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長與薩滿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族少年，久久才回過神來。
「你，真的不是神明的奴僕？」酋長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凡。
林凡淡淡道：「我若是神明的奴僕，你們已經死了。」
酋長和薩滿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的確。
親身感受過眼前這個人族少年的實力之後，他們也清楚，如果林凡想殺他們，根本不需要墨跡這麼多！
這些年，這兩位年老不是沒見過人族，不是沒見過其他種族。
那些來自其他位面的人族和各種種族，也口口聲聲說著什麼挽救這個世界，是來幫他們二人的。
但那些依舊是神明從其他征服過的位面招來的奴僕，一旦他倆露面，那些破界者就會立刻下殺手！
幾次之後，他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而如今……真正的破界者，來了！
「你不是神明的奴僕，那，你們人類是準備來攻打這個位面的嗎？」酋長依舊有些謹慎。
位面之間，就算沒有神明這個因素，依舊充滿了戰爭！
薩滿也咬牙道：「如果是那樣，就算你不是神明的信徒，我們依舊會與你死拼！」
「哪怕這個世界已經被神明徵服，但依舊是我們的家園！」
「絕不容許你人族入侵！」
林凡皺眉道：「首先，我說了，是平等的交流，我是抱著人族的善意的。」
「其次。」
「我人族本就愛好和平，如今也沒有時間攻打你們，因為，我們正在與神明開戰！」
與神明開戰！
酋長和薩滿兩人同時瞪大雙眼，這一句話，讓他們瞬間與眼前的少年親近起來！
他們就曾經與神明正面廝殺！
「所以，我代表人類，請求與你們聯合，對戰神明！」林凡伸出一隻手。
人類，請求聯合！
對戰神明！
但酋長和薩滿卻並沒有一絲笑容，正是因為他們曾經與神明正面廝殺，所以才知道神明的強大！
哪怕是他們都不得不承認。
那些從天而降的神明，的確無法阻擋！
「與神明開戰！與神明……開戰……」酋長沒有握住林凡伸出的手，而是臉色難看的重複著這一句話，抬頭看向林凡：「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與神明開戰，說得輕鬆。」
「你知道，這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你見過家園破碎，你見過神明從天而降的一幕嗎，你見過自己的後輩被馴化為神的奴僕嗎，你見過希望一點點消失在你的世界中嗎！」
大祭司指著遠處的天地，大聲道：「如果你沒見過，那你最好看看這個世界！」
「這就是與神明為敵的下場！這……你真的能承受嗎！」
「如果你人類真的想和我交流，那我只奉勸你們人類……不要與神明為敵，捨棄家園，想辦法逃走，或者早點成為神明的奴隸，省的更多的死亡！」
酋長的眼神，無比痛苦！
他見過！
這未曾見過一切的少年，不知代價的少年，憑什麼口出狂言就要與神明開戰！
但。
酋長卻錯愕的發現，林凡的眼神卻比自己更加痛苦，呼吸漸漸粗重。
記憶中那屍山血海，那榮光照耀，那無數同胞麻木跪下的一幕，在腦海中翻湧。
那是林凡一生抹不去的記憶，也是林凡最大的恐懼！
林凡雙目通紅，猩紅的眸子注視著酋長，沉聲道：「你說的這一切，我都見過。」
酋長一時間啞然。
林凡持刀的手在顫抖，語氣也同樣顫抖：「你說的這些，也都是我害怕的。」
「但，這就是我人族要與神明開戰的原因！」
「正是因為我害怕這些，所以，我絕不允許這些事情發生在我的世界！」
「也正是因為你說的這些，所以，我人族與神明不死不休！」
「諸天萬界，面對神明，有跪地為奴者，有棄家逃走者，唯我人族，寸土不讓，正面神明！」
藍星，是人類的家！
神明一來，家都不要了，還是人嗎？
「還是說，你聽說要再次與神明為敵，害怕了？」
林凡看向獸人酋長。
年老的獸人一時間沉默。
再次與神明為敵……
與那些不可戰勝的、沐浴榮光、從天而降的神明再次為敵……
「說得好聽啊……你人族，真的能打過神明嗎？」一旁的薩滿臉色複雜，「你們若是打得過，還需要與我們合作嗎？」
「我知道你是十階修羅神，但，你真以為整個神界是你一個修羅神能抗衡的嗎？就算你人族有一百個你，一千個你，就能硬扛整個神界了？」
「你根本不知神明有多麼強大，你沒有跟我們一樣，目睹過那不可戰勝的身軀！」
他對人族還是不太抱希望。
人族！
弱小，孱弱的身軀！
論力量與體質，獸人一族都足以碾壓人族！
空口白牙來試圖與獸人合作，卻根本不知道神明有多麼強大！
與這種戰友合作，說不定，死得更快！
再者，獸人一族，何等強大，天生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恐怖的體魄，但結果呢，面對從天而降的神明，不還是跪地為奴！
人族憑什麼與神明對抗？
林凡沉默片刻，還是承認道：「我人族如今的確打不過神明，但，我們在死拼！」
「對於神明來說，他們是為了利益的入侵，而對於我們來說，卻是生死存亡！」
「就算打不過，也要打！」
「最關鍵的是，我一個人的確無法面對整個神界，但我身後有十四萬萬血脈相連的同胞，有八十萬萬生活在一個星球的同族。就算我一個人族打不過，但，若是加上獸人一族，加上諸天萬界呢！」
「神明，真就無敵嗎！」
「我人族在你們眼中弱小，但我們殺過的神，卻也有三十多個了！」
「砰！」
林凡猛然丟出一件東西，只剎那，天地都在那東西的威壓下靜止，狂風陷入寂靜，甚至連陽光都靜止。
那是一個。
神明的頭顱！
哪怕是死去多時、殘留神力都被煉化吸收的一顆腦袋，都讓這天地感受到威壓！
酋長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腦袋，顫抖道：「這是……十一階高等神祇的腦袋！」
十一階高等神祇的腦袋！
當初獸人一族鼎盛時期，都無法戰勝的存在！
但，竟然被一個人族拿出來了！
而且……
這人族還說，他們殺了不知多少神明！
人族……何時如此強大了？
「這真是你們殺的？」酋長瞪大雙眼，看向林凡。
林凡點點頭：「我們的城牆上，還掛著三十多個神明的頭顱，你要是想看，等到這裡解放之後，我可以一一指給你看。」
「三十多個！」酋長瞳孔驟縮！
人族，如此強大嗎？
當初海洋神殿只是用了十四個中等神祇，就把如日中天的獸人一族徹底折服，把成神者殺的只剩下他們二人。
可人族……等等，他剛才說有十四萬萬同胞，八十萬萬同族！
「你人族，竟然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獸人酋長聲音顫抖，「十四萬萬，八十萬萬……」
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這少年與神明為敵的底氣從何而來。
不是半步高等神祇的修羅神實力。
而是那十四萬萬血脈相連的同胞，八十萬萬同族！
一個修羅神，就算再強，也無法面對整個神界。
但少年身後，是大夏，是整個人族！
最關鍵的是……如果真如少年所說，如果人類真的能聯合諸天萬界，那……神明，未必就真的不可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