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雪飄，把世界裝點得銀裝素裹，刺骨的寒風呼嘯，庭院裡唯有翠竹挺著脊樑，傲立於風雪之中。閱讀
周毅沒急著去上班，站在庭院裡，踩著厚厚的積雪，他想起山裡的冬季，同樣是白雪皚皚，寒潮肆虐。
兒時的自己最喜歡在下雪天做什麼？
堆雪人？打雪仗？
捕捉雪地里四處覓食的野生動物？
他忽然神色一動，在笑意爬上臉龐的時候，便開始付出行動，嫻熟地堆起雪人，然後進行裝扮。
三個雪人。
一對成年男女，中間牽著可愛的女兒。
當他做好後，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才離開家門，朝著金陵中醫院趕去。
中醫院門診部。
廉姍八點鐘便已經趕到，重新把「顧問門診室」打掃了一遍，在不少經過的醫生護士詫異的眼神中，安靜等待著。
「砰砰……」
顧問門診室的房門被敲響，一名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女醫生，抱住雙臂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調侃道：「廉醫生，這是升職加薪了？嘖嘖，顧問吶！這是咱們醫院最新鮮，最特殊的門診室了吧？」
「管你什麼事！」廉姍冷冷說道。
「怎麼就不管我的事了？咱們畢竟是同事，我這是來恭喜你呢！你能得到給一個毛頭小子打下手的工作，這可是醫學水平的證明，你很牛。」余小倩嘴上說著恭喜，但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
廉姍平時就與余小倩不對付，聽明白對方是來看笑話的，也懶得再搭理對方，直接把臉轉向一旁。
「哎喲，覺得丟人了？話都不敢說了？」余小倩不願意這麼輕易放過廉姍，開始鄙夷起來。
「滾蛋……」
低沉的聲音響起，卻並非是從廉姍口中傳出。
「陳，陳院長……」余小倩猛然轉頭，看到身後面色陰沉的陳建榮，頓時嚇了一跳，顧不得再看廉姍的笑話，狼狽地小跑離開。
陳建榮冷哼一聲，走進顧問門診室後，神情這才溫和了一些，看著一言不發的廉姍，淡淡說道：「你要給周毅打下手的事情，已經在醫院傳開了，是不是覺得被笑話了，心裡很委屈？」
「有點。」廉姍沒藏著掖著。
「有委屈先忍著，以後有你出風頭的時候。」陳建榮說完，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這才接著說道：「周毅九點之前應該會趕到，他沒有在醫院工作的經驗，所以對會診、儀器檢查、治療之類流程不太懂，你需要好好協助他，絕對不能出問題。」
「嗯，我知道了。」廉姍忍著心裡的不舒服點頭。
昨晚，她沒從奶奶那裡獲得什麼幫助，回家後胡思亂想了很久，最終只能在心底寬慰自己，來給周毅打下手，就當是給自己帶薪放假了，反正周毅每個星期只在醫院坐診兩天，浪費不了她多少時間。
陳建榮看著廉姍的表情，忍不住暗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上午八點五十。
周毅趕到門診部，令他驚訝的是，門診部各科室的醫生都已經開始工作了，不少門診室外面，病人們都排起了長隊。
他走進顧問門診室，發現廉姍也已經到了，正百般無聊的扣著自己的指甲。
「我是遲到了嗎？」周毅問道。
「沒遲到，陳副院長特意安排過，你每天上午九點開始坐診就行。」廉姍面無表情的說道。
「特意安排？其它門診室的醫生是幾點開始工作？」周毅問道。
「八點半。」
「我知道了。」周毅把自己帶來的資料放在診桌上，接過廉姍遞過來的白大褂，穿上後發現正合身，「你回頭告訴陳副院長，咱們不用搞特殊，別的醫生八點半開始坐診，咱們也八點半開始坐診。對了，順便幫我把資料交上去。」
「好！」
廉姍拿起那份資料，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暗暗吐槽：不搞特殊？嘴上說得好聽，你本身就是醫院最特殊的存在，誰有能耐每周只上兩天班啊？
九點鐘，工作時間正式開始。
九點半，沒有一個病人過來問診。
期間陳建榮倒是來了一趟，看到診室里沒有病人，也沒感到意外，樂呵呵地跟周毅閒聊了幾句，便再次離開。
周毅又等了好一會，發現依舊沒人掛自己的號，更沒有病人過來問診。
他有點奇怪，來到診室門外後，看著其它診室外面排著的長隊，轉頭對著廉姍詢問道：「什麼情況？為什麼沒人掛咱們的號？」
「是沒人掛你的號，我坐診時從沒缺過病人。」廉姍在心底暗暗腹誹。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九點之前才把你的資料送過去，或許你的信息還沒被輸入到電腦系統里，所以門診部還沒開始給你排號吧！」
「明白了。」周毅點了點頭，重新回到診室。
九點五十四分。
一位捂住肚子的中年婦女，在她丈夫的攙扶下走進診室。
周毅坐在診桌內，精神頓時一震。
「周醫生您好，我愛人今早起來就說自己肚子痛，吃了止痛藥也不管用，您給看看她這是怎麼了？」中年男子對著迎過去的廉姍說道。
「我不是周醫生，這位才是。」廉姍指了指周毅。
「他是周醫生？你沒弄錯吧？他年紀輕輕的，就成了門診部的坐診醫生？」中年男子為之錯愕，語氣里也充斥著幾分排斥。
「我就是周毅。」周毅平靜說道。
「你懂醫術嗎？不會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實習生吧？」中年男子皺眉問道。
「……」
周毅有些無語，對方以貌取人，讓他心裡有些不爽。
廉姍心裡感覺好笑，也滋生出一絲的痛快，但為了不耽誤病人的病情，她還是解釋道：「周醫生的確是我們門診部的醫生，而且還是顧問醫生，是我們醫院最特殊的醫生，所以請你們放心吧！」
最特殊的醫生？
中年夫婦相視一眼，最終還是將信將疑地來到診桌前。
「坐吧！伸出右手……」
周毅觀察著中年婦女的面色，舌苔，同時默默給對方把脈，然後詢問道：「月事結束幾天了？」
「一個星期了。」
「昨天吃冷食了吧？」周毅再次問道。
「吃了，昨天中午因為急著去工作，早上的剩飯沒來得及加熱，吃完後也沒拉肚子，只是覺得胃裡有點舒服。」中年婦女解釋道。
「嗯！」
周毅點了點頭。
「醫生，我這是什麼問題？」中年婦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