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完敗

  按華夏功夫的宗旨,應當是避其鋒芒,攻其弱點。就像太極八封等等內家拳,都是避開對方的攻擊,引進落空後,再攻其側後。但葉無鋒這次卻要反其道而行!

  他認為野川三郎這次全力攻擊,如果自己避讓,就是示弱,對方乘勝再攻的話,自己化解起來會更吃力,化解不好,會一招而敗。

  既然這樣,那就不如迎難而上!想到這裡,葉無鋒不閃不避,竟然迎著野川的大肉山突然進步一闖。他身體往下一沉,兩手抱頭,一個側馬步,頂肘而出,正是八極拳的「霸王舉鼎」!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震乾坤!」八極拳是華夏拳術中最為兇悍的拳術,練到一定境界,只打不避,只進不退。其實倒不是一味蠻幹,而是以攻為守,攻其必救。

  葉無鋒正是稟承了這種觀念,兩手一抱頭,自然護住頭臉要害,也順勢掌開對手手臂的進攻,抬肘正好對著野川的胸口處。

  電光石火之間,「通」地一聲悶響,兩個身影撞到一起。葉無鋒的肘尖正戳到野川的心窩裡,這一下就打得他氣血翻湧,頭腦發昏,腳下把持不住,連連往後退了十來步,撲通來了個屁股蹲。

  這一個硬碰硬的過招,葉無鋒也覺得不好受。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的衝擊,一股巨型壓力,從肘部傳過來,竟然讓自己丹田一滯,為之氣阻。急忙舌頂上齶,提頂吊襠,中脈一挺,才又瞬間恢復元氣。

  再看那邊的野川,竟然一骨碌身子又爬了起來。兩手在胸口處一揉,哇哇大叫,好似並沒有受到太大內傷。這讓葉無鋒也暗中佩服:「這個大塊頭確實有兩下子,起碼挺扛揍!」

  一招過後,野川也不敢再輕易進攻,他挪動龐大的身軀,嚴陣以待,等著葉無鋒先出手。旁邊的莫二爺有些急了,跳著腳大叫:「野川君,打死他,去打他啊!」

  旁邊那些弟子們也都看著呢,野川三郎終於耐不住性子,大吼一聲,兩隻巴掌在自己胸前轉動起來,並且越轉越快,手掌捲起氣旋,把旁邊人的頭髮都吹了起來,逼得觀眾往後面退去。

  葉無鋒還真沒有見過這種掌法,看眼前這個野川把兩掌舞成一個車輪,肉山似的身體又如一個推土機,步步為營又吞食而進,他不知道,這是島國相撲手的至高絕技,旋風掌!

  一般武者只要進到他的攻擊範圍,輕則骨斷筋折,重者肝膽俱裂,就是被他的掌風所傷,也會如被刀劍劃傷一般。並且配合著他沉穩如山的步伐,已經進入到只勝不敗的境地。

  葉無鋒已經看出來,野川的這種攻擊手法也極耗費力氣,自己只需要再和他耗上五六分鐘,恐怕對手就要不攻自敗。

  但眼前的這個野川又好似一個不知疲倦的蠻牛,或者是一個機器人,兩掌不停轉動,身形一直推進,已經進攻出十多米的距離,還毫無倦怠的意思,而葉無鋒步步後退,已經又退到剛才的那個水潭旁邊。

  野川看這情形心中大喜,忍不住腳下又加快了速度:「好小子,我看你往哪裡跑?要不你就死在我的掌下,要不,你就跳到水裡去。」他知道,只要再入水中,葉無鋒肯定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周圍觀點的這些村民們也看出端倪,大家也都替葉無鋒捏著一把汗。而徐藝芝更是臉色發白,緊咬著嘴唇,身體緊張的抖成一團。

  到此時,葉無鋒決定要出手了!他知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無弱點的東西。對手的招式愈是強悍,弱點也就愈是薄弱。

  現在他認定,這個掌風巨輪的中心就是他的弱點所在。想到這裡,葉無鋒一聲大喝,身體突然平平躍起,一記穿心腳直踹那個「巨輪」的中心所在。

  「來得好!」野川三郎正等著葉無鋒的這一招。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掌輪的弱點,自然對此外多了防備。看葉無鋒一腳攻到,穿過層層掌影,如同一支利錐刺入自己的小腹。

  他竟然不去閃躲,仗著皮糙肉厚,一挺肚皮硬生生接了葉無鋒這一腿,他的兩臂一圍一攪,也死死抱住了後者的腰部。

  野川一招得手,心中狂喜。這次葉無鋒被自己抱住,再也插翅難逃。他兩膀一較力,兩隻鐵臂忽地又粗了一圈,猛然收緊,如同一道鐵箍相仿,在他看來,自己這一下,莫說一個血肉的凡人,就是一個鐵桶,也要被自己箍爆了!

  大家一片驚呼,徐藝芝更是兩手捂住眼睛:「完了,葉無鋒這下真的在劫難逃了!」

  然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卻不是葉無鋒的聲音。緊接著撲通一聲,一個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大家再看,卻是野川肉山似的肥體倒下來,撞到地面上還震顫幾下,幾乎成了一個小形的地震。

  怎麼回事?事情反轉的太快,就算是有眼尖的,也看不透其中的原委。而裡面真正的變節只有兩個當事人最為明了。

  當時野川已經牢牢抱住葉無鋒,兩臂聚然加緊,想把對方勒個兩頭冒。但他兩臂急收之處,卻突然覺得中間空空如也,好似抱了空氣一般。

  這一下讓他大為慌神,心裡一慌,忍不住手臂一松。可就隨著他手臂一松,葉無鋒的身體卻突然向外面膨出一圈。他趕緊又使力再次收緊,一收之下,對方的身體再次突然消失。

  他不知道,現在的葉無鋒修習內功心境已經到了「色色空空,空空色色」的地步。一團太清真氣護身,堅如鋼鐵,柔若無物,他這種簡單的蠻力,根本無法作用其上。

  野川在這裡詫異,對手卻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葉無鋒雙臂從容抽出,攥拳成鑽,在他的腦袋左右兩側圈弧擊出,一記「**貫耳」雙中他的兩個太陽穴上。

