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禱告

  「葉川,是我……」

  這個時候,連楊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渴求的意味:「是我,楊帆,你還記得嗎?」

  「……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

  一瞬間,葉川笑了,隨即轉頭道:「孫總,這是我高中同學,讓他留下陪你吧,我要出去主持祭祀典禮啦。」

  「好。」

  孫長興不假思索,直接答應了下來。

  「啊?」

  與此同時,楊帆卻懵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葉川真的開口挽留。一時之間,他興奮得心臟都要爆炸,激動得快要暈倒。

  人生,大起大落,確實很有衝擊性。

  至於其他被攆走的商人,則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不過這時,葉川卻管不上,他們是什麼心情了。他朝孫長興微微點頭之後,就招呼其他人離開了院落。因為這時,祖廟祭祀即將開始,還需要他的主持。

  「大師,順利。」

  孫長興祝願一句,目送葉川離開之後,視線才收回來,看向了楊帆,臉上帶著一點笑容:「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呀?」

  「不敢,不敢,鄙姓楊……」楊帆急忙自我介紹,受寵若驚。

  「楊兄弟。」

  孫長興微笑點頭道:「請稍等,我父親在裡面,我去請他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到大殿之中觀禮。有什麼事情,等祭祀典禮結束之後,再細說吧。」

  「哦!」

  楊帆懵懵懂懂,心神還在飄浮,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直到現在,他還是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境。但是在隱約之間,他也感覺到……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

  只不過這個機會,卻是葉川給他帶來的……

  「咣!」

  冷不防,在大殿之中,傳來了悠揚的鐘聲。

  葉川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身華麗的裝束,慢慢走出了大殿。此時此刻,大殿之外,也擠滿了圍觀的族人。在看到葉川出來之後,許多人頓時錯愕。估計他們也想不到,今年大祭的主持人,竟然這麼的年輕。

  一時之間,在熱鬧的人群之中,難免傳出了陣陣雜聲。然而這時,祭祀的隊伍,以及迎春牛的隊伍,也隨之從側邊走來,匯聚在大殿之前。

  兩支隊伍,分別站立在葉川左右,場面整齊有序,頗為肅穆。

  見此情形,吵雜的聲音,也逐漸的平息。

  畢竟大家也不是傻瓜,非常清楚祭祀的事情,那是由於族中的老人,共同決定的。每個村子之中,都有自己的族老。

  要是沒有族老們的支持,祭祀大典也不可能舉辦得了。同理,葉川這樣年輕人,能主持祭祀典禮,也肯定是得到了族老們的同意。

  不管這事有沒有什麼內幕,反正族老們都贊成了,也說明葉川在某些方面,肯定有過於常人的本事。最起碼,在某些方面,有突出的貢獻。

  再不濟,也是錢捐得多,才能上位。

  這樣一想,大家也釋然了,自然靜靜的觀望下去。最好祭祀的過程,不要出現什麼紕漏,不然他們也不介意罵人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葉川很是淡定。他無視眾人,直接按照流程來。

  「奏樂!」

  適時,葉川揮手,開始示意。在他的側邊,準備整齊的祭祀隊伍,也立即吹起了嗩吶,湊起了激昂的樂曲。

  幾乎是同一時間,旁邊迎春牛的隊伍,也開始舞動起來。一個個年輕小伙,忽然抽出了在腰間盤纏的鞭子,在空中揮動。

  一陣陣鞭子的空響,配合著激昂的嗩吶聲,頓時形成了奇異的節奏。

  「鳴炮!」

  葉川又下令。

  在他身後的幾個青年,也早有準備,直接點燃了幾隻號稱震天雷的巨型炮仗,然後仍到了大殿的空處。

  「轟,轟,轟。」

  連聲悶雷炸響,眾人就看到了,紅白色的碎片紙屑飛起,再從空中紛紛揚揚,好像五彩繽紛的飛絮,輕灑了一地。

  劇烈的震響,也讓圍觀的老人,急忙捂住身邊小孩的耳朵。

  一個個人,下意識地避開幾步。但是站在大殿門口的葉川,卻紋絲不動,仿佛置若罔聞,不受半點影響。片片碎紙,從他的頭頂上空,飛落了下來。那華麗的法袍上,也沾了片片紙屑。紅白相間,映得杏黃色的法袍,鮮艷顯眼。

  緊接著,劇烈的鞭炮聲,也開始從湖邊傳來。

  卻是兩個涼亭中,在得到了信號之後,也點燃了長長的爆竹。密集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炸起了陣陣硝煙,然後繞著涼亭,鋪就了一層滿堂紅。

  興奮的小孩,追逐著火光,歡呼雀躍。

  這時,葉川走到長鼎旁邊,從草紙點燃了一爐火。熊熊燃燒的紅焰,在氣流的推動下,浮躁閃爍,充滿了熾烈之意。

  「……上香。」

  不等葉川去拿,就有人給他遞來了一支巨香。長長的巨香,幾乎與成年人等高,與成年人的手臂相當。與其說是香,不如說是一根棍棒。

  而且這香,不僅是一支而已。旁邊兩個族老,也一人扛著一根,與葉川一起,把香頭伸到火爐中,慢慢地灼燒。

  兩三分鐘之後,三支巨香才點燃,呼呼冒煙。

  葉川雙手舉香,來到了長鼎之前,低聲細語禱告。要是換成,更高級別一些的祭祀活動,這時候應該有專門的祭文的。

  但是鄉村祭祀,也不講究這個了。更何況,祭文青詞之類,也不是誰都能寫的。反正葉川捫心自問,沒有這個水平。

  所以省略這個步驟,直接開口禱告就好。

  禱告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

  無非是祈求祖先,保佑葉氏宗族,繁衍生息,安居樂業,世代綿延,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家家戶戶金玉滿堂……

  葉川誠心禱告,然後提香禮拜,再把巨香小心翼翼,安穩的插入到鼎中。兩個族老,一左一右,也把巨香安插旁邊。

  三支巨香,仿佛三支標杆,屹立鼎中,升騰濃厚的青煙。

  「轟,轟,轟。」

  瞬時,又有人點了震天雷,炸得空氣顫動,塵土飛揚。葉川在旁,心頭也跟著一震,然後只覺得眼前一花,心神開始恍惚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