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幾天過去了,小縣城的日子裡也漸漸的開始恢復了平靜。由於江底的那些暗隱毒魚,在墨玉七節竹的淨化之下消失了,小縣城的江邊,一時間成為了小縣城裡最美的風景線,現在,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喜歡來江邊溜達溜達,或是和幾個好友,一起靜靜的坐著,垂釣,哪怕僅僅只是釣到一兩條魚,大家也都十分的高興,小縣城的海產品餐飲業也終於恢復了。
江魚館的生意,隨著江里的魚材的種類的增多,也漸漸的多了很多的新的菜品,而李師傅的高超技藝,在那天也讓大家讚不絕口,江魚館一時之間,成為了小縣城裡海產品餐飲里的龍頭老大,生意興旺,門庭若戶。
可另一邊的周德才,卻與這邊的江魚館相比,那可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隨著寧東將地下賭場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周德才一家人的名聲,在整個小縣城裡是越累越臭,平常誰要是在街市上碰到了周家的人,也只是象徵性的打聲招呼,可是大家對於周德才一家子的人的態度,大不如從前了。
而周德才自己也知道,他們在這個小縣城裡做的那一件件事情,已經不能夠繼續呆在這個小縣城了。
周德才家裡,此刻的周德才正在收拾著房屋之中的行禮,那大大小小的包袱,箱子,橫七豎八的堆放在客廳,看上去有些雜亂。
那一個個家具也都變得空蕩蕩的,除了幾張破舊的板凳,其他的,早就已經搬走了。
周德才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住了這麼多年的家,直到現在要離開了,周德才的心裡反倒是有些捨不得了。
「唉!」
周德才深深的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有些落寞。或許,現在的他也對於自己的那些行為有些後悔,又或許,他也曾有些無奈,可現在,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要離開。
「爹,我們周家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周記餐館怎麼辦,我們走了,那麼大的一個餐館,你能說放下就放下?」
周來福隨後將自己的那個裝行禮的箱子扔在了客廳,隨後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眉宇間有些不太高興的看著周德才。
「放下?如果真的能放下就好了……」
周德才聽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周來福的話,語氣有些沉重,眉宇之間也顯得落寞了許多。
「周記餐館,是我們周家打拼下來的,你以為我捨得放下麼?」
周德才看了一眼周德才,語氣也漸漸的激動了起來,「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我們兩個,現在在這個小縣城裡,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就算那個餐館開著,也沒有客人去,除了將他轉讓出去,掙一點錢,你還能讓你爹我怎麼辦?」
周來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周德才,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明白,自己的老爹周德才說的不無道理,現在周家人的處境,已經不是以前了,雖然寧東將地下賭場解決了,可是,參與地下賭場賭博,還是被罰了不少的錢,再加上他們周家現在的生意,哪裡有一個人去光顧,全部都是去了江魚館,現在的餐館,到還真的不如轉讓出去,賣個好價錢,也好過讓他這麼空置著。
「可是,我們又能轉讓給誰呢?」
周來福側著頭,看了一眼同樣是低著頭沉思的周德才。
「就我們周家現在的聲譽,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你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是,誰又會看上我們家的餐館,人家還不都巴不得和我們周家撇清關係呢?」
周來福撅著嘴,小聲的嘀咕道。
周德才聽了自己兒子周來福的話,眼睛中的落寞更加的明顯了,他也知道,周來福說的是事實,恐怕現在,自己即使以很低的價錢出售自己家的那個餐館,小縣城裡的人也不會為了他們,買下他們的餐廳的。
「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人會買下我們家的餐廳麼?」
周德才在心裡暗暗的想著,在自己的心裡,將小縣城裡的每一個人都仔仔細細的過濾了一遍。
「等等……」
周德才似乎猛然之間想起了什麼。
「或許,還真的有一個人,會買下我們的餐館!」
周德才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後衝著坐在一旁的周來福說了一句。
一聽到這話,坐在那裡的周來福猛地轉身,瞪著漆黑的眼睛看了自己的老爹周來福一眼,隨後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周德才的臉變得有些嚴肅,隨後想了想,「如果說整個小縣城裡唯一可能買下我們家的餐館的只有一個人的話,那這個人,就一定會是他。」
「他?」
周來福聽的周德才的話愣了愣,隨後,也似乎猛然間想起什麼,瞳孔也不由的猛地放大。
「難道……難道……你說的是他……那個叫寧東的小子……」
周來福的臉色有些古怪,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老爹怎麼會想到那麼一個小子。
寧東的那個小子,可是害的周家變成這個樣子的最主要的人啊,這個時候,轉讓餐館,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確實,我們周家之所以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確實都是那個小子導致的,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小子,或許才會買下我們周家的周記餐館。」
