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
張揚急忙張望,在葉川的指點下,才算是看到了,所謂的太極點。乍看之下,他也有些意外,驚愕道:「老闆,你是說……那個轉盤嗎?」
所謂的轉盤,就是指環形路口。幾條公路的交通樞紐,一個中轉站。
各條公路的車流人流,集中匯聚在一個地方,為了緩解交通壓力,除了修建立交橋外,就是搞一個環形路口。車子在環形路中旋轉,就可以通向不同的地方。
這樣的中轉站,自然就是太極點。
「對。」
此時,葉川沉聲道:「那不僅是太極點,更是氣口。」
「氣口?」
張揚愣了:「那又是什麼?」
「所謂氣口,如果相對人體的部位,就是寸口。」
葉川慢聲道:「素問,經脈別論中有雲,氣口在寸,以決生死。氣口,寸口,甚至可以稱之為脈口,不同的稱呼,有不同的概念,但是實際上,都是一個地方。」
「氣口之義,其名有三。手太陰肺經脈也,肺主諸氣,氣之盛衰見於此,故曰氣口;肺朝百脈,脈之大會聚於此,故曰脈口;脈出太淵,其長一寸九分,故曰寸口。」
葉川解釋道:「氣之盛衰,脈之匯聚,都集中在那個地方,所以才有以決生死的說法。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你說是不是關鍵?」
「非常關鍵。」張揚頓時重重的點頭,不過也有些迷惑:「不過你說的是人體部位,那麼在風水上,又是什麼含意?」
「風水中的氣口,與人體中的氣口一樣關鍵重要,所以才有同樣的名稱。」
葉川娓娓而談:「千里來龍講的是勢,百里看形,這是傳統的尋龍理論。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形勢,最後結穴與否,就是看有沒有束氣開帳。」
「所謂束氣,就是龍脈到此突然變細變低,好像是龍低頭要飲水,或者說有了要鑽入地下的趨勢。開帳就是兩邊的龍虎稍少張開,護衛龍頭。」
葉川輕聲道:「在束氣、開帳之後,龍脈就開始蘊結成穴了。因為氣一束,自然收斂凝聚起來,肯定是融聚化穴的徵兆。特別是開帳,就是山肩展開,如同鳥的翅膀翼張。」
「這翅膀翼張,就像古代帝王出巡,兩邊護衛重重,威風八面。說白了,就是纏護之勢,確保穴場藏風聚氣,形成一片風水寶地。」
葉川示意道:「之所以說,那環形路口是氣口,也就是束氣之口。這是由於,在經過這環形路之後,附近的街道寬度,一下子就收縮了。」
「附近的幾條街道,開始變得細長,而且以小巷子居多。」
葉川提點道:「這說明了,龍脈之氣,行到此處,已經擴散不開,開始考慮結抱聚攏,自然會形成結穴。」
「……明白了。」
張揚連頭連連,知道這才是尋龍點穴的真傳,趕緊銘記於心。
「其實一條龍脈,從源頭開始,一直剝換潛行,斷斷續續,到了山水交會之所結穴,就好像一株枝繁葉茂的瓜果蔓開花,結出果實。」
葉川頗有感嘆道:「祖山是根,龍脈是干,枝葉是護從侍衛,過峽是節,果柄是束氣,穴位就是果實。瓜果是瓜藤生氣之所結,穴位是龍之生氣凝聚的孔竅。根深、枝繁、葉茂的瓜蔓才能結出好果……」
「所以,你要是看到,一些地段在修路,在修下水井道,地氣肯定滯結不通,絕對會影響一些地方的氣運。」
葉川笑道:「當然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修路、修下水井道,肯定要封路,影響交通,進行影響商家生意,肯定理所當然。」
張揚立即舉一反三,興奮道:「也就是說,那位古泉大師,想要破壞工地的氣運,肯定是從附近的道路上動手腳?所以我們只要探索,附近道路哪裡出現了問題,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問題的癥結,對症下藥,加以解決?」
葉川沉吟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我覺得……」
「呦,這不是葉師傅嗎?你怎麼有空來這裡觀光賞景?」
葉川還沒說完,冷不防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馮泰!」
張揚回頭一看,眉頭一皺,然後心中一動,也有幾分忌憚之意。他急忙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老闆,要當心啊,這傢伙……也來了,准沒好事。」
葉川目光一轉,也注意到了馮泰現在,臉上冒汗,衣襟有些濕痕,腳下更是塵灰鋪染,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乍看之下,葉川心中也有幾分瞭然,眼中精光閃動,然後回應道:「馮師傅,好巧,今天又遇上了。」
「是啊。」
馮泰帶人走來,上下打量葉川,點頭道:「這恰好說明了,我們之間緣分不淺。葉師傅,昨天偶遇,也有些倉促,沒來及得好好聊天。今天要是有時間,咱倆再親近親近……」
「還是算了。」
葉川搖頭道:「我們倆,恐怕不是一路人,不管怎麼親近,也親近不起來。」
「放肆……」
「給臉不要臉。」
馮泰旁邊的幾個小弟,立即怒目而視,各種訓斥喝罵。
「好了,葉師傅在說笑的,你們聽不出來嗎?」
馮泰揮手,阻止了幾個小弟,然後似笑非笑道:「葉師傅,事到如今,你還要拒絕元辰閣的好意嗎?或許你不知道,什麼叫螳臂擋車,什麼叫大樹底下好乘涼……」
「道不同,不相為謀。」
葉川自然明白,不過他無動於衷,淡然道:「不過我也覺得,做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這人八字不好,屬於以下克上的命格,容易靠山山倒,對不起人家。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靠自己最好,沒什麼負擔,能夠輕裝上陣,走得更遠。」
「哼……」
馮泰臉色一冷,嗤聲道:「葉師傅,前路漫漫,布滿荊棘,要是沒人在旁邊扶持,怕是走不長遠就在中途夭折了……」
「山高水長,大道朝天。路再艱難,也不至於夭折,最多是摔幾跤罷了。」
葉川微笑道:「我年輕,耐摔。跌倒了,無非是花些時間,再爬起來而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