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強輻射的「氣味兒」，專屬於某地，可讓超凡者變異，和6破至強者戈的氣機有相似之處。
「來自彼岸的生靈。」王煊自語，那片地帶較為特殊，在這個年代，還有人過來並活躍著？
不止是6破至強者戈，1號神話源頭中還有多位真聖，都來自彼岸，皆帶著殘存的輻射餘韻。
王煊曾經跟在守的身邊，自然有機會接近並了解。
他的元神散發出漣漪，輕易就可扭曲時空，四艘數百里長的戰艦，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掰斷了。
他留下活口，一大群人都被無形的精神場能牽引了過來，當中有普通人，還有超凡者，皆成為俘虜。
「不簡單啊，這個年代了，還有人保持著神話屬性，看來我小覷了舊中心。」王煊看著他們。
沒有等這些人臨近，他目光所向，就讓所有人都大腦空白，對他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瞬間洞徹一切。
當中有昔日的真仙、天級生靈，但是都退化的較為厲害，如今還能施展出少許神通術法等。
其中有很多普通人，當然所謂的普通，是指他們沒有神話屬性，但經歷卻不算簡單，手上沒少染血，來自一個臭名昭著的血骷髏組織。
什麼暗殺者，星際海盜，僱傭兵，他們都兼職，不過目前被來自彼岸的人給收編了，就地全部格殺掉，保證沒錯。
王煊在這些人還沒來到他身邊時，精神領域稍微一震，密密麻麻一大片人就全部爆開，並消散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幾乎是同時，他的元神發光，投映出去一道帶著迷霧的朦朧身影，橫跨過諸多星球，來到這片星空的深處。
這裡有一艘旗艦，當中坐著來自彼岸的一條「大魚」，永寂到來後，竟還保持著超絕世級的力量。
王煊剛才觀閱那些人的記憶，自然剎那就了解所有，知道到深空中存在一個對他很有價值的人。
「怎麼可能？！」付海震撼了，難以置信，他看到有人隔著無盡遠的距離，投影過來一張擠滿星空的臉，堅毅，冷漠，壓迫感太強烈了，讓他與戰艦渺小的如同塵埃。
當然，帶著迷霧的身影，原本其他人不可見，王煊直指其心神，顯照真容，才讓他看到。
這都什麼年代了？神話腐朽後，怎麼還有這種怪物滯留不走？這是一位異人！付海感覺心悸，膽寒，哪怕目前暫時保住了超絕世的修為，可還是全身發抖，被壓制的噗通一聲，跪碎戰艦，來到星空中。
無聲無息，他的旗艦與護衛艦等都解體了，化成宇宙塵埃。
「原來如此，我小覷了某些奇物的藥效。」王煊見到付海的剎那，投過來的元神虛影，就全面壓制此人，翻閱其記憶。
17年前，最後的神話餘韻才消散，而在那個時候服食各種奇物、大藥的人，可延遲腐朽的影響。
王煊還記得，昔日在天外天參加長生果盛會時，品嘗過的神芝、歲月果等，據說保存到在超凡落幕後，都還可為人延命兩三百年。
「不要殺我。」付海顫抖，當面對這位異人，哪怕他是最頂級的超絕世，也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因為，到了高級異人這種層面，隨意抬手，就可抓碎一片星空，在這腐朽的年代，大概率都能長存下去。
「一個失意的瘋子？」王煊看到了他的過往，兩百多年前從彼岸上路，確切地說，那裡有一條新開闢出來的捷徑，一群人被傳送過來。
然而，很不巧，那個時候神話大遷徙，他們在遠處的宇宙深空，眼睜睜地看著超凡源頭轉移走，根本追之不及。
一群人目眥欲裂，簡直要瘋了，他們孤注一擲，散盡家資，才能走那條道路，結果卻迎來這種「名場面」。
尤其是，身後那條捷徑關閉了，徹底消失。
付海原本都要成為異人了，300年內必破關，然而，他陷落在這裡，大環境一天比一天差，神話在快速沒落，消亡。
所以，他癲狂了，來到舊中心後越來越極端，因為看不到希望，且確定強者都遠行後，他變得肆無忌憚。
從百餘年前開始，他就以狩獵超凡者為樂，還進行星際劫掠等，手底下的普通海盜都換了幾批了。
總而言之，他困在這裡，看不到希望，註定要跟著腐朽，終有一天會老死，他徹底成為一個危險的瘋子，尋找各種刺激，窮凶極惡。
「我還以為你們是有組織，有計劃地在進行著什麼，原來只是個瘋子，且連彼岸的坐標都沒有，要你何用。」
王煊投映在這裡的巨大面孔，雙目冷冽下來，付海的身體頓時一處接著一處的炸開。
「嗯，元神中還有部分封印？」王煊驚訝，直接破解，然後，他得悉，付海還有個異人師傅。
當年，就是這個異人帶隊，不然憑付海沒資格走那條捷徑。那位異人比較謹慎，想抹去自己存在於舊中心的痕跡，這種人物哪怕在永寂大傘到來後，也是有一定機率沉眠並熬下去的。
「難怪敢發瘋，肆無忌憚，還有個老傢伙幫你擦屁股。」王煊將他抹殺。
瞬間，迷霧中的龐大身影，從這片星空中消失。
王煊的真身這裡，大霧流動，他剎那遠去，直接衝著那位異人而去，來到一顆神話星球上。
當日，人們略微感覺地震，其實是虛空中輕微一震，王煊強勢裹帶著這位異人到了星海中。
