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家大業大,越不能激進,反而要以穩為主。哪怕是陳家的家主,也不是封建的皇帝,可以金口玉言,無人敢反駁。
遇到重大的決策,也要匯合一幫家族的高層,一起商量決定。
人多意見雜,肯定難以決斷。
對此,陳別雪也可以料到,所以才覺得氣悶,十分的不爽。最重要的是,寶山的入口明明已經在眼前,就差最後一步,最後一步啊。
問題在於,最後一步,往往是最難的……
一時之間,眾人愁眉苦臉,糾結呀。
須臾,有人忍不住問道:「葉大師,除此以外,就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正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只差一步,導致功虧一簣,大家肯定不樂意。
所以大家的目光,看向葉川的時候,也有幾分懇求、期盼之色。
「辦法……」
葉川沉吟了下,才開口道:「有倒是有,但也照樣不容易……」
「咦!」
「什麼辦法?」
「您說……」
峰迴路轉,其他人眼睛一亮。
當然,也有人保持冷靜,也不抱多大的期待。畢竟辦法容易的話,葉川一早就說了,也沒必要含糊其辭。
果不其然,只見這時,葉川開口道:「想要破陣,只有兩個方案。一是從內部入手……就是說,摧毀城中的一個個陣眼節點,陣法自然破開。」
「另外一個方案,就是藉助外力……」
「外力?」
「什麼外力?」
其他人愣了一愣,迷惑不解。
葉川也沒賣關子,伸手一指,示意起來:「所謂外力,我的想法,那是引流……」
「引流?」
眾人凝神一看,自然看到了,葉川指尖落在了方位。
那是地圖之上,非常明顯的一個區域。乍看之下,一幫人愣了一愣,旋即有幾分明白,頓時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
有人乾巴巴,澀聲道:「蒼山水庫。」
「對。」
葉川點頭,然後興致勃勃道:「我的想法,把蒼山大壩炸開,然后蒼山水庫的水,自然排泄到太湖之中。只要湖中的水一漲,那麼籠罩太湖中的陣法,自然受到一些影響。」
「再之後,我就可以通過湖中出現的變化,鎖定陣法的入口。」
說話之間,葉川攤手道:「當然,這也是我的揣測而已,具體能不能行,我不敢保證。但是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比較有可能的……」
「畢竟在湖水動盪之時,隱藏再深的東西,也會顯露出一些端倪來。」
葉川娓娓道:「事實上,還有一個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把太湖的水排乾,只要湖水全部耗盡,湖中陣法再隱秘,也會暴露無疑。」
「……呵呵!」
一幫人乾笑,然後翻白眼。
把太湖的水排乾,開什麼玩笑?
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就算有這能力,也不敢下令呀。環太湖周邊,十幾個縣市,幾千萬上億的人口,更不可能答應。
所以這樣的念頭,在眾人的腦中一閃,就徹底排除了。
他們認真的考慮,葉川的提議。
蒼山水庫……引水入湖。
這事,還真不容易呀。
畢竟水庫的水,也算是蘇州城居民的飲用水的來源地之一。或許平時,沒人關注這事。但是一旦水庫有變,恐怕就會形成輿論的熱點。
那個時候,各方面的壓力,肯定不小。
但是,凡事最怕對比……
比起動蘇州古城的街道,貌似打蒼山水庫的主意,似乎簡單一些。
一幫人琢磨著,猶豫不決。
冷不防,陳別雪開口了,認真道:「葉大師,你確定……引水庫的水流,注入到太湖之中,真能發現陣法痕跡嗎?」
葉川思考片刻,就點頭道:「八成把握。」
「……下大雨,汛期來了,湖水也漲的。」
陳別雪又問道:「那個時候,是不是也可以發現線索。」
「誒!」
瞬時,其他人眼睛亮了,一拍大腿,怎麼傻了,沒想到這事。
要知道,太湖水域的上游,儘管與長江沒什麼勾連。但是太湖上游的幾條水系,與長江之間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連通。
所以每年汛期,長江大水之際,太湖也跟著水位高漲。
不用做什麼事情,只要等自然現象一來,就可以貪天之功。這樣的好事,大家自然不介意等待,也有這個耐心等待……
然而這一瞬間,葉川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他的舉動,卻把眾人弄糊塗了。
不等眾人詢問,葉川就說道:「你說的,確實可行。不過呢,你要考慮清楚,今年的汛期已經過了,所以只能再等明年……」
「問題在於,你們也要明白,太湖陣法的運行,也有自己的規律。這個規律,應該是以四五年為周期,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才會有靈貝的誕生。」
葉川慢聲道:「今年就是這個規律的節點,所以在太湖干透或漲水的時候,我才可以摸索出其中的規律。但是到了明年,我就不敢說這話了……」
什麼?
眾人臉色變了。
葉川的弦外之音,大家都聽懂了。
意思是說,如果明年不行,豈不是又要再等四五年嗎?
等大半年,大家還有這個耐心。可是要等四五年,又好像太長久了……
怎麼辦?
一幫人皺眉,沉默了。
他們倒沒有懷疑葉川說謊,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這麼難。如果簡單的話,幾十年來,太湖的奧妙,早被人挖掘殆盡,也輪不到大家共聚一堂。
難,也是應該的……
況且,再大的難題,只要有解決的方向,肯定有人願意嘗試。
冷不防,陳別雪身邊的一個謀士,輕聲道「此事……也不是不可行。無非是,關係與錢的問題。關係,陳家有,可以上下疏通,但是錢嘛……」
這人的目光灼灼,看向了其他人。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另外幾方勢力的負責人。毫無疑問,他的意思是,要這些人負責出錢。
最重要的是,這錢絕對不是小錢,肯定要大出血。
好處沒見到,先要割肉……
一時之間,幾個人的臉色,愈加難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