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叫做義氣,就好像是水滸裡面寫的一樣,一個山東及時雨,聲譽天下,即便是素未謀面,可是一旦見了面,就能夠託付生死,這就叫做義氣。
寧東安排人去做事,他自己則是只待在辦公室裡面,因為後面的事情,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一個只是代表寧東個人,與此事無關的交代;一個愧對於朋友的交代。
這件事一直讓寧東如鯁在喉,直到,四個月後,海東青的出院的時候,寧東和王鐵柱去接他,在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候,寧東和他之間的一段簡短的對話,才讓寧東真的得以釋然。
寧東先對海東青說:「東子,袁鳶死了。責任在我,要是哪天我不攬著鐵柱或者是和他一起去找你,我想,可能不會發生之後的事吧。」
海東青搖著頭,點燃一支煙,雖然那個時候醫生並不允許他吸菸:「寧哥,還是你懂我。有些事,你做的已經足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做些什麼,而且會做的很恰當,很利索。」
「不管咋說,我得給你個交代。」
「算了,你交代什麼;真說要一個交代的話,應該做出交代的是我。」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做的夠多的了,王哥做的也夠多的了。但是,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真正讓袁鳶自殺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我!」
海東青說罷,便低下了頭,而寧東,在他低頭的瞬間,看到他狹長的眼睛,已經微紅,一滴看不清的淚,慢慢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了無數。
事情或許就這麼解決了,一切看似又恢復到了平淡,海東青的情緒比之尋常之時更為平靜,而且他也開始真正的入職了寧東的企業,只不過他只是入職卻不工作,至於他具體是幹什麼的,全公司上下除了寧東意外,估計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就連王鐵柱也不知道海東青為什麼要入職寧東的企業,自然也就更不知道他在寧東企業中所扮演的到底是一個什麼角色了。時間還在流通,一切看似平淡無常,一切似乎都已經消失無蹤。
寧東還是寧東,企業還是企業,他販毒的罪名也在這些日子被澄清了,市局劉大隊長親自登門致歉,寧東似乎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威風中!
很多人問過寧東,是怎麼和這樣一群背負著案底的不安定份子進行交流以及驅使他們工作的。
寧東每次回答之前都首先要指出這個問題本身的一個錯誤。
寧東和他們的關係是上級下級的關係,他們是寧東的員工,寧東是他們的老闆;但是,假如換一種思路或是角度的話,那他們這群人又何嘗不是寧東的老闆,寧東又何嘗不是給他們打工的那?
所以寧東和那群人之間的關係是既不平等,同時又平等的。由此看見,他們之間的工作也好,或是安排支配,都不能用驅使這個詞去形容。
言歸正傳,其實說實在的,寧東每次遇到這樣的問題寧東本意是不想回答的,但是不回答,或者是顧左右而言他是不尊重他人的。
寧東是一個很明白事理的人,而且雖然他的精力決定了他的性格,但是實際上寧東還有一個隱性的性子。說起來也是奇怪,寧東這個人很有意思,舉一個例子吧,就能說明他那個奇怪的隱藏起來的性格。
有一次寧東和王鐵柱出去釣魚,他們的釣魚當然不是隨便的找一個地方,就下鉤的那種,而是要找一個風水寶地,而且不受到地域的影響,比如那一次寧東釣魚的地方就是選在了青海湖。
當時寧東和王鐵柱一起去了青海湖;之所以會選擇青海湖,是因為那個地方一直有水怪的說法,寧東當然是不相信的了,而且那裡是冷水水域,裡面多有一些經年的大魚,和一些沒有見過的魚種。
寧東就是看中了這三條才會選擇去哪裡釣魚的;那一次寧東和王鐵柱到了青海湖邊,兩個人才準備好要下鉤,卻遇到了當地的一個人,那是一個藏民,當時那位藏民看到了他們要釣魚連忙上去阻攔道:「不可以。」寧東問道:「大爺,這有什麼不行的嗎?」
那位藏民對他們道:「這個地方不能夠釣魚的,這裡面有神,我們從來都不敢攝取這裡面的魚。」寧東不由啞然,他知道這地方是一個信仰性極高的地方,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因為一些信仰,而放棄這麼大的水域取用。
寧東對那位藏民道:「老人家,我們是外地人,我想神靈不會對我們遷怒的。」藏民搖搖頭道:「不,正是因為你們是外地人我才這麼說的。要是放在我們身上或許還不會有事。」寧東二人一聽不覺一陣。
