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宮之內,燈火通明,雖然所有的衛士們的神色輕鬆了不少,但卻也沒有放下哪怕一絲的警惕之意。
此刻,在議事大殿之中,木璋眉頭緊鎖,望著牆上掛的地圖,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嘎吱」一聲,門開了,四個身影,漸漸走入了此處。
「參見陛下。」
「參見父皇。」
這四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出聲說道。
四人分列兩邊,互有看不順眼的架勢。
他們正是木丙和、木丙力,以及此二人之師,項青陽、米文林了。
「都來了。」聽得這聲音,木璋轉過頭來。
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白天和羅鳴說話時候的平和,又恢復了帝王的肅然來。
在木璋的眼中,羅鳴已經隱隱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感覺,雖然極為不可思議,但這畢竟是事實。
「老二,這一次,我對你很是失望啊。」也沒有多的話語,木璋平靜地便對著木丙力出聲說道。
雖然面色平靜,但木丙力卻立刻面色一白,不覺跪了下來:「孩兒有罪,孩兒辜負父皇的希望了。」
「你知你罪在何處?」木璋出聲又道,神色之後,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罪在…..」木丙力哪可能不知道,只是此刻,卻有些難以開口。
「貪生之意,人皆有之,這一點,我不怪你。」木璋看了看在地面之上跪著,呼吸急促不已的木丙力,出聲又道:「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羅鳴以及你三皇弟都表明要前往戰場的時候扯後腿!」
若當時木丙力借著其他的原因,或是身體不適,或是其他的不前往戰場,木璋或許不會這麼怒。
畢竟,以木丙力這點實力,的確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是,他的表態,木璋此時可是一清二楚,之前有些欲前往戰場,為純炎效死的王公大臣,也是因為木丙力的扯後腿而退縮了。
這些人,對於扭轉戰局,或許會起到不小的作用,若非羅鳴攜項青陽、米文林帶著十數個人力挽狂瀾的話,後果簡直難以想像。
木丙力太不知大局了一些,這一點,讓木璋萬分失望。
「你現在也無需害怕。」木璋瞥了一眼木丙力,一臉不愉:「要感謝的話,便要感謝你有個好師尊了,若非他冒著危險前去黃沙軍那裡的話,現在的你,已經去陪老大數沙子了!」
大皇子木丙智,木璋可也沒有將其放出的意思,這實則也是對他的一個保護,畢竟山南國在他的身上,怕是下了不少的心思,朝野之內,也不知有著多少人,在打他的主意了。
說來,即便當初他對木璋那樣,此刻的木璋,依舊是念著幾分情分,不得不說是舔犢情深了。
「父皇,孩兒……知錯了。」木丙力頓時嚇得渾身顫抖。
這幾個月以來,木丙智是怎樣的遭遇,別人不知道,他卻是一清二楚的。
被困於一個小院落之中,根本出去不得的日子,對於一直前呼後擁,呼風喚雨的木丙智來說,簡直和殺了他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很不錯。」並沒有理會顫抖不已的木丙力,木璋又是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對著木丙和說道。
剛才還是雷霆震怒,片刻之後便是如沐晨風的氣息散出,見此情況,項青陽不得不心升感慨起來。
帝王心術,果真是不一般啊!
「父皇謬讚,皆是孩兒應當所為,於純炎,孩兒有愛護之心,於父皇,孩兒更有忠誠之意,便是粉身碎骨,又是何妨?」木丙和凝神說道。
他現在說得堅定,但實則那時候還是十分忐忑的,若非帶隊之人是羅鳴,他對於羅鳴還算有著些許信心的話,怕是前去的可能性,也極其微小。
但現在看來,自己顯然是下注成功了。
看著一旁戰戰兢兢的二皇兄,木丙和不覺有些慶幸。
「嗯。」木璋點了點頭。
木丙和自稱「孩兒」而不是「兒臣」,其中也是有著說法在的,木璋自然能夠看明白。
看來,對於這位皇兄,老三也不是不念情分的啊,這是在提醒自己,無論身份如何,他們總歸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裡,他的神色又柔和了一些,向著木丙和點了點頭。
隨後,便又對著木丙力出聲又道:「滾出去,看著就心煩。」
木丙力如臨大赦,忙不迭地站起身來,口中道謝不止,他知道,皇位怕是與自己無關了,不過還好,這一關,也算是過去了。
見木丙力倉惶而逃,木璋不覺嘆息了一聲,而隨後,他便神色一定,出聲說道:「山南並沒有撤軍,以你們看來,此事當如何收場?」
「山南並不可能輕易撤軍,那山南國二皇子冷星朗,眼下正處於關鍵時刻,若無法攻克純炎的話,對於他的聲望,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項青陽出聲說道。
「的確,此國二皇子冷星朗,在與該國大皇子冷星開的爭儲之中大獲全勝,逼得其出走大楚以求自保,不過數月以來,純炎戰事進展不利,據聞冷星開已然回到了水寧城之中,頗為掀起了一些風浪,讓那冷星朗萬分頭疼。」
此刻的米、項二師,由於木璋晉階到了控靈後期,無疑已經是鎮定了不少,對於山南國那邊的形勢,此二人便是一陣分析。
「晉階後期之後,我可藉助血脈之力,使得護城大陣更加堅實,山南那邊,此番也是損兵折將,怕也更難以突破防禦了。」木璋想了想:「不過,正如你們所說,他們必然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最新消息,有數名御空修士,從此軍大營之中激射而出,行色匆忙,當是去找援軍了。」
「援軍?山南那邊,不太可能有了吧。」木丙和出聲說道:「否則的話,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有攻破炎京的。」
山南國並非是冷星朗的一言堂,他必須要留人防備自家的皇兄。
「你似乎忘記了,純炎之中,此時還有著兩個勢力的存在。」木璋遙望遠方,自語說道:「天浪宮,邪月樓……該來的,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