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順著蘇老手指的方向一看,王鐵柱雖然沒看出什麼來,但是寧東卻是發現了端倪。他走過去,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片刻後不由的搖了搖頭,起身對蘇老道:「蘇老,確實如你所說;那就奇怪了,既然他們能夠會出地圖來,可是怎麼會……」
「年輕人啊。」蘇老不由感嘆一聲,隨即解釋起來道:「或許是你沒有發現吧,你看那骸骨上還帶著刀痕,想必是他們相互屠殺所致吧。」
「相互屠殺?」
「不錯。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這個地方我還沒有發現什麼兵刃。」蘇老搖了搖頭,看了看素絹又看了看地上的骸骨,最後只留下一句:「往裡面走吧。」說著,便帶著兩個人向水洞的深處而去。
這個水洞不單單是他們看到的位置宏大,就是裡面也是龐然開闊的,地上的水流隨著地勢的下沉越來越湍急,而且隱約的能夠聽到近乎於咆哮的波濤怒吼。
寧東問道:「蘇老,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怕人,著水洞雖然是地下水脈之源,可是卻不該有這樣的洶湧之音,恐怕呢發出這樣聲響的,只有瀑布激流才行吧?」
蘇老點點頭,此時他的手中一直提著那把八脈搏水刀,至於藏刀的木盒自然是又被他背在了身上。
不過說起來奇怪,剛剛包裹木盒的包袱皮被他撲在了地上,地上滿是塵土泥污,可是怪異的,那包袱皮上竟然一點無痕也沒有,寧東看來怪異,不過卻沒有發問。
三個人形成一個縱列,依次向前緩緩而行。
終於,當他們行進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後,終於,一個大廳一般的地方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三個人一走進大廳,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們十分的享受,畢竟這個水洞中的道路多是崎嶇陰暗之地。
雖然三個人也都算是不尋常之人,可是走在那種濕滑陰暗的地方,也不免的感覺到有一些難受。
「這裡看著像是人工開鑿的啊。大哥,你說那?」王鐵柱開口問道。
寧東四下看了看,點點頭,道:「沒錯,這就是人工開鑿的。」「不過誰會在這樣的地方開鑿這麼大的山洞那,有什麼用啊?」寧東自言自語的尋思著,而蘇老此時卻是已經在大廳中找尋起來。
他不時的用刀在石壁上敲敲點點,似乎是在尋找什麼,兩個人看著也不好多問,只能幹看著。幾分鐘過後,就聽到蘇老那邊發出了一陣笑聲,隨著笑聲的響起,寧東也不由的發問了。
寧東來到蘇老的身邊,對著還在大笑的他問道:「蘇老您這是笑什麼?發現了什麼了嗎?」
蘇老看了看他,道:「你知道這地方是幹什麼用的嗎?」
「什麼地方?」寧東不由搖頭,雖然他看出了這裡是人工開鑿的,但是卻沒有發現這個大廳到底成於何時。自然也就不知道這裡面是有什麼效用的了。
蘇老道:「你知道朱棣嗎?」
「朱棣?」寧東不由道:「明成祖朱棣?」「不錯。」蘇老點點頭,寧東又道:「朱棣那個馬上皇帝和這個水洞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蘇老不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道:「以後你們這年青人還是要多看看書的。」
「那蘇老,您來講講?」王鐵柱開口了,蘇老點點頭,講解起來:「朱棣在還沒有成為明成祖的時候,他是朱元璋的四兒子,被封燕王,而後朱元璋死後,王位由皇孫朱允炆接納,就是建文帝。」
寧東二人點點頭,蘇老繼續說下去道:「建文帝登基後,因為他年少,再加上明朝那個時候諸多功勳之臣已經被朱元璋晚年誅殺殆盡,而後到了朱允炆接納皇位的時候,諸多藩王又擁兵自重。」
「朱允炆最後同齊泰等人合計決定削藩,朱棣就是其中之一,當時的朱棣原本就不服朱允炆,而後正好趁著削藩的機會,以清君側之名,發動了靖難之役。」
「靖難之役?」寧東眉頭一皺,道:「那不就是將朱允炆打下皇壇的戰役嗎?」
「沒錯。」「可是蘇老,靖難之役又和這個水洞有什麼關係嗎?」寧東問道。蘇老想了想,繼續說下去。
道:「靖難之役的起初朱棣因為自身本就擁兵無數,再加上與諸多藩王聯繫密切,所以從一開始便已勢如破竹之勢,進攻明朝建文帝。雖然朱棣進攻的勢頭很好,可是這也不表示他就是百戰百勝的。」
「張玉這個人你知道嗎?」蘇老問道。寧東沉思了片刻,道:「就是那個死在戰場上的將軍?原來燕王府的指揮使?」
「不錯。」寧東又問:「那這和水洞有什麼關係那?張玉不是死在東昌了嗎?」蘇老嘴角一動,道:「他是死在東昌沒錯,可是他在戰死之前,進攻朱允炆的時候,他曾一度兵敗,最後不得以半年多的時間沒有露面,而後在東昌一戰前大發神威,最後落了一個英雄百戰死的下場。」
「蘇老您的意思是……」寧東是一個聰慧的人,蘇老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要是在想不明白,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果不其然,他這才一開口,蘇老那邊便點了點頭,便是肯定,道:「我看著就是張玉當年兵敗藏身的地方。」
「啊!」寧東一驚道:「您是說這就是張玉當年藏身養兵的地方?」「不錯。」「可是蘇老,這樣一個地方,常年沒有陽光,他們要如何生存那?」
蘇老想了想,說:「這個還說不好,但是能夠確定的是,這裡擁有幾個藏兵的條件。其一,這個地方有水源,既然是水脈發源之地,自然水流清澈,可以飲用,只要有水就能夠養人,這是第一點。」
