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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山。
某處藤橋前,一場陸文昭和丁白纓師兄妹帶著手下追殺沉煉和裴綸的廝殺,已經暫時告一段落。
「千戶大人,咱倆的帳,消了!」
曾經被陸文昭背刺了一刀的裴綸,終於把這一刀還給了陸文昭。
「師兄!」
丁白纓再也顧不得其他,趕緊過來扶住自己的師兄。
陸文昭捂著被捅穿了的腹部,疼的上氣不接下氣,更是站立不穩跪倒在了地上,卻依舊還在嘴硬:「不礙事,小傷。」
「丁師傅,已經夠了……」
沉煉看看附近這一地少說二三十具的屍體,緩緩地將刀收回鞘中。
丁白纓點點頭,看看這一地的屍體,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丁泰的傷還沒恢復,她因為晏祖之前『狡兔死走狗烹』的提醒,故意以丁泰受傷為藉口,讓丁翀送丁泰去找自己的另外兩個徒弟,所以沒有跟隨一起前來。
否則這一地的屍體中,恐怕還要再加上自己的兩個徒弟。
「沉煉,你太小瞧我了!」
丁白纓倒是想帶著陸文昭走,但是陸文昭卻不這麼想:「不殺光你們,我怎麼向信王交代?」
陸文昭的話,惹的沉煉忍不住怒斥了起來:「口口聲聲說著要改朝換代,結果卻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
沉煉的話,很有道理,陸文昭也不反駁。
但是,陸文昭卻已經過了聽人講道理的年紀:「你怎麼還不明白?」
「都到這把年紀了,什麼情義、氣節,早就磨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沒有這點念想的話,同死人還有什麼分別?」
「所以,信王還是別的什麼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改朝換代,或者說類似於這麼一個信仰的執念?」
這話並不是沉煉的反問,而是從天而降的晏祖。
「是你?」
「表舅?」
喊表舅的只有一個裴綸,這讓晏祖瞥了沉煉一眼:「你瞧瞧裴綸,再瞧瞧你自己,一點當外甥的自覺都沒有。」
調侃了沉煉一句,然後晏祖看向陸文昭:「既然如此的話,不如來追隨我怎麼樣?我對於改朝換代,倒是有一些全新的理念。」
一邊說著,晏祖一邊拿出一個平板,將之遞給了丁白纓:「用手指點一下正中間那個三角,就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丁白纓一愣,剛要接過來,卻被裴綸的一聲大喝打斷:「小心!」
砰砰砰砰……
裴綸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連串爆豆般的炸響聲就已經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十幾枚黑漆漆的鉛彈從槍口中激射而出,向著他們蜂擁覆蓋而來。
休休休休休~
比火槍鉛彈慢了半步的,是雖然只有幾十個弓箭手,但是對於沉煉幾人所處的橋頭這方寸之地來說,卻依舊可以算得上是遮天蔽日的箭雨。
魏忠賢派來的錦衣衛鎮撫使,也帶著錦衣衛和東廠的大隊人馬,追上來滅口了。
「放箭!」
鎮撫使用刀指著躲到了石頭和木樁後邊的沉煉幾人:「一個都別讓他們跑掉!」
「拿他們的屍首來領賞!」
領賞二字一出,鎮撫使帶來的人戰意倍增,箭雨更加密集不說,更是有一個百戶忍不住,領著自己的手下拔出刀吶喊著沖了過來。
「表舅,小心!」
剛剛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的裴綸,忽然發現晏祖留在原地並沒有躲閃,眼睛一紅,頓時不管不顧的就沖了出來要救晏祖。
雖然這個表舅是假的。
但是之前救自己一命的事實卻是真的。
這也是裴綸明知道晏祖不是沉煉的表舅,自己卻依舊一直喊表舅的原因。
救命恩人喜歡,別說表舅,就算是親娘舅、甚至乾爹,裴綸也會心甘情願的喊。
「師妹,怎會如此……」
裴綸衝出去救晏祖的時候,躲在另一塊石頭後的陸文昭,卻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向著自己師妹,發出了下意識的詢問。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自己來追殺沉煉等人,是只有信王才知道的。
而能調動這麼多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來這裡滅口,只有魏忠賢有這個能力。
可是,他們兩個人怎麼會攪和到一起,聯手不說,還是來聯手殺自己?
「師兄,你還不明白麼?」
經歷過晏祖提醒,也親眼見證過了信王要殺北齋的丁白纓,此時卻是無比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對於信王來說,你我都是破綻。」
丁白纓的話,瞬間就擊潰了陸文昭的心神。
陸文昭的心神崩不崩潰,除了丁白纓,沒人在乎。
晏祖也是一樣。
但是裴綸這個拼死衝出來救自己的便宜外甥,晏祖卻在乎了。
「好小子,你這個外甥,我認了!」
之前表舅外甥的,只是調侃、占便宜,就好像寢室群名『我和我的幾個兒子』一樣。
但是現在,晏祖卻認了裴綸這個人了。
以後,就當他是自己的『親外甥』了。
「沉煉!你我註定是走不出這個修羅場了!」
這邊,心態徹底崩了的陸文昭,躲在石頭後邊,發出了一聲最後的咆孝怒吼,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自己師妹的臉龐,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怯懦的收回了手。
然後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拎著刀就從石頭後便沖了出來。
死,他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與此同時,晏祖也握緊了拳頭:「大噴火!」
巨大的熔岩迎著火槍鉛彈和箭雨飛擊而出,熾熱的高溫,一瞬間就將所有向著晏祖和裴綸攢射而來的鉛彈箭失,通通燒成了灰盡。
而後,在鎮撫使為首的那些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驚恐無比的目光中,於半空轟然炸裂、如雨落下。
雖然遠遠比不上頂上之戰時赤犬的那一記大噴火那麼巨大,甚至就連爆開之後,從天而落,一下就能砸爛一條船的碎裂岩漿團大小都比不上。
但是直徑怎麼說也有十米上下的巨大岩漿拳,也可以算是迷你版的大噴火了。
下一刻,無數大小不等,卻最小也有人頭大小的岩漿團,如同流星火雨一般當頭落下,暴雨一般將這些人頭頂方圓數百米的範圍,完全遮蓋、吞沒。
無數的驚恐尖叫、痛苦哀好,伴隨著不斷響起的重物砸落悶響,連同一股股濃煙,同時在這片樹林中響起。
下一秒,數百上千度的熾熱岩漿,就已經點燃了草木植被,洶湧的山火,不過頃刻間就已經燃燒起來。
這驟然的變故,轉瞬間的敵軍團滅,讓陸文昭停下了求死衝鋒的腳步,也讓撲過來要用自己替晏祖擋箭擋槍的裴綸一愣,腳下一絆,啪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卻都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道呆滯的看向了晏祖。
「看我幹什麼?」
晏祖沒事人一樣聳聳肩,看向丁白纓:「再不去攙著你師兄,他估計也得倒地上。」
然後走向裴綸:「大外甥,地上不涼麼?」
伸手,把裴綸從地上拽了起來。
然後看看這四個人:「都跟我走吧,我想,我有個地方、有一些人、有一些紅色的信仰,能讓你們找到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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