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曹營重騎已破城【求訂閱】
徐厚是張繡手下的一名斥候。
涼州軍多在西北作戰,斥候常用的一種防衛手段,是在地面挖坑,人躲在其中,設置隱藏哨。
表面鋪上遮蓋物。
徐厚就躲在宛城外的一個哨坑內,觀察周邊動靜。
夜色深暗。
徐厚突然感覺到輕微的震動,側耳傾聽,似乎是馬蹄聲,踐踏地面形成的波動。
有騎兵……他剛升起這個念頭,瞳孔便是一縮。
徐厚躲在遮蔽物下方的視線,看見一隊軍伍,像是從黑暗裡化出來的,朦朦朧朧,若有若無。
這是什麼兵術……徐厚大驚想要傳訊示警,有敵襲!
但他還未發出警訊,迎面便有寒光如電。
卻是曹軍前方,典韋隔空投射的短飛戟,落點精準,勢大力沉。
周邊接連有多個暗哨,包括徐厚,霎時斃命。
露出行跡的兗州軍,正面是十九虎騎,也就是重騎兵。
他們的馬雄壯高大,肌肉如蛇盤。
單是戰馬,就給人一種猙獰兇惡的觀感。
而這些馬的肩上,也掛了一層甲冑,垂落下來,覆蓋它們的身體。
十九匹馬連在一起,就像一面往前推的鋼鐵牆壁。
而馬背上的十九騎,全體披重甲,密不通風,膝蓋,手肘等轉折處,有凸起的甲刺,手持巨槊。
當十九人一起將馬槊前指,森然的殺氣,令人心膽俱裂!
曹操下令衝擊宛城,全軍頓時由暗轉明。
輕騎在兩翼,如雄鷹展翅,猛然前沖。
隊伍現身的一剎那,便是弓弩連射,與張繡麾下布在城外的游哨,展開激戰。
十九重騎則策馬前行,蹄音如重鼓。
這支隊伍的馬,需要以秘術飼養。
連馬蹄鐵上,也祭刻著墨家工造紋。
馬一旦跑起來,蹄鐵上的咒紋催發,彼此形成一種陣列般的聯繫,能幫馬減輕負重。
所以雖是重騎,跑起來居然有接近輕騎的速度。
而曹軍現身的位置,距宛城已經不遠。
十九騎全力催馬,倏忽間逼近了城門。
在馳騁過程中,十九人分兩列,一左一右。
兩列皆呈雁翼小陣,以最前方一人為『頭雁』,雙陣並行,如兩支利箭扎向城門!
十九騎同時催發兵家修行,然後一起發力。
要知道他們甲冑上祭刻的陣圖,得自董卓當年的鐵甲衛,相合是一座軍陣,能聚力。
當他們的力量傳導,陣圖在甲冑上亮起,衍生為軍陣,力量集中爆發。
十九人的力量,都匯聚在各自隊列前方,那名騎兵的身上。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身形伏低,馬槊後移,蓄力,然後前刺。
轟!
兩名領頭的重騎前方,巨槊所指,虛空似乎都在扭曲。
破甲槊,砰然刺擊在城門上。
那城門上的鐵卯,直接崩斷。
七八寸厚的大門,被破甲槊刺穿,木屑橫飛。
霎那間,重騎收槊,連刺進攻,高達六次,聽起來卻只有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
城門龜裂。
而後裂痕被衝擊擴大。
數次呼吸間,城門破碎。
十九重騎悍然沖入城內。
此時,輕騎兵也如脫兔般動作,隨同重騎,殺入城中。
董昭跟著曹操在稍遠處旁觀,目瞪口呆:「我兗州這些重甲騎兵,真虎士也。」
「公仁可知,養一個重甲,需多少花費?」曹操問。
「昭觀之,此重騎非同一般,還請州牧解惑。」董昭道。
曹操興致頗高道:
「養一輕騎,是普通步卒花費的十倍出頭。
養一重甲,大抵是普通輕騎十倍。」
「但後來太原王氏送來養馬的秘術,能催生馬匹的氣血潛力,提高負重奔跑能力。要求在餐食中增加對應的藥材,造價增長了數倍,才養出這些高頭大馬。」
「重騎甲冑上,能傳導力量的秘紋祭刻,花用又再增加。」
「我兗州傾力,方得以打造出二十餘件重甲,養出四十一匹特種大馬,前後相加,養一名虎騎,大概是普通輕騎的二十倍,越養越貴。」
曹操也感覺肉疼。
那些虎士騎兵,堆起來差不多是等高的金銀,花費巨大。
好在威力不俗,已是曹營王牌中的王牌。
能直接沖潰城門的騎兵,整個戰爭史上亦不多。
董昭暗自計算,二十倍輕騎以上的造價。這十九個重騎的花費,就是差不多四百輕騎的花銷,再十倍普通步卒。
如果這麼算,培養重騎好像虧了。
十九騎如果和四百輕騎對壘,能贏?
和四千步卒對壘呢?
董昭還不知道,趙雲想組建這樣的重騎兩千人。
曹操想想都覺得驚心。
先不管人能不能湊齊。
單是兩千重騎的花費,非得一個強大的帝國,才能支撐得起。
此時城內城外,殺聲四起。
張繡麾下兵馬,反應迅快。
曹軍迅如驚雷的攻入城內,仍有其部眾能及時應對,已足見涼州老卒的精銳。
嗤!
銳響聲中,董昭低呼道:
「州牧小心。」
卻是城頭出現一名守將,身形魁梧,神色猛惡,隔空投出一柄投矛,劃空往策騎前行的曹操落來,勢頭勁疾。
然而投矛忽然停在空中,被許褚搶身上前,手臂一探,將其抓在手裡。
「我去城頭降那敵將。」許褚請命說。
另一側,王越的弟子史阿道:「小民來州牧麾下,還未立過寸功,讓我去吧。」
曹操應允,史阿當即越眾而出,足端輕點地面,鬼魅般飄移逼近城下。
鏘!
