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葉川有些疑惑，抬頭看了石開大師一眼，然後發現石開大師面無表情，他頓時豁然開朗，有幾分瞭然。
他感覺到，石開大師似乎對這事，根本不知情。
也就是說，石開大師很有可能，被章半夏忽悠了。或者說，章半夏只是說了要開光，並沒有告訴石開大師真相，而且有所保留了。
保留的關鍵點，就是龍龜獨占氣運，不給其他東西存留活路的事實。所以石開大師，在發現情況不對之後，立刻停止了開光的進程。
對此，旁邊的章半夏，卻是不以為意。他臉上露出笑容，慢慢走上前，拱手道：「大師，有勞了，辛苦，多謝！」
他很高興，也很開心。
事實上，他也不指望，通過這個法會，就能完成超凡法器的蛻變。要知道，一些典籍之中記載，超凡法器的誕生，至少是水陸法會之類的大型法會，連續幾天幾夜，不停歇醞釀，才有可能大功告成。
所以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頂級法器而已。現在任務完成，他自然是心滿意足，肯定不在意開光儀式的中斷。
「……章施主。」
與此同時，石開大師眉頭微皺，有幾分質問之意：「這是怎麼回事？」
「大師，你這話什麼意思？」
章半夏笑容可掏，裝傻道：「我怎麼聽不明白。」
石開大師眼中有幾分狐疑，也不確定章半夏這話是真是假。
就在這時，幾個風水師，也紛紛圍了過去。一個風水師，拿起了供台上的一件東西，仔細察看了片刻，頓時驚聲道：「這不是法器……」
「為什麼，不是開光了麼，怎麼沒成？」
另外幾個風水師，也紛紛研究起來，隨即得到了同樣的結論。
這些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看向了章半夏。就算他們沒有證據，也直覺的知道，這事與章半夏，脫離不了干係。
「諸位同仁，你們看我幹嘛？」章半夏淡然一笑，輕描淡寫道：「既然開光儀式結束了，那就趕緊收拾好東西，清理場地，讓給下一輪的朋友。」
說話之間，他輕輕揮手，在旁邊等候的幾個大漢，也急忙上來，搬運龍龜。
見此情形，幾個風水師，也更加確定了，這事與章半夏有半。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更擔憂章半夏的聲勢地位，不敢有所動作，敢怒不敢言。
「什麼意思？」
另外一邊，蕭萌也終於明白了，驚訝道：「那些東西，沒成法器？那你們的東西，豈不是白帶來了？」
「哈哈，哈哈……」
羅烈回身，臉上儘是陰險的笑容：「小姑娘，還是你機靈。你說的沒錯，那些東西……經過了開光，還不成為法器，已經算是廢了。」
「大侄子……」
羅烈十分得意：「沒想到吧，你的東西，全部完蛋了，一件法器都沒成，成功率是零。所以說，這打賭……我贏定了。」
「怎麼樣，你是不是該遵守承諾，叫我一聲師爺啦。」
羅烈美滋滋道：「來來來，趕緊叫吧，我聽著呢。」
「……你是不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葉川沉聲問道，只有事先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羅烈才會立下這樣的賭約，擺明了是在算計他呀。
「是又怎麼樣？」
大局已定，羅烈也不介意坦誠相告，他笑容炯炯，洋洋得意道：「沒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專門挖了一個坑，就等你跳下來。嘿嘿，沒想到，你真跳了。小子，你太嫩了，真的不怪我……」
「卑鄙，無恥。」蕭萌氣得小臉通紅。
「這叫智慧，謀略。」
羅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合理的利用所知的情報，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呀，怎麼卑鄙了？」
「況且這事，事先誰也不清楚，唯有我知道了，恰好說明了我的本事。」
羅烈笑著說道：「先知先覺，利益最大化，這叫手段高明，不是卑鄙。再說了，誰叫你們沒本事，沒人脈知道這事的……」
「章半夏告訴你的？」葉川還是很淡定。
「當然……不是。」
羅烈心情大暢，也不介意透露一些細節：「章大師，我肯定是不認識的，但是我卻認識做這件東西的人……」
「誰？」葉川很好奇。
「你竟然不知道是誰？」羅烈嘿嘿笑道：「整個杭州，有這個能力，幫風水大師做法器的人，也只有兩個而已。一個是姓湯的混蛋，另外一個……就是他了。」
「方瑞，方大師。」
張揚輕聲道：「如果說，湯裘湯師傅，那是以木質法器揚名，那麼方大師則是以鑄銅聞名杭州。他最擅長以銅鑄器，許多精巧的銅製法器，多數是出自他的手筆。」
「沒錯，就是方老弟。」
羅烈哈哈大笑道：「葉九與湯裘是知己好友，我與方老弟也是貧賤之交。所以當方老弟受章大師之託，完成了龍龜的製作之後，就提醒了我千萬不要與章大師同個時段一起開光。我問明白了原因，肯定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抽中了正午開光的簽，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羅烈陰笑道：「你們以為，這是上上好簽，極好的運氣。實際上，這才是禍事，黑得不能再黑的倒霉鬼。」
「……原來如此。」
適時，葉川恍然大悟，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以湯裘的身份，在得知葉九被迫出國，卻沒什麼動靜，沒想過要報復羅烈。
敢情不是他不想報復，而是羅烈也有後台，報復不了啊。
「明白了吧？」
羅烈輕浮的勾手，得意笑道：「來，跪下，叫師爺。」
「混蛋，你做夢。」
蕭萌小臉通紅，憤然道：「妄想……」
「怎麼，你想毀約？」
羅烈陰冷一笑：「你考慮清楚，不遵守諾言的後果。」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葉川嘴角一勾，笑了，笑容和煦，猶如陽光溫暖。
一旁，張揚再也掩蓋不住，表情也十分的得意：「嘿嘿，誰告訴你，我們的東西，已經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