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剛剛得到的這段記憶之中,陳聖見到那黑衣男人重新將襁褓抱在了懷裡。
接著。
他手指上靈光閃爍,竟然直接將一道封印打在了嬰兒的體內。
隨後,一道身影從遠處走來。
陳聖眨了眨眼。
那不是……
鄧榮嗎?!
陳聖目瞪口呆。
鄧榮曾經竟然也是東皇宗的人?
他竟然不知道,鄧榮到底花費了多大的努力,才最終爬上了秋水宮十二太上長老之首的這個位置。
記憶片段之中的鄧榮還很年輕,表情嚴肅的說道:「宗主。」
「當真要如此嗎?你這樣做……對少主太不公平了……」
黑衣男人搖了搖頭,「若非如此,此子無法活過這一劫,他的體質特殊,千古罕有,只要給他時間,必定短時間內便能夠崛起,只不過那樣的境界太過虛浮,無法得證大道。」
「我如此做,也是為了磨磨他的性子。」
說著話,黑衣男子竟然直接將襁褓裡面的孩子交到了鄧榮的手中,「他,就拜託給你了,你剛剛加入東皇宗,那八個道統不認識你,你先帶著他隱姓埋名。」
「我已經將他封印,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才會甦醒過來,然後,你不許幫助他,讓他自己修行,我的孩子,絕不可能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鄧榮抱著襁褓,已經淚流滿面,「那您呢?」
「難……難道……東皇宗真的無法保留了嗎?」
「留不住了啊……」
黑衣男子發出了一聲長嘆,「可嘆可笑,我一心為了東皇洲世人能夠掙脫這個囚籠,可是到頭來,我反而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哪怕東皇宗還剩下一個人活著,東皇宗就會一直存在,更何況……我的孩兒,將來必定會重新讓東皇宗之名重新響徹在東皇洲內!」
隨後。
陳聖就見到鄧榮抱著襁褓離開了此地,然後來到了一座山上,躲藏了起來。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鄧榮帶著被封印的嬰兒,在山裡足足躲了兩千餘年!
終於。
鄧榮見到了嬰兒身上的封印有了破碎的跡象。
「宗主……」
已經從一個青年變成了老者的鄧榮淚流滿面,「您的孩子……終於要破印而出了……」
那一天。
鄧榮從傍晚又哭又笑一直到天明。
當太陽爬上山頭的時候。
鄧榮擦乾了眼中的最後一滴淚,抱著身上封印已經破除了大半嬰兒,離開了這座他獨自生活了兩千餘年的山。
他來到了秋水宮。
這裡曾經是宗主的道場。
他希望少主也能夠從這裡爬起,一點一點奪回曾經屬於宗主的一切。
他將身上封印已經完全祛除掉的嬰兒放在了雲羅峰的山腳下,又在嬰兒的身上留下了一個木牌。
上面刻著宗主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陳聖。
然後他就躲藏了起來,一直見到有雲羅峰的雜役弟子發現了陳聖,並且將陳聖給帶上了雲羅峰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他就也加入到了秋水宮,憑藉自身那強大無匹的實力,一路爬到了太上大長老的位置。
在這之間。
他也曾經無數次的外出,尋找著秋水宮內是否還有其他故人的消息。
他見到了幽姬,見到了瘋叔,也見到了至今仍舊沉睡在陳聖體內的男人…………
一直到當初的嬰兒長大了。
他悄悄散播出聖孽的消息。
就是想要為少主增添一些麻煩。
按照宗主所說。
一個人,如果不曾經歷過風吹雨打,失敗挫折,終究無法成長為真正的參天大樹……
閱讀完了腦中的記憶之後,陳聖也是久久未語。
原本他始終都不認為自己就是那所謂的聖孽。
可是。
當他看完了鄧榮給他的記憶之後,也終於是反應過來。
他竟然真的是聖孽!
是曾經的東皇宗的少主!
他體內的百龍鎖靈之內的手段,竟然都是他的親生父親施加在他體內的!
目的……
竟然是擔心他太強了,所以強行給他增添一些難度!
陳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看著面前蒼老無比的鄧榮,他張了張嘴,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一聲嘆息。
鄧榮則是笑吟吟的看著陳聖,「少主終究是少主,縱然體內有宗主當年留下來的封印,竟然仍舊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成長成為了這樣的存在。」
「未來的東皇宗……必定能夠在少主你的手中發揚光大,成為比當初的東皇宗更加恐怖的地方!」
陳聖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
並沒有說過什麼要重建東皇宗這種話吧……
雖然自己可以為東皇宗報仇,殺光所有當初涉及到此事的人。
但是,對於重建東皇宗,自己身為宗主,管理很多人的這種想法,陳聖還沒有考慮過。
「那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陳聖皺著眉問道。
「百龍鎖靈……需要一身精氣神為引,才能徹底的激發。」
鄧榮虛弱不堪的開口,「不過少主……我只不過是讓你的體質解鎖了一部分,你若是想要徹底解開體質的答案,仍舊需要你將體內的百條黑龍徹底解鎖。」
陳聖:……
鄧榮以身殞為代價,竟然都沒有能夠幫他徹底將百龍鎖靈的問題給解決掉!
「實在不行的話……」
看著馬上就要徹底消失的鄧榮,陳聖緩緩開口,「你也鑽進我的體內算了。」
「反正我體內已經住了兩個人了,也不差你一個。」
可是鄧榮卻搖了搖頭,「多謝少主好意……不過我現在的情況必死無疑,任何手段都沒有用了……這是我最好的歸宿。」
「我曾……答應過宗主,我做到了……」
陳聖的眼中帶著敬意。
單憑鄧榮能夠帶著年幼的他躲藏在深山之內兩千餘年,這份恩情,陳聖就已經無法償還。
「對了!」
陳聖又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長老,我曾經得到過很多可能與東皇宗有關的殘破道紋,那些道紋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陳聖心中相當大的一個疑問。
他堅信,鄧榮肯定是知道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