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偷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零碎的灑落在了小鎮上的樹林裡,留下了斑駁的樹影。在這些樹影之間,遠處,一道身影遠遠的向著這邊來了。

  斑駁的陽光映在了那個人的身上,拉長了那人的倒影。

  只見的老王,在太陽剛剛爬上雲層的時候,便已經離開了家門,此刻的老王一個人,推著那輛看上去十分笨重的巨大的三輪車,向著小樹林的山坡這邊而來,在那輛看上去很笨重的車子上,裝的車把看上去,在歲月的消磨下,而變得有些破舊的桌椅板凳,那一口鐵鍋也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變得鐵跡斑斑。

  老王就這麼拉著,他的背彎的很低,似乎每走一步,他都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氣,他的額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豆大的汗滴。

  老王就這樣,走一步歇上三步的走著,也不知道這樣來來回回的重複了多久,終於是爬上了那輛山坡。

  老王這個時候抬起頭,隨後看了看身後,那個樹林的坡子會很陡,是他每一天走的最辛苦的路了,可是老王一想起這幾天,自己家裡的那個王鐵柱開始跟著寧東這個小伙子,漸漸的干起了一些正經的事情,他的心裡忽然覺得,這個陡坡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這幾天,王鐵柱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裡的,這個小子這幾天倒也真的很勤快,也時不時的和老王在吃飯的時候聊著關於寧東的一些事情。

  這幾天,老王從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子王鐵柱那裡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關於寧東如何如何的,雖然這幾天,寧東也實際上並沒有教給王鐵柱一些關於如何去釣魚,又或許如何去培育蔬菜的一些知識,可是王鐵柱這一段時間下來,倒是變得喜歡說話了,和人們相處起來,也變得開朗了很多。

  這一段時間,凡是去老王小攤上吃早點的,都開始向著老王說起王鐵柱的變化,大家紛紛覺得,王鐵柱都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著實讓老王感到高興。

  一想到這裡,老王的腰杆挺了挺,忍受了這麼多年了,他老王這一次終於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為自己的這個孫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下,老王再一次的拉起那輛笨重的三輪車,向著早市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老王剛剛離開不久,兩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現了,看著老王遠走的背影,這兩道人影才小心翼翼的出來了。

  「爹,老王走了,走遠了,這個時候,他家裡一定不會有人。

  說話之間,周來福的身影從樹林的深處走了出來,彎著頭,看著老王漸行漸遠的身影,衝著身旁的老爹周德才說道。

  周德才聽到自己兒子的話,點了點頭,隨後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確定這個林子裡除了他麼們爺倆之外沒有別人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周來福看著自己的老爹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好笑,嘴角也輕輕的上揚,隨後衝著自己一旁的周德才嗤笑道,」老爹,至於麼,這個林子裡即使有人看到我們又怎麼了,你要知道,我們雖然是要去老王家干那事的,可是,你這個賊頭賊腦的樣子,還沒去,就容易讓別人覺得怪怪的。

  周德才剛想要反駁什麼,可是一聽自己兒子周來福說出來的話不無道理。那剛剛揮舞起來,準備打在周來福身上的手掌猛地放了下來。

  「你說的倒也對。

  周德才想了想,確實,自己雖然是要去老王家偷東西,可是,這要是太過於小心翼翼,反而會更加的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怪怪的,似乎要做什麼事情一樣,那個時候,也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當下,周德才挺了挺自己的腰杆,使得自己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可是,周來福卻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老爹周德才的手,卻死死的握了起來,那張厚實的胸脯,也因為緊張而劇烈的起伏著。

  「哎呦,我的親爹啊,瞅瞅你那個熊樣!」

  說話之間,兩人快速的向著老王的家裡而去。

  此時的清晨,平常人家自然都還沒有起床,也只有那些早起去擺弄一些生意的小販們早早的起了,整個小縣城的街道上乾乾淨淨,偶爾走過一兩個人,也都是神色匆匆,或是趕著自己家的車出去趕集市,或是早早的收拾著那些漁具去就江邊採購一些魚材,反正,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是根本沒有人去管他們,他們倒也是裝著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的閒逛著,就這樣的來到了老王的家門前。