周德才似乎對於自己的猜測更加的有把握了,隨後笑了笑,「他寧東,重情重義,同情心又那麼重,不然他也定然不會幫助老王家的那個傻孫子還錢。而我們現在的周家,多多少少也是因為他落得這樣的下場,我敢肯定,他寧東心裡也一定是對我們周家有些愧疚的,只要我們在……」
周來福一聽自己的老爹周德才的話,眼睛猛地亮了,「老爹,我懂你的意思了,這樣說的話,那還真的或許有可能……」
「哼,一會,你和我哪怕是給那個小子下跪,裝可憐,只要能夠讓那個小子買下我們家的餐館,那就足夠了,至於能夠賣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
周德才的心裡,現在已經不在乎能夠賣多少錢了,反正能掙一點是一點,總比讓他空置在那裡要好的多吧。
周來福點了點頭,隨後衝著自己的老爹周德才說道,「好,我們就這麼定了。」
於是,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向著江邊而去。
此刻的江邊,聚集了不少的人,寧東也不例外,這一連幾天下來,他又開始幫著江魚館這邊釣魚了。
江魚館的生意,越來越忙,寧東和王鐵柱也在江魚館這邊幫忙,這幾天下來,寧東也沒少交給王鐵柱一些釣魚方面的知識,雖然,王鐵柱的釣魚技術還遠遠達不到寧東這樣的水平,可是,王鐵柱的變化卻是巨大的。
「東哥,我又掉到了一條,不過,只是很普通的魚而已,並不是什麼高品質的魚種。」
王鐵柱沮喪著臉,衝著寧東說道,隨後看了一眼寧東旁邊的小竹婁之中,那裡面已經裝的滿滿的了,而且裡面裝著的,全是高品質的魚。
寧東看的一旁的王鐵柱這愁眉苦臉的樣子,咧著嘴,露出了自己的那一口大白牙,隨後伸出手,拍了拍王鐵柱的肩膀,「已經很好了,你這才接觸釣魚幾天呢,你去問問旁邊的人,看看他們是用了多長時間才達到你現在的成就的。」
寧東說話之間,手中的魚竿再一次猛烈的抖動了一下,隨後,又是一條高品質的魚被釣了上來。
「在那邊,在那邊,走過去看看!」
猛然間,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從遠處向著寧東這邊跑來了。
周圍的人看到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的時候,臉上都紛紛充斥這厭惡。
「他們還有臉過來?」
「就是,我要是是他們啊,我就早就悄悄離開這個小縣城了。」
周德才和周來福聽的周圍人對它們議論紛紛,臉色十分的難看,嘴角也不由的一陣抖動。
就在周圍人議論他們的時候,周德才卻猛地跑到了寧東的身邊,眼睛之中,也流出一絲的落寞。
周德才和周來福的忽然到來,令得寧東也感到意外。
他對於周德才和周來福沒什麼好印象,但是,看的周圍人現在對於他們像過街老鼠一樣,指手畫腳,他的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愧對周德才這一家人。
雖然他們是做了不少的錯事,可是,他們必定還是有改過的機會的,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呢,可是現在一看大家對於他們的態度,寧東也知道,恐怕他們周家,這次是真的很難在這個小縣城裡混下去了。
「你們……是來找我的吧?」
寧東的眉頭皺了皺,隨後放下了手頭上的活,看了一眼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
聽到寧東的問話,周德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周來福,隨後,兩個人相視一眼,在所有人驚愕的瞳孔之中,猛地跪下了,就這樣,直挺挺的跪在了寧東的跟前。
寧東被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的舉動一時間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周德才此刻就這樣跪在了寧東的身前,漆黑的眸子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淌下兩行清淚。
幾天不見,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確實比起以前消瘦了很多,臉色也或許因為在大家的職責之下,壓力過大,眼圈和黑漆漆的,看上去,已經沒睡過幾個安穩的覺了。
周德才哽咽著,隨後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在場看熱鬧的小縣城的人們,說道,「我知道……大家對於我們周家……現在是人見人打……」
「哼!」
「你們活該,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不清楚麼?」
「就是,現在在這裡假惺惺的!」
「我看他現在又不知道想搞出什麼花樣。」
寧東看著周德才這一臉的憔悴模樣,雖然不知道周德才到底是真的這樣,還是刻意裝成這樣,他的心裡,都隱隱的有些觸動了。
「大家先安靜一下,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寧東伸了伸手,隨後朝著在場的看熱鬧的小縣城的人說道。
因為寧東這一段時間幫助大家解決了不少的事情,可以說,現在,整個小縣城裡的人都很喜歡寧東,大家對於寧東的擁護和愛戴,已經達到了和秦縣長和蘇老爺子同樣的高度。
聽到寧東這麼說,大家不由的停止了議論和職責。
「看在寧東小哥的面子上,我們就聽聽你要說什麼。」
「哼,你最好少耍什麼心機,不然,你自己也清楚大家到時候會怎麼對你……」
周德才感激的看了寧東一眼,這個感激是真的出自真心的,這個時候,還能夠這樣為他們說一句話,多多少少讓周德才心裡有了一絲感動。
「寧東,我周德才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周德才的話剛一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隨後發出一陣陣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