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達微微一愣。

  「相信我。」女孩淡淡道：「我的實力，雖然不如他。」

  「但，我能感受到，他與我一樣，力量都是來自於某個心境，我的力量來自於道德，他的力量，應該來自於佛門的慈悲心境。」

  「而我，能打破他所謂的慈悲！而他一旦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配不上慈悲二字，那，他也就沒有了力量！」

  她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悲憫上師的根底。

  悲憫上師的力量，就是來自於那佛門心境，來自於慈悲與悲憫！

  布倫達聽到這裡，也不再猶豫，微微點頭：「記得小心。」

  「還有，千萬不要跪下，更不要拜師……」

  布倫達低聲囑咐道。

  她現在都有點害怕了……

  「放心。」女孩傲然點頭，「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與道德。」

  「那虛假的慈悲，不過是對弱者的毫無意義的憐憫。」

  「我們，才是正義的！」

  看到女孩自信的模樣，布倫達稍微放下心來，但隨即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的那四個傢伙，也是一個比一個自信的上去了啊……

  「還是小心！」布倫達沉聲囑咐道。

  女孩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

  身上忽然有聖潔的光芒展露，渾身上下散發出乳白色的光芒，看起來神聖無比。

  道德女神，艾麗莎！

  她的母親，是神明之中，掌握道德、正義的女神，手持天平與利劍的正義女神忒彌斯！

  而她作為正義女神忒彌斯的後裔，掌握了一部分的道德神力，身為道德女神。

  這一刻，她全身上下閃耀著道德的光芒，氣質高潔而優雅。

  手中雖然沒有天平與利劍，卻有一根閃爍著純白光芒，雕刻著精美紋路的棍子。

  道德神棍！

  只要敵人愈發感到慚愧，只要她愈發相信自己是道德的，正義的，這道德大棒就會越沉重，越有力！

  道德，就是她的力量！

  在那聖潔光芒的照耀下，一身白裙的艾麗莎宛若道德的化身，渾身散發著美好的氣息，緩緩飄落到悲憫上師的面前。

  她並沒有急著出手。

  而是看向悲憫上師。

  她的戰鬥方式，不太一樣。

  道德大棒，面對心無愧疚之人，威力不大。

  但她作為道德女神，靠著那神明留下的力量，可以讓任何人感到愧疚！

  一時間，道德神力奔涌而出，她渾身上下的氣息愈發聖潔而高貴，精緻的面容愈發聖潔。

  只剎那，在場看到她的觀眾，一些心智不堅的紛紛哭了起來。

  「嗚嗚嗚，好聖潔啊！」

  「我忽然感到好慚愧，我，我昨天隨地亂吐了口痰，嗚嗚嗚，我有罪！」

  「她好聖潔啊，我，我感覺自己有罪！」

  但僅僅如此，對悲憫上師沒有半點作用。

  修習佛門功法多年，悲憫上師的心境早已堅如磐石，根本不是這點手段就能讓悲憫上師感到愧疚的，依舊散發磅礴佛氣，安然持杖站在那裡。

  但，艾麗莎不急。

  她輕啟朱唇：「你可知自己的罪過？」

  悲憫上師淡淡道：「阿彌陀佛，想要亂我心境？」

  「何為亂你心境。」艾麗莎淡淡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自己的罪過，望你迷途知返。」

  悲憫上師沉默片刻，嘴角微笑：「有點意思，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有人與我辯佛。」

  「說說吧，我有何罪。」

  艾麗莎輕聲道：「你與我為戰，本就是罪。」

  「口口聲聲慈悲為懷，但我諸神盟建立，與你們何關，為何要踏入我歐方領土，與我們交戰！」

  「這，是不是恃強凌弱！」

  「這，是不是違背你的慈悲！」

  「這，並不道德！」

  那道德神力仿佛有種詭異的能力，每次開口，艾麗莎的聲音都悠然迴蕩，宛若來自上天的譴責。

  更是直接深入靈魂，配合上那聖潔的光芒和面容，宛若來自道德的譴責！

  這是道德的譴責！

  悲憫上師沉默不語，但那一身佛光卻隱隱黯淡下去！

  就好像他也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違佛門慈悲，違背佛門！

  艾麗莎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這傢伙的慈悲心境，開始亂了吧！

  果然，自己代表的，就是道德！

  一時間，艾麗莎手中的道德大棒暴漲到十米，其上有神聖的神力在涌動！

  但這還不夠！

  還要站在道德高地上，繼續破他心境，壯大自己的道德大棒！

  艾麗莎繼續沉聲道：「聽說你佛門，慈悲為懷。」

  「但神明入侵至今，你手上，有多少殺戮，多少罪孽？」

  「你殺過多少生靈！」

  「以為了大夏來欺騙自己，只為騙過自己！」

  「你，也配自稱佛門，也配慈悲二字！」

  「你自詡為了保護弱小的人類，來與我們為敵。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也是在欺辱弱小！」

  「我聽說，佛門普度世人，只為死後去往西方極樂。但你仔細想想，你真的配去往西方極樂嗎，你這沾滿無數殺戮的靈魂！」

  「你，只配下地獄！」

  「你捫心自問，你身為佛門眾人，真的慈悲為懷嗎？如今面對道德的審判，你，可知罪孽！」

  艾麗莎聲聲如雷，在那道德神力的照耀下，宛若審判的女神！

  那道德神力帶著一股詭異的能量，順著那聲音，鑽入悲憫上師心中。

  慈悲心境，在這一刻隱隱崩碎！

  只剎那。

  悲憫上師那磅礴佛氣瞬間暗淡，身後的菩薩虛影也搖搖欲墜，卍字佛印生出裂痕。

  祥雲碎滅！

  而正義神裔艾麗莎身上氣勢卻愈發磅礴，手中道德大棒已有百米之大！

  此消彼長之下，她的氣息，雖然同樣是三階，但卻已經碾壓氣息不斷下墜的悲憫上師！

  「差不多了。」

  艾麗莎看了看那被自己道德審判，幾乎打破慈悲心境的悲憫上師，再看看自己手中蓄養出的道德大棒。

  是時候，進行最終的道德裁決了。

  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她高高舉起道德大棒。

  「你佛門有句名言，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今，你既然知罪，也該放下屠刀，接受道德的鞭笞了！」

  「轟！」

  道德大棒，轟然砸下。

  那恐怖的百米光柱迎面砸下，悲憫上師所處地面和身後的土地瞬間凹陷！

  這一擊，是道德的一擊！

  是神明的一擊！

  神明所謂的道德，砸向佛門的慈悲！

  但。

  「轟！」

  金芒四溢！

  原本已經氣息低沉的悲憫上師手中禪杖轟然砸在那光柱之上，硬生生將那砸下的光柱掃到一邊！

  那恐怖的巨力，讓空間都在扭曲！

  原本氣息低沉的悲憫上師，這一刻，佛氣如龍！

  「怎麼可能！」

  道德女神艾麗莎猛然瞪大雙眼，她不理解，自己已經用道德的話語擊潰了他的慈悲心境，可為什麼……

  「你可能一開始就搞錯了什麼。」悲憫上師抬起頭來，緩緩道，「我佛門，並不是教弟子去西方極樂的。」

  「而是，教我們如何下地獄的。」

  「有道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轟！」

  禪杖點地。

  那禪杖如有萬鈞之力，只剎那，地面碎裂，唯獨那袈裟身影厚重如山！

  悲憫上師原本慈悲的面容，在這一刻，露出了森然笑意。

  「如果這世間總有人要下地獄。」

  「那，我願進最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