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經世大驚失色。
雖然弄不清楚這纏腐之氣究竟是什麼,但從剛才孤幽的話語之中,他卻也能夠明白個大概。
這必然也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一旦沾染上的話,至空得救與否不一定,但自己是一定會落得那般的下場了!
沒有再絲毫的猶豫,他便向著一旁躲閃而去。
而此時,萬般痛苦的至空身上,不斷地流逝著更多的鮮血來,加速向著田經世衝擊而去。
或許是因為生死攸關,此刻的他,幾乎是爆發了全身的力氣,故而速度也是快得極為可怕,片刻之內,竟是距離田經世,越發近了許多。
「再過來,我便不客氣了!」心下一橫,田經世手中靈氣運起,一副就要出手的架勢。
眼見無法成功,奔襲了一半的至空,卻是驟然調整了身形,向著旁邊的羅鳴一撲過去。
那孤幽,作為施展纏腐之氣的人,此氣怕是對他也不會有什麼作用,除了田經世以外,至空自然覺得,眼下唯一的希望,便在羅鳴的身上。
有著控靈境大圓滿,並且並未受到什麼傷害的慕韻,他根本也不敢招惹,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這一撲極為突然,畢竟剛才至空一副非田經世不可的架勢,在瞬息之後,其便距離羅鳴,只有數尺之遠了。
「哈哈哈,除掉他,除掉他你就能獲得新生,除掉他,你就能解除一切的痛苦!」孤幽的語氣之中,帶上了誘惑來。
不知怎麼的,那原本還痛苦無比的至空,此刻仿佛是著魔了一般,竟是顯露出了狠厲之色來,對於擊殺掉羅鳴,仿佛有著極其強烈的渴望一般。
羅鳴眉頭一皺,向著側旁閃出,不過至空此刻,明顯猙獰了太多,仿佛是消耗了自身最後一絲力氣一般,向著羅鳴瘋狂襲擊。
「沒想到他竟是對擊殺掉你這麼渴望,只略一催動,那貪婪便再也無法掩飾了,如此正好,省卻了我一番功夫。」孤幽哈哈大笑。
催動?貪婪?
羅鳴仿佛捕捉到了什麼,眉頭一皺。
他之前是說從至空眼中感受到了異樣之色,當時只是覺得此人覬覦自己的東西,沒想到竟是起了殺心。
「我的,都是我的,淨靈晶這等辟邪之物,怎能為你所擁有,那蠍子,那捲軸,都是我的,你這控靈初期的傢伙,怎麼配擁有!」至空的語氣,越發狠厲了許多:「殺了你,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羅道友小心,至空是中了引婪之術,此術能催發心中的貪婪,不顧一切獲得自己想要獲得的東西!」慕韻神色一蹙,連忙出聲說道。
她此時,卻也不敢靠近,畢竟纏腐之氣極為難纏,慕韻不想引火燒身。
這引婪之術乃是一門邪術,即便是在大楚之中,也少有人敢修煉,若非眼下的情況實在詭異,加之那孤幽乃是千年前蝕元教之人的話,說什麼慕韻也不會與之聯想的。
此術必須在意志虛弱至極致的情況之下才能施展,那被纏腐之氣纏繞的至空,顯然意志是極為不堅定的了。
不過,慕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對羅鳴卻是已然動了殺機,而且不是很小的樣子,從此刻此人表現出來的瘋狂與強烈,也是可見一斑。
至空眼睛猩紅,漸漸仿佛只有羅鳴一人一般,一邊追擊一邊張狂大笑著,在他的眼中,羅鳴竟是如同獵物一樣了。
「放棄吧,此人原本就有著控靈後期的境界,在引婪之術的催動之下,更是能把潛力發揮到極致,憑藉你區區控靈初期的境界,是不可能有著絲毫勝機的。」孤幽不屑一笑,出聲再道:「掙扎無益,不如享受死亡來得好。」
至空透支完一切之後,生命便也走向了盡頭,而羅鳴,也唯有死路一條,一次除去兩人,自己不費功夫,實在是好的很。
孤幽嘴角揚起,那略顯僵硬的面容之上,勾勒起了一個笑容來。
要怪,便怪那合相寺的賊禿,太貪婪了一些吧。
此刻的羅鳴,驟然一停,他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來。
終於放棄掙扎了嗎?
孤幽蔑視瞥去。
然而,他卻是看到,羅鳴此刻,竟是開始運氣了靈氣,似乎在做著什麼準備一般。
「無謂的掙扎。」孤幽淡淡說道。
此時,羅鳴手中一閃,厚厚的一迭符籙,盡數顯露在了他面前的空間之中。
揮手之間,那符籙便排列成了一個陣列,並開始發出了晶瑩的文字來。
「符熒之術?」見此情景,慕韻與田經世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這符熒之術可是極為難以修煉的,羅鳴掌握了那麼多的東西,連此術都不在話下嗎?
再是一瞥,他們赫然發現,那排列出來的符籙,正是一張張的驚雷火符!
這驚雷火符單張便能夠對控靈強者產生傷害,用上了符熒之術布置符陣之後,起碼是成百上千倍,便是至空,怕也難以招架的!
就在他們猛然吃驚的片刻,羅鳴一指而出,頓時咆哮的靈氣猶如山呼海嘯一般,向著排列的符陣便擊了出去,熾熱的雷火氣息,仿佛是要把空氣都撕開了一般,向著至空衝擊而出。
若是正常的狀態,此一擊必然無法擊中他,但此刻,其疼痛無比,又是加速前沖,想要躲閃,顯然來不及了。
「不,不要!」一瞬間,至空猛然驚醒,發出了其命隕之前最後的慘叫之聲。
下一瞬,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在那振聾發聵的聲音過後,其整個身軀一片焦黑,落在了地面之上,連帶著那纏腐之氣,都似乎是消弭在了世間。
震驚,驚愕,剛才羅鳴的一擊,顯然是讓慕韻與田經世感到萬分震撼。
就連孤幽,都愣了一愣。
控靈後期的修士,就這樣被羅鳴滅殺掉了?
「哎。」長嘆一聲,田經世回過神來,出聲說道:「沒想到合相寺的至空大師,卻也滿心貪慾,存著殺人奪寶的卑鄙想法,如此一死,倒也算求仁得仁了。」
一邊說著,其望向羅鳴的神色,猛然又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