王鐵柱開口道:「老人家,你這不是欺負人嗎,為什麼你們就沒事,我們就不行?」那老人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你們是外來的不知道這件事;這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這個地方可是一個聖地啊。裡面有神靈有水獸。」
寧東點當頭,他知道藏民口中的水獸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水怪了,不過他卻沒有插嘴,任由那藏民說下去,道:「我有一個孫子,在我身邊,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就到這水裡面抓魚玩。」
「原本是一個晴朗朗的天,孩子下水的時候我們不知道,這些都是後來他和我說的;孩子下水抓魚倒是沒什麼,沒抓到魚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知道我們這裡的天氣,想來你也有感受了吧?那麼冷的水,孩子下去還沒事,你說這不是有神靈保護嗎?」
寧東點點頭,而後那藏民接著道:「還有啊,孩子沒抓到魚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他抓到了一條小魚以後事情就變了,頓時狂風大作,天上也陰暗了下來,到處都是烏雲,電閃雷鳴的。」
「那個時候我在家裡,只以為是要變天了,我想要出去找孩子吧,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最後只好在家裡等著。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見孩子,後他回來以後,身上就多了一個赤紅色的,像是樹枝一樣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王鐵柱也是問道;藏民接著道:「聽我說完啊;我只以為是孩子傷到了,我就問他怎麼樣,他和我一說,把我下個半死啊。那孩子說他抓到了一條小魚以後,頓時的水面上就開始泛起波濤來,而且他下水的時候,還沒有覺得寒冷,可是抓到魚以後,那水竟然一下子變得冰冷入骨啊。」
「那孩子不是凍壞了嗎?」寧東不覺問道,藏民嘆了口氣,道:「是啊,就是這樣啊,那孩子被水刺激到了,就要上岸,可是無論如何都拔不出腿來。」「難不成是抽筋了?」王鐵柱說道。
藏民瑤瑤頭說:「不是,要是這樣也就沒什麼了,那孩子說啊,自己的腿拔不出來,而這個時候,波濤洶湧的水面上,突然地分開了一條水路,有一個巨大的怪獸出現了,那怪獸有十幾米高,像一條大蛇,可是卻有四肢,不過和記載中的龍還不一樣,頭上沒有角,而且也沒有鱗。」
「孩子害怕,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而那個時候,那個怪物卻開口了。」「會說話?」寧東心中一動,藏民點點頭,說:「是啊,孩子和我說,那怪物說他是水裡水神的手下,之前孩子下水,是水神保護他,不然冷氣刺入他的身體,後來他傷了水族,水神才收了神通,讓他感受水中的冷氣。而他扒出不出腿來,是水中的水族,一起困住了他,想要懲罰他一下,那水獸說這孩子傷了水族,原本應該被他吃了,可是因為看在他也是當地人的份上,自己和水神沒少享受供奉,所以不吃他,但是要打他一個鞭子,讓他長了記性,以後不敢下水胡來,那孩子背上的痕跡,就是被水獸打的。」
聽到這,王鐵柱不由得哼了哼問道:「水獸還能打人?」顯然對此他是不信的,寧東沒說話,但是心裡想的和他也差不多,可是這個時候,那藏民卻說:「水獸不會打人,它是一個獸,怎麼能夠打人那?孩子背上的痕跡,是唄雷打的,孩子和我說,當時當時就看見那水獸吼了一聲,然後天上就下了一道雷,劈在他的身上,雖然劇痛,但是還是可以忍耐的,而後,那水獸又說要是換做外鄉人,肯定一口吃了不輕饒啊……」
最後寧東和王鐵柱還真的就沒有在那裡釣魚,他們回來了,當然了,他們肯定不是被那藏民口中的故事嚇的,而是寧東覺得,既然他們如此看重這青海湖,他們也不好繼續下去了,畢竟不能傷害當地人的神聖信仰。
寧東其實當時就看出了那人是在撒謊的,雖然宗教是不允許撒謊的,但是他這麼說話,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寧東是外地人,所以要是直接的和他們發生口角衝突,也是不好的,畢竟直接說的話,要是好人還可以,要是遇到蠻橫的不是反而麻煩嗎?
而且那個時候,寧東之所以看的出來他是胡說的,也是有原因的,雖然藏民說的很真切,而且熱情的招呼他們到家裡吃飯,還特意展示了孩子身上的痕跡,一切都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
但是寧東卻看得出,那孩子身上痕跡雖然是真的也是雷打的,不過通過孩子的表情上還是看得出來,這是在扯謊的。不過他沒有點破,這是因為尊重。
什麼事情最缺少的就是尊重,只要尊重夠了,任何事情都會很好結局,說起來藏民好客熱情,安排他們的飯食也是最頂級的待遇,這一切都和騙了他們有關,要做到的就是心照不宣好了,不代表什麼都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