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章 跪著進來

  在張嘯林的臥室里,將這廝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張嘯林駭的面無人色,連連告饒:「敬堯!敬堯!你這是做什麼?若我哪裡得罪了你,你只一句話,我登門謝罪!」

  馮敬堯反手一巴掌把張嘯林扇翻在地:「得罪我?張嘯林,我忍你很久了!在幫內,你刻意與我作對,我忍了;與洋人眉來眼去,你當我不知?若不是看在徐大爺面上,我早殺了你這混帳!」

  「你卻不知好歹,膽大包天竟去招惹陸爺!」

  「你要死,卻還要拖著青幫跟著一起死!我如何能饒你!」

  馮敬堯抓起椅子,猛砸張嘯林,砸的這廝頭破血流,才出了半口氣,喝道:「把這廝帶上,跟我去見陸爺!」

  這邊馮敬堯輕鬆拿下張嘯林,那邊婦幼協會的護衛隊,卻沒逮著黃金榮這廝。這廝此時不在家中。

  帶隊的連忙到陸公館匯報,說:「黃金榮的管家說此人早上去了法租界,參加個什麼法蘭西大使舉辦的沙龍去了。」

  林黑兒眉頭一豎:「那還不去法租界拿人!」

  護衛正要回答,陸恆卻笑道:「莫急。你跟法蘭西公使打個電話,讓他親自把黃金榮送過來。」

  陸定又笑了:「賢弟這手段,嘖...」

  林黑兒也笑了起來:「好,我這就打電話。」

  不多時,馮敬堯率先拖著張嘯林來到陸公館。

  他把人往地上一摔,恭敬道:「陸爺,張嘯林在此!」

  然後看了看周圍,沒見拿來黃金榮,立馬又要轉身出去。

  陸恆叫住他:「坐下喝杯茶。有人會把黃金榮送來。」

  馮敬堯心下一松,一喜,連忙道謝,坐下喝茶。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陸公館的僕人來,說外面來了幾個洋人。

  陸恆笑道:「來了。」

  便說:「你出去告訴洋人,讓他們跪著進來。不想跪的,給我滾!」

  僕人禁不住瞪大眼睛,然後嘿嘿笑著出去了。

  陸定遲疑了一下:「未必太過分了些?」

  陸恆搖了搖頭:「不過分。我就是要激一激洋人。」

  陸公館大門外,幾個洋人西裝革履,坐立不安。旁邊,正羈著黃金榮,這廝此時正歇斯底里的罵洋人,說洋人如何如何混帳,如何如何過河拆橋,十八代一路罵下來,十分可勁兒。

  洋人哪裡管他怎麼罵?

  一門心思可都在這陸公館內的那人身上呢。

  便見小廝出來,道:「得跪著進去!」

  當時就有幾個洋人忍不住要轉身就走。

  可想到陸恆的兇狠,想到那無數死在陸恆手中的士兵和他們的僑民、教士,那幾艘擊沉的戰艦,想到港島的屠殺,洋人們慫了。他們害怕,害怕若這裡見不到陸恆,說不通透,稍後這廝跑到各國公使館大殺一通,到時候怎麼辦?

  怎麼辦?

  跪著進去唄!

  ...

  陸恆端著茶碗,慢條斯理,斜睨著跪著的法蘭西公使及一班子洋人,淡淡道:「你們倒是好手段,施些金錢,找來幾個替死鬼與我下暗手。」

  法蘭西公使面目通紅,是既怒又羞。他何曾遭到過如此羞辱?!

  但無奈,面對陸恆,甭說他法蘭西公使,便朱爾典來了,喊他跪下,他也得跪!

  口裡卻唯唯道:「閣下,您誤會我們了。我們既與閣下做好了約定,何必在此之前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呢?我們畢竟代表了國家的顏面...」

  陸恆嗤笑:「嚴復先生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西方文明三百年裡對民主、科學、自由的追求最後只做到了『利己殺人,寡廉鮮恥』八個字。回觀孔孟之道,真量同天地,澤被寰宇。』爾等只知殺人利己,寡廉鮮恥之輩,有什麼顏面可言?!」

  陸恆拂袖站起來,駭的些個洋人退避連連。

  他道:「你們有什麼臉皮?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於我,你們只是失敗者!失敗者要有失敗者的態度!給陸爺我跪好了!」

  他猛地俯身:「你們的心思,當我不知?些許蠅營狗苟、鬼鬼祟祟,都不過是我中華五千年的那些失敗者玩遍了的勾當。」

  「我給你們機會來殺我,便好生準備,上不得台面的勾當莫要拿來丟人現眼。五月初五將至,我今日不殺你,你回去好生面壁思過,若這幾日再鬧出些妖艷來,五月初五之前,我先把你們弄死!」

  「滾!」

  言罷,真炁一卷,將黃金榮、張嘯林捲來,噗噗兩聲壓成肉泥。隨即真炁炸開,將肉泥並著一陣狂風,卷了些個洋人飛出陸公館,下餃子似的落在外面。

  屋子裡,還乾乾淨淨。

  陸恆做完了,又笑呵呵坐下來。

  道:「經此一遭,洋人必憤怒之極。料來五月初五,會給我個驚喜。」

  見此模樣,陸定他們都笑了起來。

  陸定道:「賢弟剛剛威勢,實在嚇人的很。」

  陸恆道:「裝樣子而已。若真怒到那份上,我早動手殺了他們,何必跟他們閒扯淡?」

  林黑兒嘆道:「這幾天應該會安寧些了。」

  陸恆點點頭:「敢不安寧?!不給我安寧,我便要他們的命。」

  隨後閒聊,陸定說:「賢弟也知道嚴復先生之論?」

  陸恆笑道:「嚴復先生學貫中西,是個大學問家。我看報紙時,經常看他的社評,往往一針見血,十分真知灼見。」

  又笑道:「這位老先生前幾年曾去歐陸遊學,對歐陸認知很深。那『殺人利己、寡廉鮮恥』八個字,是說到我心坎里了。」

  陸定嘆道:「是啊,殺人利己,寡廉鮮恥。當初不知夷狄兇狠,道是文明國度。後來才知道,他們擴張之時,做下了多少駭人聽聞的惡事!」

  說起這個,連林黑兒也能說幾句來,她道:「我偶去藏,翻閱書籍,發現在明清交際之時,洋人到了美洲,大肆屠殺當地百姓,幾乎把人殺光!現在建立了個什麼美利堅。也不知那些人怎麼睡得著。」

  陸恆笑道:「怎麼睡得著?他們理所當然。都是畜生本性,你道如何?」

  皆嘆息不已。

  馮敬堯道:「也得虧咱們這片還有點底蘊,等閒他們吞不下去。要不然怕也是一樣的下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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