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終篇 王殞

  陽全身冰冷,內心最深處在冒寒氣,他有種錯覺,仿佛真的被埋在了凍土下,將就此沉淪。

  他奮力對抗,同時毛骨悚然,他可是真王,怎麼能被人一言決生死?

  真王對付其他超凡者,甚至是真聖,都可以言出成法,但是,想對付同領域的真王,那就離譜了。

  「醒來,睜眼看一看,你安於現狀,橫陳凍土間,這是死亡的開端。你相信虛假的世界,卻不願回歸真實嗎?你所謂的歸真路,只是歧路,真實就在凍土中,等你接受現實……」

  王煊口綻真言,化作特殊的光,在「洗」他的肉身,也在「洗」他的精神,闡釋世界的本質。

  事實上,在他一言決真王命運時,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因為在此過程中,他和唯一的道共振,共鳴,具現真實場景。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不是詛咒,也不是預言術,而是造化萬物,以及滅度萬界,在兩者間構建至強真王領域。

  比如現在,他真的造化出了凍土,縱然是真王,都看不出虛假,瀰漫著特殊的力量,將「陽」給撂倒了,將藉此滅之。

  在這片奇景中,陽徹底驚悚了,他多次劇烈對抗,但是,在這裡他在遵從對方口中所講,躺進寸草不生的凍土下。

  「陽你在做什麼?!」後方,虛在喊話,他覺得離譜。

  武比較有經驗,喝道:「讓精神領域沸騰,掙脫出那種奇景,必須得改變你現有的命運軌跡,不然虛假會成真!」

  他也涉足過相近的領域,早先他和王煊交手時,就曾藉助最強真王武器——石鼎,揮灑祭文,妙鼎生花,書寫王煊的命運。

  但是,他失敗了,自己險些遭反噬,對手掙脫出去了。

  現在,王煊動用的手段似乎屬於那種領域的「真實」升華,連現實場景都出來了,那似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

  陽自然在全力對抗,可他像是被命運扼制住了身體,越發難以動彈,有冷冽的土落在他的身上,這是在被活埋?

  他驚怒,這種死法太憋屈了,他可是真王,怎麼能容忍別人隨口吐出「惡言」,將他葬下。

  任他掙扎,命運的軌跡像是被壓制住了,無法改變,他的心靈蒙塵,有種有渾噩下去的趨勢。

  這是什麼見鬼的「詛咒」?他掙脫不了,陷入特殊的恐怖場景中,隨著凍土落下,他越發覺得虛弱,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的真王領域被腐蝕,至高符文在熄滅,雖然竭盡所能地抵禦,但都被對方的手段瓦解了,將他按在凍土下,就差給他強行合上眼皮了。

  武出擊了,伴著一聲爆喝,他的精神領域擴張出去,化成一桿巨大的長戟,向前劈去,想要衝潰前方的場景,將陽從所謂的「真實」中拉回來。

  虛也動手了,人如其名,只是一道淡淡的影子,但是在他體內卻像是有無量寶藏,迸發出刺目的光,真王符文鋪天蓋地,化成宇宙洪荒汪洋,向前拍擊過去。

  王煊極速改變方向,更迭真王軌跡,凍土中正在放飛的「風箏」,也跟著劇烈顛簸,極速轉彎,風箏後的兩個真王尾巴也在變向。

  當!當!

  石鼎發光,擋在王煊的後方,面對兩大真王的攻擊,石鼎承接了殘波,發出轟鳴聲,它確實無比非凡,抵住了真王的符文浪濤。

  「我怎麼可能會死……」陽緩過一口氣,從凍土下爬了出來,面色蒼白,口鼻溢血,且眉心都裂開了。

  他的元神之光在沸騰,要撕開這可怕的奇景,掙脫出去。

  王煊想誅殺真王,自然相當的吃力,這個級數的存在不好滅。他動用的每一種手段,都是推向最高峰,沒有任何保留。

  「這麼難殺嗎?」他精神疲累,構建歸真凍土,看著似是凡物,其實那些土質,冰寒之氣,都是大道的痕跡,每一處都不簡單。

  隨後,他再次動了,祭出石鼎,擋在後方,他的指端在流淌晶瑩的沙粒,而後揮灑,在虛空中刻字。

  「陽,一定要抵住!」後方,武在大喝,並且再次出手。因為他看出來了,神秘真王刻寫的文字,比他寫過的祭文還恐怖,會要自鎖的真王的性命。

  那是真實的道文,一撇一捺,即可造物,一橫一豎,便像是在重塑陰陽,字成之際,超凡源頭共鳴。

  所有字跡,皆熠熠生輝,繚繞著大道真形。

  而且,這些文字,都是以實物沙粒排列,構建成文,而每一粒沙粒像是一片宇宙,內部有無盡星系轉動。

  王煊這樣書寫真王領域的無上篇章,顯得格外駭人,虛空中的篇章釋放不朽的大道光芒。

  毫無疑問,這篇真實的道文,上限驚人,超越武的命運祭文,向著凍土中落去。

  「啊……」陽的精神領域在被灼燒,他忍不住低吼,承受不住那種衝擊。很快,他沸騰的元神之光在暗淡,肉身在被那些字跡壓制的破爛,真王血亂濺。

  這篇道文,定住真實的凍土場景,也壓住陽的命運軌跡,讓他重新橫躺在苦寒之地,難以掙脫。

  並且,這種篇章中的文字,都是由讓陽吃盡苦頭的沙粒組成,成為大道痕跡的載體,更顯得恐怖了。

  這不只是壓住了真王的命運軌跡,還將破滅其肉身和元神,在可怕的宇宙沙粒下,在道文焚燒中,陽在爆血又爆骨。

  「你到底想讓我清醒地死去,還是想我昏沉的消亡……」陽在凍土下,驚怒交加,總算暫時擺脫心靈蒙塵的可怕狀態。

  他一聲輕嘆,唯有解鎖自身了,不然他真的擋不住。王煊駕馭迷霧中的小船,速度太快了,且不斷改變方向,後方兩位真王雖然在出擊,但是,大多真王手段都沒有觸及到前方的正主。