  旁人的耳中或許聽不到什麼聲音,但在野川自己的感覺,卻似驚天響雷,一下子又火焰金光,四射迸發,他感覺自己的腦殼都要被打裂,腦漿都要被爆出來。

  下意識的一聲慘叫,仰面昏倒,大肥體躺在地面上顫了幾顫,又不停抽搐。關於葉無鋒罵他「死變態」的聲音,根本聽不到了。

  眼看得如此強悍的野川三郎被打倒,莫二爺也膽戰心驚,他愣了一下,又跳起來罵著手下:「你們幾個混蛋,都吃白飯的啊?都給我一起上,弄死這個野小子!」

  他的那些手下相互看了看,大家上前兩步,馬上又退回三步:這不明擺著嗎?野川大師都不行,我們這些徒弟上去不是送死?其中有幾個,挨過葉無鋒的揍,更是心裡發怵,不敢上前。

  野川的那些弟子們趕緊過去把師父抱起來。說實話,這些島國人倒是很講信用,剛才他們聽師父說過,要和這個年輕人比武,既是比武,輸者認輸,他們倒並沒有想替師父報仇。

  葉無鋒看了莫二爺一眼:「你害不害臊?剛剛說好的比武,三局兩勝。怎麼著,又要打群架了?沒關係,想打得話,儘管一起上。來來來,你也算一個。」

  莫二爺哪裡敢伸手?立刻成了縮頭烏龜。

  人群里一片鬨笑,原來平時耀武揚威的莫二爺也有今天。

  笑了一陣,葉無鋒轉過身,朝村民們抱了抱拳:「好吧,今天節目就到這裡,大家也都散了吧。」他又對左大富和徐藝芝說:「老舅,老舅媽,那我們也走吧。」

  看到葉無鋒要走,莫二爺也沒轍了,這伙子練武的都不動手,自己一個半老頭子,上去更白給,他最後憤恨地說:「葉無鋒,你不要猖狂。我跟你沒完。你要是有種,過段時間,我們再來一場比武。還是在我們東漁島。你敢嗎?」

  葉無鋒冷笑說:「我隨時奉陪。不過,下一次比武,這樣干比,我不會跟你玩的。要比,咱們就下點彩頭。」

  莫二爺大聲叫道:「好。我把我的運輸船隊全都押上。這批船隊總價值兩個億。葉無鋒,你要敢的話,贏了我,這個船隊就歸你。」

  葉無鋒一拱手:「那我就多謝了。告辭!」

  莫二爺眼睜睜看著葉無鋒離開,氣得直哼哼。野川三郎受了重傷,必須快點去醫院醫治。他連忙招呼另外幾個本村的壯漢,將野川三郎抬起來,打算把野川三郎送醫院。野川三郎咬著牙說:「莫支書,不用了。我這種傷,送醫院根本不行。我自己身上帶著丹藥呢。我先吃一個,緩緩這口氣再說。」

  莫二爺趕緊讓人拿來溫開水,野川三郎吃力地從兜里掏出止血丹和止疼丹,就著白開水先吃下去,緩了緩說:「莫支書,麻煩你趕緊把我送回去東洋海國去。要是回去晚了,我的身子就廢了。」

  莫二爺不敢怠慢,安慰野川三郎說:「野川君你放心,我馬上親自送你走。你們倆,快去把我的船開過來。」

  兩個保鏢很快把一艘豪華快艇開了過來,莫二爺親自扶著野川上船。野川三郎說:「莫支書,這麼遠的路程,你就不要去了。你留下,送小強去醫院。另外,好好研究一下對付葉無鋒的方法。這個虧我們吃的太暴了,一定要臉面找回來。」

  莫二爺點頭說:「野川君,你放心,我跟葉無鋒完不了。我會散盡家財,廣請江湖高手。說什麼也要幹掉這個葉無鋒。我這就給我家老大打電話!」

  野川三郎拉著莫二爺的手說:「莫支書,我們倆十幾年的交情。我絕對幫忙!我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跟我師父說一說,如果他老人家肯出頭,一定會讓這個葉無鋒死得很看看。」

  莫二爺高興地說:「中川君,那就辛苦你了。我不是約了葉無鋒過段時間再比一次嗎。咱們跟他干到底!」

  野川三郎說:「不過,我師父最近這些年,一直很少涉及華夏這邊的事情。因為我師父以前是為大東洋陸軍自衛隊效力的。要是他出面,唯恐引起誤會。令華夏軍方不安,萬一因為這點小事,牽涉到兩個國家的恩怨,未免得不償失。」

  莫二爺說:「中川君,即使你師父不出頭,你不是有好多厲害的師兄嗎?隨便叫幾個過來,也能收拾葉無鋒啊。費用的問題,全包在我身上。等你回國,我馬上給你劃給你一千萬,你先用著。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葉無鋒死無葬身之地。」

  野川三郎說:「那好。我回去後,先養傷。過段時間,還在你的東漁島來一場較量,我會帶人來幫忙的。不過,你自己也別閒著,多花錢請幾個厲害角色。你們華夏武者,也有的是高手。」

  莫二爺說:「我知道該怎做。」莫二爺吩咐兩個心腹手下,開船送野川三郎回東洋海國。自己則趕緊送小兒子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