中年男子卓瀚開口：「道友，同為異人，我們修行到這一步不易，尤其是都到這個年代了，何需再起殺伐，我們都在爭渡啊。」
王煊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但是，你放任弟子不管，我將他殺了，不來看看你，我不放心。」
到了異人這個層面，神覺自然極其敏銳，卓瀚意識到，這件事沒法善了，搶先發難，異人5重天的實力盡顯無疑。
然而，他的術法落在對方身上，自動滑開，那個青年男子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萬法不侵之體。
「只比我高了兩重天，你不行啊。」王煊探手，抓住對方極速轟來的璀璨拳印，原本能打爆這片星海的恐怖一擊，瞬息暗淡。
卓瀚的拳頭被覆蓋，御道符文熄滅，接著伴隨血光爆碎，隨後是他的手臂炸開，而後是半邊身體瓦解。
他到底遇上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原來你還有一些門徒，都不怎麼樣，和付海一樣，自暴自棄，在末世狂歡，麻醉自我。不過，你終究沒算讓我失望。」王煊在卓瀚的身上，得到了彼岸的坐標。
彼岸那地方很神秘，常年被黑暗與永寂包圍，卻具有強輻射，昔日，曾有老神主和老獸皇，在自身無路可走後，跑去那裡接受強輻射，想讓自身變異。
不管去與不去，這對王煊來說都是極具價值的信息。
普通異人自然無法貫穿那片超乎想像的永寂區域，萬古黑暗如一，且大的超出超凡者的想像，但王煊覺得，自己或可橫渡。
當日，異人卓瀚另外的門徒也都覆滅了。
「唉，當年在母宇宙舊土時，我連對襲擊我的人都不忍下死手，只想送進監獄，現在抬手就殺超絕世、異人，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我變得冷血了嗎？」
王煊搖了搖頭，進入超凡界1500多年，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過去。
接下來，他正式開始收集超凡中央世界整個紀元遺存下來的不朽底蘊，枯黃紙張上浮現很多紋理，甚至偶爾有經篇直接閃耀。
王煊發現紙張確實很神異，哪怕立身在一地不動，它都會主動凝聚道紋，吸收舊時代留下的真韻。
他配合載道紙主動出擊，它朝著哪裡飛去，他就跟進，必要時，他以迷霧隔絕，禁錮，因為紙張數次險些遁走。
很快，他從一顆神話星球進入了它的「暗面」，脫離現實世界，這裡是仙界，但早已熄滅了，漆黑，冰冷，空寂，如同鬼域。
載道紙在這裡如魚得水，尤其是隨著深入，它被一簇火光照亮，接著海量經文的虛影像是螢火飛來，鋪天蓋地，淹沒紙張，它不掙動了，不再遁走，發出無盡光華，承載著那逝去的紀元，浮現出各種在這片天地中出現過的妙法，經義等。
王煊盤坐下來，以迷霧戒備，防止它突然破空遠去，看著越來越旺盛的火光，他一陣深思。
枯黃紙張不朽，在海量的經文烈焰中，它提煉精華，吸收道韻，呈現出各種神秘符號，有種歸一，大道至簡之感。
「歷經諸多紀元而不朽不滅，每一紀元翻開一頁，僅一頁就具現一整個超凡宇宙文明的精華，你到底起源何時，來自哪裡？」
在大道火光中，王煊的神色跟著明滅不定，盯著載道紙，全領域6破感知被他撐到極限，在探究與追溯這頁紙的過往。
可惜，大霧重重，隔絕古代，不可接近。
「怎麼越觀察越不像是實物了？」他凝視火光中沉浮的紙張。
隨後，他將命土後方的願景之花取了出來，這次不是具現，而是真實拔起。它依舊那樣的明艷，燦爛，帶著永恆不朽之意。它竟紮根在由無數經文虛影組的火堆畔，在這裡搖曳，神聖無瑕，光雨無數，仿佛引動了某種共鳴，道韻，經篇之光，也圍繞著它開始旋轉。
6破迷霧繚繞，較深處的湖泊，小舟，也都蕩漾出漣漪，甚至連最深處的光源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在照耀著一條有形的路，通向未知處。
王煊觀看載道紙上一個又一個字符，也在看如同漫天螢火、星群般的經文焰火，他前所未有的寧靜。
不知不覺間，他竟在這種特殊的空明狀態中，坐到了小船的後端，不過膝蓋以下還是在水中泡著。
他靜坐，願景之花在不遠處搖曳，迷惑不了他的心神，送來陣陣讓元神寧靜的馨香，光雨點點。
王煊很自然的抬手，一時間，小船的前方，茶几上那冒著裊裊白霧的茶壺竟飛起，而後向著一個空著的杯子中倒茶。
他平靜地伸手接引，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安謐，和諧。那只有兩寸高的小茶杯，古樸，漂浮過來，落在他的右手中，裡面茶香伴著杯底如同宇宙星海般的紋理，共同轉動，繚繞，像是一方超凡中央大世界，凝聚一杯茶中。
王煊目光澄澈，持杯飲茶，入口的剎那，自身，世間，一切都不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