  「武,沒有辦法了!」陽開口,這是在釋放信號,他擋不住神秘的真王,即將解除體內的封印。

  他要全面復甦了,不去理會那所謂的「傷勢」了。

  王煊有所感,控制那篇璀璨奪目、仿佛照亮諸天萬界的道文,使之懸浮而起,在壓制陽的同時,也在防禦。

  陽忍無可忍,因為他身體炸開了部分,太血腥與慘烈了,被那沙粒宇宙形成的文字重創。

  一息間,他的真王氣息暴漲,比剛才強了一大截,確實變得很可怖,稱得上驚世駭俗的力量在歸來。

  霎時間,他從凍土下坐起,全面掙脫困境。

  而且,他的命運軌跡改變了,不再被禁錮。

  砰的一聲,這片歸真場景在暗淡,迅速瓦解,沒辦法鎖住他了。

  同時間,王煊也不能再對他放風箏了,線已經斷了。

  「沒有人可以折辱全盛時期的我!」陽開口,披頭散髮,滿身血跡,他的實力確實大幅度提升了。

  但是,他身上的血跡,破爛的肉身,甚至斷裂的真骨等,都沒有被他在第一時間恢復。

  而且,王煊看到,他的體內有恐怖的奇景在外溢,他自身控制不住了,有失衡的跡象。

  「陽!」後面兩位真王的心在下沉。

  王煊召喚回來沙粒宇宙組成的道文,懸在近前,用以防身。

  現在,他不再牽引對方,駕馭迷霧中的小船,速度更快了,無處不在,真王領域自然擴張。

  他的雙目盯著陽的體內,有一道血色的裂縫,自血肉深處蔓延到了精神,那就是真王陽沒有癒合的「傷痕」?

  陽身體中有一道巨大而奇異的血口子!

  這種傷竟是如此的古怪,因為巨大的血色傷口內部,有恐怖的災難景象在洶湧,要擴散到體外了。

  「他收了一片天災奇景,封印在體內,這就是他的『傷』嗎?」王煊很意外。

  這不止是傷,也像是某種機遇,陽似乎在煉化傷口內部世界中的天災奇景蘊含的力量。

  「斷我前路,天災偉力,就此不歸吾身。你壞我大事,給我去死吧!」陽癲狂了,被迫解鎖後,再也鎮封不住那道血口子中的「天災奇景」。

  陽雖然更危險了,但是自身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王煊不可能等在原地,駕馭迷霧中的小船,瞬息退到深空,掠過很多腐朽的大宇宙。

  他沒有徹底遠去,而是在盯著陽內部的「傷痕」,在那裡面,血色汪洋起伏,形成災劫,侵蝕外界的規則之光。

  「天災分很多種嗎?上次武險些就解封,那時我看到的是黑霧滔滔,人影綽綽,和血色天災不同。」王煊自語。

  在他又一次瞬移後,附近的大宇宙在崩碎,燃燒,景象駭人。陽解鎖後,確實變得無比危險。

  「你給我過來吧!」陽身體震動,體內的傷口在滴血。

  那片血海奇景,在傷口內世界中衝擊,都要決堤出來了。

  陽的大手蔓延過無盡深空,覆蓋向迷霧這片方位。

  「你以為解鎖後,我就怕你了?」王煊回應,身前的沙粒宇宙構建的道文飛了出去,瞬間照亮這片宇宙海。

  在可怕的大碰撞中,很多沙粒破碎,部分文字在熄滅,道文不完整了,但是它真的具備神威,便是那揭開封印的陽都在被震的大口吐血。

  當然,這也可能和陽體內的恐怖變化有關,那道傷口在擴張,天災奇景在傾瀉,在傷他的真身。

  「陽的前路斷了,性命危矣,外人無力干預了!」武停止追擊,發出輕嘆,他和虛很清楚那種「傷」多麼可怕。

  「過來吧,殺個痛快!」王煊點指陽,自己沒有躲避,他想祭出那篇道文,來掂量解鎖的真王到底多麼恐怖。

  「呵,你也給我解鎖吧,我不信你的傷真的全愈了。不揭開封印的話,你只能死!」陽憤怒無比,殺了過來,他被逼到這一步,殺意滔天。

  下一刻這裡爆發了最為恐怖的真王級波動,符文汪洋沸騰!

  陽各種手段盡出,大道鎖鏈貫穿虛空,非要鎖住神秘的真王對手不可。

  奈何,王煊不給他機會,從容避開。

  而且,那篇道文在全面崩解的過程中,擋住了陽瘋狂的進攻。

  王煊面色蒼白,消耗很大,道文全面焚燒,沙粒盡毀,所有文字都消失了。

  「再寫一篇的話,會很吃力。」他自語。

  不過,他倏地抬頭,持續大戰後,陽出現非常嚴重的問題,他的身體在破裂,元神在暗淡,踉踉蹌蹌。

  「為什麼你沒有傷,怎麼可能全面癒合了?」陽有些難以接受。

  「我不是敗在你的手裡,是天災出世了……啊!」他在低吼,接著,他發現了讓他毛骨悚然真相,他以右手向著體內的血色傷口中抓去。

  「你是誰?!」他悽厲地大叫,臉上寫滿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在盯著體內世界中的天災奇景。

  噗的一聲,陽原本就暗淡且四分五裂的元神,突然就爆碎了,而且迅速熄滅,成為灰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