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鏡詭哀嚎著往鏡子裡鑽去，而林凡則紅著眼珠子把他往外拽。
「求求你放了我啊！」
「讓我進去！」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誰是詭。
那鏡詭不過才十四階，林凡雖然也是十四階，但且不說體內有鬼神之力，更有規則之力和數道強大影子。
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出來！」
林凡猛地往外一拽，鬼神嘶吼著現身，再加上常駐嘉賓波塞冬的出現，那鏡詭立刻哀嚎著被拽了出來。
看著那宛若漆黑水面的鏡子，林凡笑容森然的走了進去。
鏡子中的倒影與林凡相融，鏡詭也來到了鏡外。
「哈哈哈哈哈！」鏡詭忽然獰笑了起來：「還真進去了！還真進去了！」
「終於被我騙進去了！」
他也無比希望林凡能進去！
只要林凡的意識能迷失在自己編織的鏡中世界，他就能徹底占據林凡的身軀。
鏡詭，它的強大不在於實力，而在於手段！
林凡只感覺一陣失重感傳來，下一刻，林凡睜開雙眼。
「小凡，專門給你做的魚湯多吃點，一定要好好努力高考！」
林母把一盤魚湯端到了桌上，笑意吟吟的看著林凡。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這一刻林凡嘴角微微上揚：「好。」
經過緊張的高考，林凡收到了清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沒有詭異復甦，沒有神明降臨。
升學宴上，親戚長輩誇獎著林凡，他一度成為家族的驕傲，甚至市里都將他當做宣傳對象。
而經過刻苦的學習，林凡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畢業，以博士的身份加入公僕隊伍。
隨後一路升遷，順風順水，最終到達一省總管。
造福一方，民心所向。
文臣極限！
「總管，保重身體啊。」
「總管，這是百姓給您送來的錦旗。」有人端著「兩袖清風」的橫幅走來。
潔白的病房中，兩鬢斑白的林凡慈祥的看著一個個前來拜訪的下屬，還有那些面帶關切的親人，輕輕嘆了口氣。
「唉，這也不爽啊。」
他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又是新的一世。
「將軍，您醒了！」一個士兵大喜道：「帝國戰士已經殺過來了，我們趕快跑吧！」
「怕什麼！跟我沖！」林凡穿上戰甲，衝殺出去，
如有神助！
一個個人頭飛舞，所到之處敵軍潰不成軍，哀嚎遍野。
戰士們看到自家將軍如此勇猛，紛紛怒吼著上前。
三萬人擊退十萬大軍！
回國的路上，無數百姓歡呼，君王親自冊封護國大將，天武大將軍！
名譽與聲望到達了頂峰，武將極限！
林凡回想著戰場上那一個個被自己砍下的人頭，看著那城中為自己樹立的金色雕像，聽著百姓們的歡呼。
大夏總指揮、弒神者林凡輕嘆道：「這還是不夠爽啊。」
下一世，重生為富二代、開啟爽文人生的林凡看著對自己告白的校花再次嘆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
「編制夢境，都這麼縮手縮腳的嗎？」
而鏡外。
「該死該死！」
「多爽的人生啊！」
「標準的文臣極限，武臣極限，標準的爽文人生！」
「為什麼這傢伙根本不為所動！他在現實里有這麼多人為他歡呼嗎，有那麼大的權力嗎，殺過那麼多敵人嗎！」
鏡詭在鏡外臉色陰沉，他瘋狂編織鏡中人生，但身旁那從鏡子中走出的虛幻的林凡虛影根本不曾凝實！
那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也是鏡詭不了解林凡，作為大夏總指揮，如今林凡一言一行影響整個大夏的決策，甚至影響全球人類！
論權柄，哪個文臣能與之媲美。
而論戰場殺敵，林凡殺得都是神明。
那神明的哀嚎，豈是普通敵軍可媲美的，那才是真正美妙的音樂，唯有神明那充滿榮光的鮮血和高傲臉龐上的驚恐，才能讓林凡徹底的熱血沸騰。
「但無所謂，美夢無法擊垮你，那就來噩夢！」
鏡詭臉色森然，「幸福無法讓你沉醉，那痛苦和絕望絕對能磨碎你的意志！」
在高考前夜，一場車禍奪走了父母的生命。
葬禮上，來弔唁的叔叔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他能想像，自己這個侄子內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對於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來說，父母就是一切，父母的突然去世無疑是天塌了！
「小凡，別難過，我知道你……」
「沒事，不就死了爸媽嗎，沒事。」林凡面無表情的打斷道。
叔叔：「？？？」
林凡再次接到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小凡，小花確診了癌症晚期，最多還有一個周，我知道你們剛剛開始談戀愛……」
「哦，沒事。」林凡淡淡道。
經過艱難的獨自一人的打工，林凡終於娶了一個妻子，然後生下一個孩子。
孩子很懂事孝順。
艱難的生活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就在孩子剛上初中的時候，妻子再次確診癌症死去。
埋葬完妻子，林凡獨自撫養孩子。
孩子很爭氣，經過高考，考入清北。
仿佛終於再次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縷光芒。
但就在孩子收到高考結果，考入了清北的當晚，孩子被入室搶劫的歹徒殘忍殺害。
林凡送孩子下葬，獨自坐在火葬場外抽了根煙。
有同事走到林凡身旁，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嘆道：「別難過，堅持一下，另外最近公司裁員，我通知你一聲……」
「哦。沒事。」林凡平靜的面龐沒有絲毫悲傷，忽然道：「你行不行啊，我說這也不痛苦啊。」
那同事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你知道我是誰？」
「本來以為你會給我一些驚喜的。」林凡看著那個中年。
鏡子外，那努力編制夢境的鏡詭眼神流露出恐懼。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那麼爽的人生，他沒有絲毫沉迷就罷了。如此悲痛的人生，都不能讓他難過？」
「少年失去父母，中年喪妻，喪子裁員，人生所有悲痛的事情都發生在他身上了，他失去了一切！怎麼一點都不痛苦！」
「他內心到底怎麼回事！他都經歷過什麼！」
而此時，林凡在鏡中嘆道：「玩的差不多了，唉，沒啥意思。」
他緩緩閉上雙眼，修羅神力涌動起來，身後「痛苦修羅」神格綻放光芒，一股強大的氣息森然徹骨。
「這是什麼！」
「天啊，是神明嗎！」
「不，這是惡魔吧！」
鏡中世界的街道瞬間慌亂起來，行人們驚愕的看著這一幕，但下一刻。
「咔！」
世界宛若鏡面破碎，就連行人也一同破碎。
漆黑的世界中，唯有一面通往外界的鏡子，倒映出林凡的身影。
林凡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去。
對於鏡詭的實力他差不多了解了，其實也挺強大，如果換了別人肯定就著了道。
但對於林凡來說，有點一般。
無論是爽文人生，還是悲痛人生，都不能撼動林凡的心神。
「不過拿來對付神明倒是不錯，神明沒有經歷過絕望與悲痛，十五階以下的神明很容易沉迷其中。」林凡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