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多走到前院,冷不防拉開了大門,然後就看到了,外面有人舉起了手,要敲打過來。這一瞬間,兩人都嚇了一跳,作出後仰避讓之勢……
身體晃了下,錢不多又連忙穩定心神,再次看去。
只見這時,葉川真的已經到了,在他旁邊的是左右護法,張揚與王斗。
舉手要敲門的,卻是張揚。這時候,他愣了一愣,急忙露出尷尬的笑容,道歉道:「小道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出門……」
「我不是要出門,而是知道你們來了,出來迎接。」
錢不多表情古怪,內心不怎麼平靜。這是心血來潮,還是神機妙算?沒有想到,師爺還有這本事,以前從來沒有顯露過啊。
不對,不對……
或許顯露過了,但是他不當回事,不信……
就好像葉川布置的風水局,別人傳得神乎其神。但是他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始終很懷疑,不怎麼相信……
錢不多的心裡,閃過雜七雜八的念頭,但是也沒有失禮,直接把葉川等人迎了進門,帶到了老道士跟前。
「趙師!」
葉川恭敬的問候,他心裡其實也有幾分迷惑。不知道老道士,讓他過來幹嘛。但他還是來了,寵辱不驚。
「坐。」
老道士揮手,讓錢不多奉茶,然後笑眯眯問道:「葉川,你在祖師殿中,布置的那個風水局,有名字嗎?」
「有……」葉川一笑,坦誠回答:「天羅!」
「天羅……」
老道士沉吟了下,立刻撫掌笑道:「天羅地網麼……好名字,恰如其分。」
「趙師過獎了。」
兩人相視而笑,卻讓旁人一頭霧水。主要是他們,不知道風水局的玄機,不然的話,就知道兩人在笑什麼啦。
適時,老道士微笑道:「天羅為蓋,遮天蔽日,真是好手段。」
「不敢……」
葉川搖頭,謙虛道:「比起趙師的八門金鎖,差遠了。」
「不,我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老道士微笑道:「葉川,你的天資,沒人懷疑。但是如此年輕,就已經成為大風水師,也著實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你足以為傲!」
這是大實話……
旁邊幾個人,不自覺點頭。沒有他全國統計的大數據,但是卻知道整個杭州,以葉川這樣的年紀,就成為大風水師的,貌似僅此一例,可謂是獨一無二。
聽到誇讚之聲,葉川只是笑了笑,依然很淡定。
主要是這幾天,他聽見的溢美之詞,已經足夠多了。而且這一次,已經不僅是捧殺了,多數是真心實意。
到了大風水師的地步,已經捧殺不了啦,完全可以擔待得起,任何的讚譽。
「十年之後,杭州以你為尊。」
老道士又開口,一錘定音,斬釘截鐵。
「咦。」
錢不多愣了,至於張揚與王斗,也為之動容,隨即一陣興奮激動,與有榮焉。
這可是,老道士親口說的評價,這話要是傳揚出去,肯定可以將葉川的聲望,推向更高一層樓,直接抵達頂峰。
甚至於,可以說……
老道士看好葉川,在接下來與三大風水師的競爭下,居於不敗之地。
「……啊?」
葉川很驚訝、意外。
在他印象中,老道士對於眾人的態度,應該是不偏不倚,公正中立才對,現在怎麼會說出這樣偏向的話來?
瞬時,葉川微微皺眉,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忍不住了,苦笑道:「趙師,你這是要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呀。」
「怕什麼,真金不怕火煉,你行的。」
老道士輕笑道:「你的年紀,容易讓人詬病,但也是你最大的優勢。與你同樣年紀的風水師之中,無人與你相提並論。」
「等到十年之後,你正是精力充沛,經驗老到的時候,而且一幫班底也打造出來了,再加上老一輩風水師,逐漸退居二線。」
「試問杭州,誰能與你抗衡?」
老道士語氣平鋪直敘,沒有半點蠱惑、誘導之意,卻無疑更讓人信服。
大家腦海之中,已然聯想起來了。
現在的葉川,就猶如一根大樹,又經過十年時間的孕育,勢力肯定是盤根錯節,就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觸鬚蔓延滲入每個角落。
那個時候,杭州風水界,肯定是他的天下。
一人獨尊,呼風喚雨,誰敢不從……
好吧,肯定有些誇張。
畢竟再厲害的大風水師,也不可能讓所有人令行禁止,但是有一部分人順從,已經是十分可怕的力量了。
暢想之中,張揚等人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終極大反派的誕生。
沒有辦法,影視小說中,都是這樣表現的。一人獨大,無人能制,肯定是大反派,然後一幫俠義人士,高舉打倒大反派的旗幟,前赴後繼……
依稀間,張揚與王斗,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老道士,這是在提醒葉川麼?告誡他,要保持初心,不忘本分?
兩人心中揣測……
就在這時,葉川目光閃動,笑了笑:「趙師,您說笑了……杭州又不是獨立王國,只允許出,不允許來。十年之後,有大風水師退休了,別的地方的大風水師,看到這地方有空位,肯定要跑來占位置呀。」
「我倒是想一人獨大,但是想必……自然規律,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葉川很坦蕩,也看得開。地域之見什麼的,肯定會有。但是他敢說,在關鍵的時候,一幫人肯定拋下成見,接納其它地方的大風水師。
比如說他吧,現在想去南京發展,想必南京那些與他有怨的傢伙,也會立刻放下恩怨,舉雙手表示歡迎。
說到底,到了大風水師的地步,已經有些超然了,很多東西可以無視,不在乎。
葉川又不蠢,怎麼可能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
老道士笑了,開懷而笑,一邊笑,一邊道:「葉川,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也難怪成長這麼快……有前途。」
「謝謝。」
葉川禮貌的點頭,其實心裡也覺得有些不耐。
在他來看,這樣的試探,純粹多此一舉,完全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