  老王的家裡,是一個平房,也因為老伴死的早,早早的,家裡就已經很沒落了,那破舊的門,還是用門板隨意的釘上去的,上面還凌亂的刻畫著好幾道刀痕。

  「爹,這就是老王家?」

  周來福這一段時間才回來,對於老王家裡,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這看著老王家裡的破爛木門,周來福有些驚訝。

  在這個小縣城裡,雖然說家家戶戶並不是很富裕的,但是,也不會像老王家裡這樣的寒酸。

  周德才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這的確是老王的家裡。」

  周來福聽了自己老爹周德才的話,頓時,眉頭爬上了一些喜色,隨後衝著自己的老爹周德才說道,「如果這就是老王的家裡,那事情倒是簡單多了。」

  「簡單多了?」

  周德才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清楚他剛剛說出來的這個話里的意思是什麼,可是,他知道,既然他的這個兒子敢這麼說的話,那麼就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我開始以為,老王的家裡,怎麼說也會是那種已經鐵跡斑斑的大鐵門,大閘門,那種門,我或許開起來會有些困難,可是,像現在眼前看到的這種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的木門,我開起來倒是十分的簡單的。」

  周來福笑了笑,隨後,從自己的隨身的口袋之中,快速的掏出了一根細長的鐵絲。

  隨後,緩緩地向著老王家的那扇破爛不堪的木門而去。

  果然,老王家的木門上,只是簡單的橫著一把鐵鎖,那是一種早在很早之前,農村人都會用到的鎖,只要將那鐵栓扣上,隨後把那個鎖鎖上,便可以了,倒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情,可是,往往這種鎖,也是最容易開啟的。

  顯然,周來福就沒少幹過這樣的事情,只見的周來福快速的拿著那根細長的鐵絲,隨後向著那個緊閉的鎖捅了捅,而周德才看著周來福那無比熟練的手法的時候,臉色先是變了變,隨後,快速的走到前面,雙手托著下巴,警惕的看著四周,給自己的這個兒子放著風。

  周來福看著自己的老爹周德才在給自己放風,自然知道事情得快一點,當下,手頭上的動作不由的加快,在就這樣搗鼓了一陣子之後,只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響,老王家那個緊緊閉合的鎖猛地開了。

  「啪嚓!」一聲,令得遠在前方放風的周德才也不由的回頭,隨後,快速的向著自己的兒子周來福的方向跑了過來。

  「開了?」

  周德才問道,雖然已經聽到了,可還是問了出來。

  周來福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那把被自己撬開的鎖,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快速的身體一閃,趕緊朝著老王家裡跑了進去。

  剛一進去,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不由的快速的捂著自己的鼻子。

  「咳咳,這都是什麼味兒啊?」

  周來福嫌棄的捂著自己的鼻子,可是,無論他怎麼捂,那種刺鼻的,難聞的味道還是順著他的手指間,傳進了他的鼻子裡。

  周德才也捏著自己的鼻子,臉色有些陰沉。

  「咳咳,這恐怕就是老王家裡多年以來,一直做那些油條啥的,堆積起來的油漬和那些餿面的味道。」

  周來福一臉嫌棄的樣子,似乎老王家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散發著陣陣惡臭,令得周德才和周來福兩個人渾身難受。

  「行了,還是趕緊找找老王家的那顆變異的大紅嫩蘿蔔。」

  周德才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周圍,老王家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說實話,老王的家裡並沒有太大,也就幾個桌子,椅子,家裡的一切倒也是十分的簡單,可是,舉目四望,也沒有發現哪裡有那顆變異的大紅蘿蔔。

  「老爹,這個老王的家裡也就這麼大了,怎麼也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個那小子給他的那顆變異的大紅蘿蔔啊?

  周來福凝起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可無論是桌子上,還是椅子上,除了那一堆的還沒來得及洗的碗筷,髒衣服之外,什麼也沒有。

  「老爹,你會不會是記錯了,或者,那個叫做寧東的小子,根本就沒有給老王什麼變異的大紅蘿蔔蔬菜?」

  「絕對不可能,那天早上,那麼多人都親眼看到了寧東那個小兔崽子給了秦縣長,蘇老頭,還有老王,每人一顆,如果是我看錯了,聽錯了,可是那麼多人,難道也都看錯了,聽錯了?」

  周德才雖然也覺得奇怪,自己來來回回找了很多遍,可是無論怎麼找,那顆變異的大紅蘿蔔始終是沒有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