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在徹底解決問題之前,留他半條小命。問出個事,解決個事。解決完了再來拷打,再問。
有一樁解決一樁。
等到徹底榨乾了,一把捏死,尋個晚上往城外亂葬崗一丟。他這樣的破落戶,死了難道還有人專門去管?
陸恆平靜的把這法子一說,白文氏首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再看陸恆的眼神,已是截然不同。
白穎軒忍不住道:「你這孩子,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呀!」
倒是白穎宇白三爺,聽完之後拍腦袋:「是我蠢,是我蠢!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白文氏抿了抿嘴巴,道:「恆哥兒,這事要真把他殺了,萬一傳出去」
陸恆笑道:「無妨。我稍後就帶這廝離開白家。只要人不是死在白家的,誰能追究白家?」
「可你呢?」白文氏猶豫道。
陸恆道:「沒事。且不說這種爛人死了有沒有人管。就算有,找上來我也有的是理由推脫。若有心懷不軌的來,無外乎第二個韓榮發而已。」
白穎宇此時極是舒暢:「我忍了韓榮發這廝好幾年了不虧是我親外甥,你一來,就給舅舅解決了心病,好!不愧是我外甥!」
又說:「你三舅我可是京城最會玩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帶你好生體會體會!」
白文氏喝斥:「老三,你多大個人了!」
然後對陸恆道:「恆哥兒,這事要不要在思慮思慮?」
陸恆搖頭:「不必。這種事於我來說只是小事,不值一提。」
便摸了摸香伶的腦袋,笑道:「之前給那廝的一巴掌算是給妹子報仇。以後要遇到這樣的人,記著,別軟弱,該罵罵該打打,你越軟弱,他越蹬鼻子上臉。」
就對白穎軒、白文氏抱了抱拳:「我這就帶他走。」
轉身往屋外走去。
白三爺見狀,忙麻溜跟上:「親外甥,你現在住在哪兒吶,我好去找你」
等人走了,白文氏與白穎軒各自沉默了好一會兒,白文氏回過神來,擺擺手讓關香伶出去,然後對丈夫道:「也不知恆哥兒這孩子這些年經歷了什麼,這脾性了不得呀!」
白穎軒苦笑一聲:「想想就知道他幼年喪了父母,僥倖逃脫性命,跟著師父長大,又是習武的,心心念念還要報仇,他的日子可不比咱們在京師的榮華富貴」
卻又笑起來:「也好。你看他思慮周全、決斷狠辣,眼下這世道不好,他越是這樣,以後才會越好。真要跟個娘們似的,我還擔心著呢。」
白穎軒白二爺雖不當家管事,但其實活得通透。
陸恆這邊出了門,去帶韓榮發。白三爺追上來,笑呵呵道:「你到京師也有好幾天了,眼下住哪兒?要不要舅舅給你安排個好地方?」
陸恆笑道:「謝謝三舅。不過不用了。我在平康坊買了房子,已經安頓好了。」
白三爺一聽,不禁道:「平康坊?那還不錯。那地兒都是些富商、官員,挺好。這樣我就不給你找地兒了。」
就說:「平康坊是吧?哪一家?我明兒去找你。」
陸恆道:「平康坊的陸宅。我看過,平康坊就我這一家姓陸的。」
「行。」白三爺笑呵呵道:「明兒我找你,我跟你說,這京師可有的是樂子。你東北那片可差的遠了。明天先帶你去戲園子逛逛。」
陸恆自無不可,忽然想起什麼,道:「三舅,我是練武的,對藥材需求不小。白家是醫藥世家,我能跟白家買些上好的藥材嗎?」
白三爺哈哈大笑:「咱們白家別的沒有,要說藥材,整個京師這一片,咱們獨一份!明兒看了戲,我帶你去百草廳,你要什麼只管拿!」
陸恆道:「不跟二舅、二舅媽說一聲?」
白三爺聞言嘁了一聲:「跟他們說啥?你二舅媽是當了家,可我好歹也是白三爺!」
言說間,到了韓榮髮屋子。
白三爺幾聲喝斥,驅散了小廝。陸恆推門而入,不片刻,便一隻手摳著韓榮發的脊背走了出來。
韓榮發這會兒已經醒了。
他被陸恆摳著,像一根稻草,半張臉腫的跟豬頭似的,一動不敢動。
但凡他嘴皮子動一動,脊背上立刻傳來難以忍受的刺痛。
陸恆像是扶著他的背,並排著出來,對白三爺道:「三舅,我走了。」
白三爺道:「我送你。」
一邊走一邊還給韓榮發擠眉弄眼,嘲諷連連,道是韓榮發也有今天!可見他心裡高興。
丫鬟小廝們看著陸恆把韓榮髮帶走,韓榮發睜著眼睛,不是死人。
出了白家大門,陸恆招了招手,一直等著外頭等了半天的石頭連忙把馬車驅趕過來。
陸恆問道:「吃午飯了沒?」
石頭道:「吃了。街頭那兒有賣煎餅果子的,吃了倆。」
陸恆笑道:「給你錢你還不會花,不知道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
石頭道:「那不浪費呢麼」
陸恆搖搖頭不再管他,扭頭對白三爺道:「三舅,您回。」
白三爺擺了擺手:「明兒我來找你。」
陸恆便摳著韓榮發上了馬車。
這邊,關香伶小臉通紅的回到屋裡,她母親白雅萍正在繡鞋。
她便上去,嘰嘰喳喳把剛剛的事說了:「恆哥哥好厲害的!」
白雅萍吃驚,放下鞋子,不禁道:「恆哥兒把韓榮發處理了?!」
關香伶用力點頭:「嗯呢!」
她說:「那個壞蛋欺負我,被恆哥哥看見了,他就這麼揮了一下手,韓榮發就飛起來了!」
白雅萍聽罷,心裡百感交集。
韓榮發在白家有多跋扈,別人體會如何不知道,但她們母女絕對深受其害。
或許就是因為白雅萍母女只是半個白家人,韓榮發知道騷擾她們不會引起太大反彈,就專門找她們的麻煩。
白雅萍還好,怎麼說也是白家的親妹妹。關香伶就可憐了。這姑娘才十二三歲,比宮蘭還小點,性子柔弱,三天兩頭被韓榮發調戲、欺負。
被欺負了還沒地兒說去。
白文氏委曲求全,每次都讓她忍。
越忍那廝越張狂。
照這麼下去,有一天,韓榮發一定會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
白雅萍一直擔心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