寧東點點頭,蘇老這話說的沒錯,而後蘇老又道:「第二,你看這個地方開鑿的痕跡,很粗狂,不像是什麼陣法或者是一些精密的東西,開鑿的痕跡都是依託原本地勢的,而且從上面的痕跡上看,這裡應該是都是用兵刃開闢的,我剛剛看了看,這周圍還有不少的鐵屑,雖然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但是至少那些鐵屑我聞了聞,符合當時的鍛造工藝。」
「第三,就是你看這裡,天棚的石壁,上面有煙燻的痕跡,這就說明這裡面是點過篝火或者是一些火把什麼之類的,而且再有就是這裡面的一些生活痕跡,你應該也發現了吧?」說著,蘇老不由的看向寧東。
寧東點點頭,道:「是啊,這裡面確實有一些生活的痕跡。」「這就對了。當年張玉兵敗以後,很可能就逃竄到這裡,然後在這裡藏身養兵。」
說這話,蘇老把那素絹又拿在手裡,素絹上的團案其實還算清晰,蘇老對照著素絹上的團,開始在這個大廳中尋找起什麼。
而且還交代寧東他們兩個說:「你們兩個也看看,只要看到有水滴狀的標識。,就告訴我,自己不要亂動。」
三個人分為兩組,一組是蘇老一個人,另外一組就是寧東和王鐵柱,開始在大廳中尋找起來,這個大廳說起來很大,可是實際上經過眾人的尋找他們發現其實這個大廳還是一個環套環的設計。
大廳的前後左右都接連著通道,不過因為不知道通道的另一邊是什麼地方,所以三個人也不好亂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寧東有了發現:「你們快來看!」「怎麼了?」蘇老聽到寧東的話,連忙走了過來,一看,寧東的手指的位置,上面標記的正是一個水滴的形狀!
「哈哈。看來老夫的風水玄學還是不錯的嗎。」蘇老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兩人有些摸不到頭腦,寧東不由問道:「這個水滴形狀代表著什麼嗎?」
蘇老點點頭,說:「張玉這個人有些愛好,他篤信朱棣是烏龍轉世,龍行有雨,自然就需要水了,所以張玉這個人就用水作為自己的標誌,以此來表示自己對朱棣的忠心。這個水滴標識就是張玉的標誌。」
「原來如此。」寧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的話,有水滴標識豈不是就能確定張玉卻是在這裡屯過兵了?」蘇老搖搖頭,說:「非也。張玉在這裡屯兵與否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你知道嗎,小子,能夠在這樣的地方雕刻上這樣的標識,就說明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沒準七色珍珠就在這裡?」王鐵柱說了這麼一句,寧東與蘇老相視一眼,不由得目光一動,開始在留有水滴標記的位置上仔細打量起來,而就在三個人都相互尋找的時候,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一雙帶有凶光的眼睛正在緊盯著他們。
「蘇老,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啊。」王鐵柱開口道,蘇老還未說話,就聽見寧東哈哈一笑,只見他將手探在水滴形狀左側一處不起眼的小凹陷中,手上一用力。
就聽咔嚓一聲,隨即水滴標誌的位置竟然緩緩裂開了!石壁上竟然開了一個窗戶一樣!
「這……」王鐵柱不由得驚得目瞪口呆,而就在那窗口完全打開的瞬間,一陣七色光暈,開始隱隱繚繞開來!
「七彩珍珠!」
只見那光暈淡淡散去,那窗口內,出現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圓珠,圓珠上面倒是沒有什麼色彩,不過周邊的光暈確實是七色無疑!
「哈哈,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寧東大笑一聲,探手就將那七色珍珠取了出來,這雖然是深邃的水洞大廳,可是也許是當年張玉故意為之,也許是天然如此,在這個大廳的正上方,隱約的有幾縷陽光直插過來。
寧東拖著珍珠來到陽光下,就看手中珍珠在陽光的照耀下,表面上竟然泛起了彩虹一般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分布,一條條相互分明,卻又宛若天成一般。
「這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尋寶之旅了。」便是蘇老也不由的感嘆一句,其實想想,這一路上,他們得到了萬蛇朱,寧東又機緣巧合下服食了虬虺肉,他也得到了九色鎮海珠,同時又在這麼一個水洞內找到了七色珍珠。
都是世間少有的寶物,可是卻讓他們一路之上全都收入囊中,這要是不能算是尋寶之旅恐怕再沒有什麼能夠配得上那四個字了。
「來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王鐵柱喊著要看看七彩珍珠,寧東自然不會回絕他這樣的要求了。
轉手就將七彩珍珠交給了他,而後對蘇老道:「蘇老,看來需要的東西都找到了,既然如此的話,我看咱們可以回去了。」
「是啊。」蘇老點點頭道:「我看咱們該回去了,你小子那條隱龍魚的能耐也該讓老夫看看了,哈哈哈,這麼久了,總算是沒有白費勁啊。」
「是啊,蘇老,這一次可要謝謝您了,要是沒有您啊……」
寧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啊!」的一聲,不用想也聽得出這是王鐵柱的聲音,寧東回過頭一看,不由得心下一沉,就看王鐵柱此時他手裡的七色珍珠已經不見了,而且在他的身後一隻烏龜一樣的巨大怪物正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
而那怪物口中叼著的,正是七彩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