切,回到腐朽的現世後,你竟然選擇和一位後世的真王同行,有意思。」
「這碎嘴子是一位災主?」王煊實在沒忍住,既然對方這麼厲害,已經發現他,那也不用退居幕後了。
神平淡回應:「某個災主身邊的『詛咒獸』,隔著無盡時空在出手,想詛咒與干預此界。不過,它的話語和意志,也確實部分代表了它的主人。」
「兩地很久才能通話一次,神,你說吧,吾主正在傾聽。」詛咒獸說完後,像是有針對性的目光出現,落在王煊身上。
「不會吧,神,你失陷現世中,難道真的選了一個不堪造就的真王當道侶?後生,你很幸運,也很倒霉。」至此,詛咒獸的恐怖意志波動由朦朧而虛淡,暫時停下,不再以咒言干預現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