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章 少年夢境

  晁蓋應喏,托起鑾駕,恍惚間便已來到一處菜園之中。Google搜索

  遠遠見一座草棚,草棚旁邊一株合抱粗的大柳樹,柳樹有枝無葉,枝條上掛的全是蟬,蟬鳴陣陣,吱唧吱唧的叫。

  那些蟬一個個生的奇形怪狀,都有斗大,背生三眼,密密麻麻掛著,十分瘮人。

  樹蔭一張小小的椅子上,躺著個巨大的身影,正鼾聲如雷。

  車駕出現時,遠處碎片空間的邊緣,突然爬上來幾個生著人腦袋的狗。這幾個狗吠叫著,朝大柳樹下打鼾的胖大身影跑去。

  口呼:「花和尚!花和尚!」

  那胖大身影被驚醒,爬起來,卻是個腦袋頂著一朵向日葵的大胖子。

  「花和尚,你花兒還沒開吶?」

  幾個狗圍著花和尚轉。

  花和尚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幾下把幾個狗撥開,說:「人模狗樣!」

  「俺睡個覺都不得清淨!」

  又抬起頭,望著那大柳樹上的蟬,怒氣勃發:「作死的蟬,俺讓你叫喚,爺爺今日便拔了這鬼樹,教你沒地方落腳!」

  頂著一朵向日葵的花和尚吹氣球似的迎風見長,瞬間三丈高。只把兩條能跑馬的胳膊,環住大柳樹,吐氣開聲:「嗨!」

  就像拔個蘿蔔,一下子把大柳樹拔了出來。

  卻果然變成了一個大蘿蔔,那花和尚一看,塞進嘴裡咔咔吃了乾淨。

  車駕上,少年大喊一聲:「魯智深!」

  花和尚扭頭過來,瞪大眼睛:「官家!」

  納頭便拜。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大喜:「封花和尚魯智深為...花花大將軍!」

  魯智深正待拜謝,卻旁邊顯出一座寺廟,上書『大相國寺』。一溜兒奇形怪狀的和尚奔出來。

  少年徽宗皇帝即道:「朕就知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禿子要攔著朕,不讓朕收服魯智深!」

  他怒火衝天:「晁蓋!劉唐!公孫勝!快快把這些和尚弄死!快把他們弄死!」

  立時,青面獠牙、赤發拖地的赤發鬼劉唐和手持大寶劍、龍首人身、腰間以下一團雲霧的公孫勝出現了。

  兩個二話不說,衝上去砍瓜切菜,把些個和尚砍死當場。

  跪著的魯智深高呼:「官家威武!」

  少年咧嘴大笑。

  陸恆仿佛透明,看著這一切,神色悠悠。

  『收服』了魯智深,少年徽宗皇帝官家的車駕穿梭於碎片空間之間,陸陸續續收服了林沖、盧俊義、楊志、武松...

  那林沖就是個鑽頭怪——人身尖腦袋,還是個綠色兒的。

  盧俊義是個人首馬身的半人馬,腦袋上的毛兒也是綠色兒的。

  武松則是個紅面獠牙、脖子上掛著一圈骷髏、持兩口大戒刀的憤怒巨人。

  楊志純純是個野獸,綠身青面,獠牙暴突。神態里,卻是個小受模樣。

  一個個魔星納頭就拜,作了少年徽宗皇帝官家的車前走狗。當少年徽宗皇帝官家想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出現,沒想起的時候,他們就消失,十分合心意。

  陸恆就像個透明人。那少年官家,好似一早就把他忘了。

  等到少年徽宗皇帝官家收服了一百零八個魔星,又帶著他們降伏了明教方臘與河北田虎,陸恆才忽然開口:「這麼多英雄好漢為官家效命,官家的江山已穩固萬年。」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這才啊的一聲:「羅真人!」

  隨即愁眉苦臉:「沒穩固,江山沒穩固吶!」

  他說:「還有個大妖魔啊!」

  陸恆目光一閃,道:「天下英雄盡入官家之手,本真人也會傾力相助。任憑他大妖魔大鬼怪,還不是手到擒來?!」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愁臉散開,大笑道:「不錯!天下英雄盡在眼前!」

  言罷,數以百計的奇形怪狀的『英雄』出現在車駕前。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意氣風發,大手一揮:「斬殺妖魔,還我河山!」

  『英雄』們齊聲高呼:「願為官家效死!」

  「出發!」少年徽宗皇帝官家大喊一聲。

  便見前頭,一大塊碎片空間裂開,顯出一座陰森森、白骨鑄就的門戶。

  恍然間場景大變,眼前出現一片空濛虛無,那虛無之中,矗立著一尊偉岸到極致的恐怖身影。

  那身影千變萬化,似乎有無數的面孔,在身影之中扭曲吶喊、狂笑嬉戲、奔走勞累、廝殺奮戰。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渾身戰慄,結結巴巴道:「殺!殺妖魔!殺妖魔呀!」

  『英雄』們飛蛾撲火似的,朝那尊龐大的妖魔撲了過去。

  陸恆忽然出聲:「官家莫非忘了貧道?」

  戰戰兢兢幾乎癱軟的少年官家啊了一聲:「羅真人快快施法,降伏這妖魔罷!」

  陸恆哈哈一笑,彈指打出一道緋紅的光!

  那許多『英雄』,被妖魔一掌覆滅;唯這道紅光,瞬間擊穿妖魔,攪碎了它!

  陸恆手指頭一勾,冥冥中一點氣機被他捉住,捏在掌心。

  少年徽宗皇帝官家僵直如石,忽然隨同一切化作了虛無。

  陸恆一步跨出,天旋地轉,再看,已出現在一間書房裡。

  一個少年書生趴在古舊的書桌上,渾身顫抖,無意識的嘟囔著,鬢間的汗水順著側臉,滴落在一本《水滸傳》的書頁間!

  「夢...」

  陸恆低笑一聲,拿起旁邊一疊寫滿了字兒的草紙,草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許仙』兩個字。

  放下草紙,陸恆穿牆而過。見外頭院子裡,一對正爭執著的夫妻。

  那男的三十來歲模樣,一副公人打扮,說:「小弟怕也不是個讀書的料,我看還是找個地方學門手藝的好。」

  女子二十七八,面相中等,身材稍豐腴,臉上滿是憂愁:「要不再讓他試試?」

  男的搖頭:「從十二歲到如今,四年啦。天天讀書年年考,就是考不上童生。他都十六啦,姣容,我這作姐夫的能供他四年、五年,還能供他一輩子不成?」

  說:「你看那七老八十還在考童生的,哪個不淒涼慘澹?要年輕的時候學了門手藝,又怎會淪落到那般境地?我也是為小弟好,他若是個讀書的料子,我李公甫砸鍋賣鐵,也得給他供上。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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