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足足減了二十斤
徐崢也是皺著眉頭，目光在林凡的身上打量著。
但是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畢竟此刻的林凡身子比一個星期之前見到的時候足足瘦了二十多斤，而且林凡現在還帶著口罩，露出來的一雙眼窩裡寫滿了疲憊。
而徐崢一星期之前見過的林凡身強體壯，甚至春風得意至極，整個人都散發著剛剛領獎的神采。
於是徐崢只是淡淡掃了林凡一眼，只當林凡是一個生了病的普通人。
「這樣，我來給林凡打一通電話，看看他現在在哪裡！」
徐崢說著，直接掏出了手機。
可也就是在這時，一隻手伸了出來，按住了徐崢的動作。
「別打了！」
林凡的聲音也是微微帶著虛。
徐崢抬起頭來，便看到林凡將自己面前的口罩一點一點的摘了下來。
徐崢愕然的看著林凡。
過了一會兒，詫異地指著林凡：「你是……」
導演也愣了一下。
「這……這是林凡的親戚嗎？」
「林凡呢？」導演再一次問道，繼續朝著四周張望。
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短短七天的時候，林凡的變化能這麼大。
所以直接將面前的林凡誤認為是一個長得有點像的另一個人。
林凡苦笑了一下，直接走進了病房裡：「走吧，拍戲去！」
眾人回過身來，看著林凡進了病房裡。
米婭則在外面跟徐崢和導演解釋著什麼。
幾分鐘之後，徐崢差點沒跳起來。
「你說什麼，那是林凡？」
其他的工作人員全部傻了一樣，看著這個剛剛拿到坎城大獎的影帝。
一時間全場噤聲。
一星期之前，大家一見到林凡都是激動地想要讓林凡給自己簽個名合個影。
但是一星期之後的今天，他們差點連影帝都沒認出來。
只聽得米婭在那邊繼續道：
「導演，我們總監為了演好呂受益的角色，這幾天一直跟病患住在一起！」
「而且，為了讓自己的身體狀態更加適合一個病人，我們總監足足減了二十斤。」
徐崢和導演同時愕然的看向了林凡。
徐崢的眼眶更是直接紅了起來，他大步朝著林凡的方向走進去，一把握住了林凡的手臂：
「林凡，你真是我見過最敬業的演員了！」
說完徐崢吸了吸鼻子，感到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眼眶濕潤。
他們覺得，比起林凡來，他們這些每天朝九晚五把工作只是當例行公事的人，做得實在是太少了。
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拿了坎城大獎。
難怪林凡的每一部作品都是那麼的好。
這就是網上評論林凡的，所謂的匠人精神啊。
此刻，眾人都覺得林凡的形象無比的高大，而他們只能仰望這樣的巨人。
導演終於反應過來，緩緩走了進來，之前等待林凡的這一星期的小小的不滿，都跟著煙消雲散的，剩下的只有佩服。
今天要演的戲份，是呂受益自殺未遂，而徐崢演的角色程勇到醫院裡來看望呂受益的情景。
「叮！」
「檢測到宿主飾演角色，正在匹配角色……」
「角色呂受益匹配完成……」
病床上，林凡穿著一件病人的服侍，頭上戴著稀疏的假髮，整張臉都蒼白如紙。
嘴唇更是在化妝下，乾裂發白。
此刻的林凡就像是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
林凡正在床上沉睡著。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老呂！」
「老呂！」
林凡緩緩醒轉過來，這才看到了徐崢扮演的程勇正坐在自己的床邊椅子上。
林凡直直的看著程勇。
這會兒，妻子為林凡餵了幾口水，林凡的視線都沒有從程勇的身上移開。
就是這個人，曾經販賣低價的仿製藥讓呂受益曾經的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以前吃進口的瑞士正版藥，一瓶藥將近四萬塊錢只夠吃一星期，每天吃四粒藥就是八百塊。
而市面上，只有瑞士進口的德列寧能遏止慢性白血病。一旦少吃一粒，那白細胞就會擴散。
然而這種續命的藥卻太貴了。
程勇帶來的印度仿製藥一瓶藥只需要兩千塊錢就能買到，但是效果卻差不多。
曾經，呂受益的生活從絕望中看到了希望，但是後來，程勇害怕賣假藥被抓，將銷售渠道賣給了一個無良的商人，以至於後來那商人漲價之後捲款潛逃。
而續命的藥也斷了。
沒有續命的仿製藥，吃不起天價藥，呂受益只能任由白細胞擴散，每天都是在等死。
此刻，見到許久不見的程勇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呂受益已經在瀕死的時候，看淡了一切。
「頭髮剪得蠻精神的！」林凡咧嘴說道。
隨即林凡抿了抿唇，表情已經有些麻木了，沒話找話的客套道：
「吃個橘子吧！」
徐崢沒動，他西裝筆挺的坐在那裡，問道：「怎麼搞成這樣子了？」
「沒有藥呀，就這個樣子了。」林凡平靜地看他。
徐崢下意識轉開了目光。
曾經徐崢的豪言壯語還在耳邊：「我只是將渠道賣給了別人，那個人只是將藥賣得貴一點而已，大家依然能夠吃到藥！」
但是事實上，那個騙子卻將藥翻了好幾倍的價格，之後潛逃了。
而徐崢現在也因為轉讓賺的那筆錢，徹底變成了生意人，有了自己的工廠。
此刻，兩個人在時隔這麼久之後再一次見面。
一個是自殺未遂，一個是成功商人。
林凡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無話可說。
正在這時，護士進來：「家屬都出去，二床的病人要清創了！」
徐崢站起來，走到了門外。
而房間裡，林凡的衣服被護士給撩開，露出胸口的一個傷口。
白血病的凝血功能異常，傷口很難自行恢復。
所謂的清創術，就是切除壞死的皮膚，而保留有活力的皮膚，以確保傷口早日癒合。
過道里，徐崢與呂受益的妻子一言不發。
而病房裡，傳來了林凡的慘叫聲，那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悽厲。
在疾病面前，人如螻蟻。
命如草芥。
哪怕是林凡嘴裡已經塞了一塊布，但是那悶哼和慘叫的聲音，還是無法抑制的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