他以劍鞘戳擊城牆,借力縱躍,翻上城頭。
那投矛的將領身畔,兩名親軍殺上來。
霎時,城頭仿佛爆發出一陣寒光四射的煙花。
劍芒千幻,快如閃電,一掠而過。
兩個士卒倒地時,史阿已出現在那將領身前。
其劍芒顫動,虛實難測。簡單的平刺中,隱藏著多種玄奧的後招變化。
那將領一對手,即被壓在下風。
「州牧,城頭的勇將,就是張繡麾下,勇冠其軍的胡車兒。」董昭說。
曹操點點頭,策騎在親軍護衛下,來到城門處,進入城內。
董昭特意看了眼城門。
厚重的城門,在重騎衝擊後,破損嚴重,地上全是碎裂的木茬。
入城後的數丈外,開始有屍骸和血跡。
董昭跟著曹操從屍體旁經過,俯身下望,便見每個屍體身上的胸甲,都被前後對穿刺透。
那是重騎兵的破甲槊,從阻路的敵軍胸口扎進去,從後背刺出。
地面上,血色粘稠。
曹操等人入城後,快速推進。
此時,城內形勢混亂,到處都是奔走廝殺的敵我軍伍。
董昭很快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另一側,是同樣跟著曹操的賈詡。
而賈詡正不動聲色的調整位置,躲到曹操側後,眾人護持最嚴密的一個區域,並儘量伏低身體,趴在馬上,減少可能遭遇攻擊的面積。
敵我交鋒,流矢攢射。
而賈詡的眼神,一直充滿警覺,像是時刻在防備流矢。
至於嗎,這賈文和如此……審慎?
董昭有些詫異。
他看了眼曹操身畔的幾個好手,典韋,許褚等人護持在側,別說流矢,便是一陣微風吹過來,都會被擋在外圍。
沿途前行,也有敵軍試圖衝擊接近曹操,立即就會被外圍隨行的輕騎兵解決掉!
如此嚴密的防護,還把賈詡嚇這樣?
曹軍虎騎入城,明顯大占優勢。
他們隨後跟進來,幾乎沒遇到像樣的阻礙。
可見前方重騎,已將阻礙的敵軍,悉數擊潰。
涼州軍自董卓倒台,倉促退回涼州,然後被王允等人,從方方面面進行打壓。
弓弩這種高端戰械,涼州軍早就配不齊了。
城內巷戰,自然遠不如弩箭齊射下的兗州虎豹騎。
一刻鐘後,曹操等人接近宛城中心。
前方,青石鋪設的地面上,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巨型蹄印,血色殷紅。
那是先殺過來的重騎留下的蹄印。
街道上,重騎分兩列,此前彼後,輪替沖在前方破敵。
————
張繡在重騎破城那一刻,從榻上起身。
「誰來沖城,去弄清楚!」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門口的親軍。
張繡直奔後宅的一個房間:「嬸嬸!」
鄒氏住的寢殿,空空如也。
張繡撲到內室,摸了下床榻。
榻上還是溫的,被褥掀開,但並不凌亂。鄒氏應該是自己走的?
嬸嬸去哪了?
張繡大聲呼喝,始終沒得到回應。
門外有親軍進來:「中郎將,外有兵馬沖城,裂開城門,闖入城內。」
「請將軍出去,指揮兵馬禦敵!」
涼州軍攻長安時,皇帝曾多次傳旨,說願意封賞,讓他們退兵。
張濟得了個中郎將的虛銜。
他死後,張繡也繼承了這個名號,下屬皆以中郎將稱呼。
生死攸關,張繡顧不得再找鄒氏,吆喝部眾,親自出去統兵。
這時,宛城殺聲如潮。
張繡手握一桿大槍,統親兵百餘人,出府後,迎頭遭遇的就是曹營重騎。
重騎如坦克般前推,橫衝直撞。遇到攔路的,揮動馬槊,一紮一個透心涼。
輕騎兵的甲冑,在巨槊面前,防護力極為有限。
張繡的親軍和重騎對上,正面交鋒,僅十餘次呼吸的時間,其親兵便接連載落,損失小半。
張繡暗感驚心。
這些惡魔般的重甲,到底是誰的兵馬他還沒弄清楚,百多人的親兵,就被衝殺擊潰。
張繡做出手勢,示意後撤。
敵我虛實不清,出於經驗,他打算先後撤,蓄力再戰。
他帶人且戰且退,回到府衙門口,匯合了家人,然後往曹軍攻進來相反的西城門退去。
而就在他邊打邊退,重騎追襲之時,曹操的隊伍,從後方趕上來。
看見重騎追襲下的張繡。
曹操忽然聽到典韋以密語術請戰:「州牧,我去擒殺那張繡!」
近在咫尺,為什麼要用密語術傳聲?
曹操掃一眼典韋,微微點頭,遂聽見許褚也搶著請命:「州牧,讓我去殺張繡吧。以往都是典韋搶在我前邊,這次讓我先。」
許褚話音未落,就發現典韋在大笑聲中,早一步沖了出去。
他縱身躍到建築物上方,奔跑如雷,瓦片飛濺,越過阻路的軍伍,直往張繡逼去。
曹操啞然。
典韋先用密語術請戰,原來是在防著許褚和他搶,暗中傳聲,領先一步。
驢肉沒白吃,長心眼了……曹操忖道。
許褚怒吼一聲,急追著典韋,也往張繡飆沖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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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