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滾滾流雲匯聚,再次形成了烏雲。才晴朗了一天,山中風雲又起,黑雲壓城,雷雨將至。
驚雷之聲,頓時把張揚的聲音,徹底掩蓋住了。與此同時,葉川也隨之驚醒,然後立即招手道:「快,進去避雨。」
說話之間,他一馬當先,直接……走向祠堂。
在古代的時候,宗族祠堂之類的,有專人把守,不許外人踏入半步。當然到了現在,肯定沒這種規矩了。甚至於,這祠堂的大門,也只是虛掩而已。
葉川走近,伸手一推,大門就吱呀開了。
在門口一看,一個兩進兩出的大院落,就呈現在他們的眼帘。
進門是個小屋,然後是個天井。過了天井,就是個大堂,再過去還有天井,再過去隱約可以看到擺滿了靈位的大堂……
步步深入,兩邊的景觀,各不相同。
乍看之下,就可以知道,這個祠堂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寬廣。
「大叔……」
葉川走進小屋,觀望了片刻之後,就轉頭問嚮導:「你知不知道,這個螺谷村,到底有多少年歷史了?」
「……不知道啊。」
嚮導一臉的迷茫,不要說別人的村子,就算是自己村子,他也不知來歷。好端端的,他沒興趣關心這種事情。
「哦。」
葉川沉吟了下,就開口道:「一般來說,在祠堂之中,應該有記載的……你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石碑之類的東西。」
「好!」
張揚十分積極,立即在祠堂尋找起來。
寬敞的祠堂,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三個,也沒什麼人啦。在牆壁角落中,還可以看到,一層層蜘蛛網。地面上,還積了一層,比較明顯的灰塵。
顯然這個祠堂,很久沒人打掃過了。
主要是村中百姓稀少,照顧自己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理會祠堂。宗族的樞紐,對祖先的崇敬,在如今的社會,已經邊緣化了。
在古人眼中,這無疑是禮教敗壞,大逆不道的表現。
但是在現代社會,卻是一種進步……
「那個……找什麼東西?」
此時,嚮導有些錯愕,看到葉川與張揚,興致勃勃的參觀祠堂,他愣了一愣,感覺兩人有些……不務正業,忘了初衷。
葉川回頭一看,然後抬眼望空,只見烏雲密布,但是還沒下雨。他心中一動,立即說道:「大叔,要不然,我們乾脆,把村裡的人,全部都叫過來,就在祠堂中聚會吧。有什麼事情,大家聚在一起,當面說個明白……怎麼樣?」
「……挺好。」
嚮導這才釋然,也覺得葉川這主意不錯,然後他照辦了。葉川與張揚語言不通,所以叫人的活,肯定是他去。
嚮導一走,張揚就迫不及待走來,低聲道:「老闆,這這這……有古怪。」
「我知道……」葉川慢慢的點頭,剛才他在祠堂門口,看到了懸掛的鏡子,就注意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不僅是門外的鏡子,在祠堂之中,也到處是怪異的跡象。
「什麼仇,什麼恨啊。」
張揚打量四周,空蕩蕩的祠堂中,一片孤寂清冷,沒有半點人氣,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直接打了一個顫抖。
瞬時間,他低聲道:「老闆,你覺得……這是有人故意設局呢,還是一種傳統習俗?」
「……不好說。」
葉川搖頭,然後深入祠堂中。
空中陰雲密布,把太陽遮擋住了,一片朦朦暗色。祠堂之中,沒有燈光的照射,也好像被陰影籠罩。風高急厲,在祠堂的門窗吹過,隱約有尖嘯聲,怪唳恐怖。
換個地方,張揚倒也不至於害怕,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心中發緊,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根本不敢離開葉川左右,亦步亦趨。
走了片刻,過了天井,抵達第一個大屋。
這裡以木柱支撐,形成了寬敞的空間,應該是村民百姓聚會聊天的地點。在左右兩邊可以看到,一些殘破的長椅木凳。
葉川目光環視,立刻注意到,這屋中的牆壁上,卻是一片片漆黑的板塊。
在這些黑板上,鐫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兩人連忙走近觀看,發現這些文字,屬於功德紀念碑的性質,記錄了當年捐款修繕祠堂的名單,密密麻麻的多數是人名。
走到了盡頭,總算是找到了,實質性的內容。
那裡有一篇序言,其中幾句話,提到了村子的來歷……
張揚逐字通讀,然後皺眉道:「清末戰亂,十幾戶人家拖家帶口,躲進了深山中,以避刀兵戰火,然後定居這裡……」
十幾個字,一筆帶過,表明了村子的來歷。再之後,沒有半點相關啦。
春秋筆法,再沒實質內容。
在大屋中看完了碑文,也沒什麼發現了。
葉川沉吟了下,目光拉遠,越過了第二個天井,看向了擺滿了牌位的大屋。
希望那些靈位,有解開謎底的線索……
兩人對看一眼,也明白對方的心思。當下,直接邁步,向前而去。
就這一瞬間,空中又是一道雷霆,轟然而落。熾亮的閃電,把漆黑的天空,破開了一條曲折的裂隙。
電光耀眼,也把陰森森的祠堂,映得一明一滅。
驟明驟暗,嗶啪雨點,也如同彈丸似的,紛紛墜落了下來。稀疏的雨點,打在了屋檐上,一陣嘩啦聲,頗有節奏感。
狂風夾雨,連珠帶灑……
潮濕的霧氣,吹拂到了兩人的臉上。清涼的感覺,也讓他們精神一振。兩人越過了天井,來到了祠堂的正殿,也就是擺滿了靈位的大堂中。
他們的目光一掃,在密集的牌位上掠過。
一個個牌位,高低成排,擺放整齊有序。在一些牌位上,明顯可以看到,焦黃的顏色。那是常年受到香火熏蒸,才遺留下來的痕跡。
看得出來,一些牌位已經被供奉了多年,至今沒有移動過分毫。
「一,二,三,四……」
張揚忽然數了起來,然後輕聲道:「十七個姓……看來就是碑文記載的,當初由於戰亂,一起躲進深山中的十幾戶人家。」
葉川沒說話,他的目光悠遠,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