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沈浪的魂體鑽進了這佛祖舍利的剎那間。
「轟」的一聲悶響,佛祖舍利宛如炸開了一樣,無窮無盡的九色佛光蔓延開來。
沈浪的神魂仿佛置身於一片佛光海洋之中,這些佛光攜著巨大的撕扯之力,令四周的空間不斷變幻。
恍惚之間,沈浪已然置身於雲端,只見他身前屹立著一尊高約千萬丈,頂天立地的巨大佛陀!
那佛陀只是一尊虛影,看不清形貌,全身燃燒著絢麗琉璃色的火焰,掌心中還拖著一盞明亮琉璃燈,背後升起一道九色佛光光環,身下有五色祥雲繚繞襯托,莊嚴肅穆,明淨琉璃。
沈浪站在這尊佛陀虛影身前,宛如一粒塵埃般渺小,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折服之感。
「汝,終於來了。」
佛陀緩緩出聲,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寧靜慈祥之感。
沈浪心神巨震,立即朝著身前的佛陀虛影躬身便拜:「晚輩沈浪,拜見燃燈古佛!」
眼前這尊佛陀,與先前在龍泉寺出現過的燃燈古佛虛影外表輪廓一模一樣,必然是燃燈古佛無疑。
「吾只是舍利中的一縷尚未消散的殘魂而已,汝無需多禮。」
佛陀回應了一句,隨即沉聲說道:「吾曾問過你,何為生,何為死?見汝已今非昔比,吾且再來詢問一遍,你可否給出心中答案。」
曾幾何時在上古靈界,沈浪在仙書拓片中窺見過燃燈古佛,當年也正是燃燈古佛授予自己琉璃心燈之法。
沈浪還記得,昔年的燃燈古佛在傳授琉璃心燈之前,曾詢問過自己,生死的定義,當年沈浪只給出了一個比較淺顯的答案。
如今經歷過這麼多,加上自身也擁有了慧根,沈浪只沉思了一瞬,便回答道:「佛者,生為探索,死為解脫,生死為因果輪迴。」
佛陀搖頭道:「因果業力不過天道法則。佛者也只是受其束縛,深陷其中,終其一生尋求解脫而已,始終未能大徹大悟。」
「汝只言佛者,想必不是你心中真正的答案。在汝心目中,卻又如何看待生死?」佛陀繼續問道。
沈浪坦然道:「晚輩並無特殊信仰,不過只是一個凡俗之輩罷了。我眼中生死觀很簡單普通,我不負生,我不負死,生死均不辜負,這便是晚輩的生死觀。」
佛陀似乎得到了頗為滿意的答案,緩緩道:「不負生,不負死……既不拘泥於世俗,也不拘泥於利慾,更不拘泥於規則,汝不愧是天選之人。」
沈浪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燃燈佛祖或許是誤會了,晚輩並不值得誇讚,也只是一個趨利避害之輩罷了,頂多就是心存道義和堅守理念,實在說不上有多麼偉大。」
佛陀雙手合十,淡然笑道:「悟盡人間凡塵事,空得明淨琉璃心。」
「汝雖有佛門忌諱的貪嗔痴恨愛惡欲七念,但心如明鏡,不納污垢,未必比不得那七念盡消,卻滋生妄念的佛祖佛陀。」
「所謂善惡,也不過是規則之下的定義。世間既有光明,也當有黑暗,唯陰陽交融,方可成天地。至善與至惡均為兩種極端,不如至純者來掌控天地……」
燃燈古佛說出了一些意味深長的話語,沈浪頓時也覺得豁然開朗。
這燃燈古佛闡述的善惡觀,讓沈浪十分贊同。
說罷,燃燈古佛目光徐徐轉向沈浪身上,慈祥道:「吾昔年賜汝琉璃心燈火種,今次便賜汝靈柩燈。」
話音一落,佛陀龐大浩瀚的身形驟然間消散,化作了一盞造型古樸,狀如高腳杯的圓形燈盞。
那燈盞高約九寸,呈琉璃色,如琉璃寶玉般晶瑩剔透。
這便是燃燈古佛舍利子中封印的那盞「靈柩宮燈」了。
靈柩宮燈並無燈火,徐徐飄落至沈浪身前。
「這就是靈柩宮燈?」
沈浪兩眼緊盯著眼前的琉璃燈盞,神色頗為激動,想不到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這件燃燈古佛的伴生秘寶。
「燃燈佛祖大恩,沈浪感激不盡!」
沈浪沒有著急去取,而是先朝著面前的琉璃燈盞躬身行了一道大禮,隨後才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這盞「靈柩宮燈」。
靈柩宮燈的燈盞表面並無燈火,但手捧燈盞的一剎那,沈浪的心脈處劇烈跳動。
「咚!咚!咚!」
自己心脈處的琉璃火蓮冒出極盛的琉璃光芒,下一刻竟破體而出,緩緩飄落至那燈盞之上。
迷你大小的琉璃火蓮在燈盞上徐徐轉動,散發出絢麗的琉璃色火光。
火蓮花心的那縷火苗異常的奇特,隨時變幻著各種形態,時而化作游龍飛鳳,時而化作鳥獸蟲魚,仿佛在不斷的提供生命力,嘗試驅動起這盞靈柩宮燈!
「嗡嗡嗡!」
與此同時,靈柩宮燈表面散發出一明一暗的琉璃光芒。
琉璃光芒頻繁閃爍了數十次,仍舊沒能穩定下來。
似乎是沈浪體內的這朵琉璃火蓮威能不足,無法真正的驅動這盞靈柩宮燈。
悟空道人曾提醒過自己,自己最少要將琉璃心燈火種的強度提升至琉璃心火的境界,才能真正的驅動靈柩宮燈,否則是無法讓這靈柩宮燈發揮出應有的能力。
沈浪破體而出的琉璃心燈火種尚未成熟,在嘗試驅動靈柩宮燈的同時,火種的能量在劇烈消耗,不到十息時間,沈浪就感覺火種力量消耗過半。
這靈柩宮燈耗費的火種能量實在是太過巨大,再這麼消耗下去,火蓮只怕都要熄滅了!
沈浪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正準備收回火種之際,耳畔再度傳來燃燈古佛的慈祥之音。
「汝無需擔心,吾可助你一臂之力!」
話音一落,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幻。
轉眼間,周遭的場景就變回了先前那九色佛光密布的空間內,沈浪宛如置身於佛光海洋一般。
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沈浪身前靈柩宮燈燈盞上的迷你火蓮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加持,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
伴隨著火蓮高速旋轉,無窮無盡的九色佛光齊齊湧入那朵火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