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準備去一趟洋人最多的淞滬，還有那些遺老遺少、貝勒王爺之類最集中的京城。把一些精巧稀罕的玩意兒低買高賣給他們，賺一些之後賑濟黎民所需米糧、藥材的錢。」
晏祖的話讓九叔恍然大悟，點點頭剛要說同意他遠行去辦這件事，晏祖隨後的一句話就讓他再度迷惑甚至震驚了起來。
「順便，還要找洋人買一些槍炮。」
嗯哼？！
九叔瞪大了眼睛：「你買槍炮幹什麼？」
你特麼是一個茅山道士，道法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手段！
你這和那群盜墓賊、軍閥混了幾天，心就這麼野了？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咱們到時候一旦有了大量的米糧和藥材用來賑濟，免不得會引起無賴賊偷甚至是土匪馬賊，乃至於一些劣紳甚至軍閥的垂涎。」
晏祖給出了一個讓九叔無法反駁的理由：「與其到時候束手待斃，甚至人財兩失，不如提前找洋人買一些好槍好炮，咱們自己從災民中挑選一些青壯組建一支兵馬。不僅可以防止我說的那些意外，平時也可以維持一下秩序。」
身為茅山道士，一直以來的習慣、三觀，讓九叔聞言張張嘴想要反對，但是無論是理智還是現實，都告訴他，晏祖的考慮是對的。
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想的如此周到，那就隨你吧。」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你要是想做軍閥魚肉百姓……」
九叔的話沒說完，晏祖就趕緊做保證：「師父放心，我如果想要做軍閥，當初在瓶山直接就可以收編馬振邦的手下，武器和士兵都是現成的，陳玉樓和羅老歪都會給我這個面子，這您也是知道的。」
「我有仙尊看中，終有一天白日飛升也不是空想，自然不會對做軍閥這種事情感興趣。」
「我要拉起一支兵馬，也只不過是想要保護咱們自己，不受軍閥土匪的威脅甚至傷害。」
聽到晏祖的連番保證，九叔雖然還是有些擔憂，卻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只是興致不高的返回了屋子裡。
他覺得，自己這個徒弟，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一天，九叔在屋子裡想著些什麼事情，晏祖卻是一腳油門下去，把義莊的圍牆撞了個大洞，然後喊上秋生文才還有老洋人這三個壯丁，把這個大洞修整一下，變成了房車出入的車庫門。
嗯，沒有車庫的車庫門。
「大家要誠心誠意的拜！」
第二天一早，任發他爹任威勇的墓前，九叔帶頭在香爐中敬上了一炷香。
「九叔啊，這塊風水寶地，當年的風水先生說是十分難得的，不知道你怎麼看？」
上完香後，任發的口吻中帶著幾分的試探、探究的，走到了正站在一旁看向四周環境風水的九叔。
「不錯，這裡是個蜻蜓點水的風水，確實是上等的好風水寶地。」
對於任發的試探考教，九叔確實毫不在意，畢竟人家是掏了錢的，試探試探自己是不是有真本事也是應當的，所以九叔也不介意做個科普裝裝杯：「這個風水寶地，長三丈四尺，卻只有四尺能用，闊一丈三，也只有三尺能用，所以棺材不能平葬，只能法葬。」
嗯，可惜文才沒來，沒能親眼見證那『法葬？是不是法G葬禮』的名場面，晏祖對此頗有些遺憾。
九叔越說，任發的臉上笑容越甚，最後甚至直接豎起大拇指誇讚了起來：「九叔，了不起，你果然是個有真本事的高人！」
九叔說的，和二十年前的風水先生說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九叔，大家都已經祭拜過了，可以開始動土了麼？」
說話的功夫，不知道是任家的長工，還是找來幫工的青壯，紛紛拿著工具過來請示了。
九叔點點頭：「開始吧。」
然後晏祖就看到了殭屍先生中的一個不出名的名場面——這群憨貨上去一個大飛腳就當著任發的面，把他爹的墓碑給踹飛了出去。
嘖嘖，這可真夠不忌諱，不怕得罪僱主的。
這也就是任發他爹是成了殭屍而不是厲鬼，不然的話，今天晚上估計幹活的這幾個全家都得死絕了，別說雞犬不留，能有個老鼠活下來，都算任發他爹心慈手軟。
「師父，究竟什麼是法葬啊？」
估計也可能是看到了任發的臉色不好看，秋生趕緊撤出一個話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邊。
「所謂法葬就是豎著葬……」
說著，九叔忽然眼含深意的瞥了晏祖一眼，晏祖聳了聳肩：「師父，風水就算了，我真的沒那個腦子學的，我覺得抓鬼降妖、除魔殺殭屍就挺適合我。」
晏祖知道，瓶山一行的緣故，但凡和風水、墓葬沾邊，九叔就會一直不停的試探、敲打他的同時，也會不遺餘力的傳授。
試探敲打是防止他走歪路。
傳授則是怕這個徒弟以後如果還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多一門手藝不至於受制於人。
但是晏祖卻是打定主意不學風水和卜算了，太燒腦，有那功夫多斬殺除魔幾次搞點兒功德值，買上幾顆百年份的法力丹吃下去，直接化身符籙炮台不香麼？
反正自己有師父，師父還有千鶴道長和四目道長兩個關係莫逆的師弟，再加上一個愛慕師父的蔗姑，風水、神打、卜算，還有煉丹、煉器、布陣、都齊全了。
有需要直接搖人不好麼？
「嗯，你對自己的路有規劃和目標就好。」
晏祖的明確表示不學風水，讓九叔微微點了點頭。
「師父，一般棺材不都是平放的麼，這豎著葬有什麼說法麼？」
秋生又詢問了起來。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
沒用九叔開口，花靈這個搬山道人出身的『墓葬專家』就開口解釋了起來：「自古以來，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顯貴，包括普通百姓在內，都是視死如生。」
「所以達官顯貴不僅營建墓室，而且墓室中還有墓道、前後墓室、左右耳室、多寡不一的配殿。棺槨也都是如同生前人躺於床上休息般平著安放，講究點的，棺槨下還會有棺床，可以說幾乎九成九的棺材都是平放。」
「但是一些特殊的風水局，為了配合風水更加庇護後人、興旺家族，所以就有了懸棺、吊棺等等其他棺木安放的方式，這豎著安置棺木的法葬應該也是這種情況。」
「說的沒錯，九叔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花靈這專業的解說，讓幾乎所有人都大開眼界，任發更是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了一句，然後道：「當初那風水先生也說了，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
聽著任發的誇讚，雖然這些不是自己教花靈的，但是畢竟花靈現在是自己徒弟，自己也臉上有光。
「哼哼……」
卻不想幾乎就是下一秒，剛才還在因為花靈表現出彩而覺得面上有光，笑容綻放的九叔，忽然不滿中帶著鄙夷的哼哼了兩聲，直接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那靈不靈呢？」
這話一出，剛才還笑容滿面的任發瞬間笑容消失，轉為了一副疑惑的愁容：「說實話，這二十年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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