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六章 準備發展位面

  冰雪在身後呼嘯,冰冷的風切割著後背。

  女人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耳邊是野獸嘶吼一般的風聲,以及被一道風聲隱隱淹沒的喊聲。

  她知道那是克麗絲絕望的喊聲,但她沒有心思去認真聽克麗絲在喊什麼。

  可能也只是一些咒罵她的話語。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濃密的冰雪像是一隻巨獸張開了嘴巴,吞噬了克麗絲的身軀,她只能從那白茫茫一片中隱約看到克麗絲朝自己伸出手,在冰雪中變得僵硬的身影。

  但也只是幾秒鐘,那身影就已經徹底消失在冰雪的阻隔中,呼喊也被寒風的呼嘯淹沒。

  凜冬在身後追趕,像是一隻潔白的野獸張開嘴巴,露出獠牙!

  她在與凜冬賽跑!

  「跑!」

  「跑快點!」

  女人似乎感受不到了疲憊,強撐著冰冷的身軀瘋狂奔跑。

  她腳下的土地已經開始結冰,她的眉毛,她的頭髮都帶上白霜,一塊拳頭大的冰雹猛地砸在她肩膀上!

  這隻凜冬的巨獸已經追趕上來,似乎隨時都要把她的獠牙吞噬!

  距離聚居點,還有百米!

  女人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身軀仿佛都要被凍結,隨著一道冷風颳過,她腳下猛然一滑!

  「啪!」

  女人倒在冰封的地上,僵硬的身軀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但卻也無法動彈,克麗絲用最後的力氣努力轉動脖子,看向自己家的方向。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

  她即將成為冰雪的一部分。

  但。

  那模糊的視線中,忽然有人快步跑到這凜冬之中,一雙大手猛地抓住了她,往屋子裡拖去!

  「砰!」

  木板門被狠狠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凜冬。

  女人緩緩睜開眼,只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原本意識模糊的女人猛地驚醒。

  那是克麗絲的丈夫!

  「媽媽,媽媽!」有些瘦弱的女孩撲上來,一把抱住女人,帶著哭腔道:「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會的,」女人複雜的摸了摸女孩的面龐:「媽媽,媽媽是超人……媽媽跑的可快了……凜冬追不上我的。」

  女人看了眼房間,只見黑暗的小屋子裡已經升起了火堆,那小小的火焰努力釋放著光和熱。

  寒風在木板門外呼嘯,從門的縫隙往裡灌著,小小的火焰根本無法抗衡冷風,屋子裡大概只有零下的溫度,但已經不會直接把人凍成冰雕了。

  拳頭大的冰雹砸在房頂上,這小小的房子劇烈震動,就像是承受巨獸肆虐的盒子,仿佛隨時都要倒塌。

  但好在石塊壘砌的房子還是比較堅硬,也多虧了大夏的建議,歐方的房子大多採用半地下的建造結構,所以還撐得住。

  「是你救了我?」女人努力看著那個男人。

  那男人臉色蒼白的蹲在火堆旁,哆哆嗦嗦的取暖,看向女人,聲音複雜道:「發生了什麼,克麗絲在哪裡,你是她最好的閨蜜,她跟你一起出去的……」

  「克麗絲……」女人眼神有些愧疚,但還是搖頭道:「她……她早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男人沉默。

  他無聲地啜泣起來,似乎已經知道克麗絲發生了什麼,低著頭道:「我讓她不要去砍柴了,跟我一起修繕屋子,她不聽,她非要去……我該攔著的,我該攔著她的……」

  「抱歉。」女人別過臉去。

  「你先休息吧。」男人揉了揉臉,緩緩起身,「我得回家了。」

  女人愣了一下:「外面的冰雪那麼大……要不等等?」

  「不了,我的兒子,布魯,自己在家,他不會生火的,火堆會滅掉的……」男人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悲傷:「我得回去,幾十米而已……應該凍不死我……」

  他似乎已經是行屍走肉。

  他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門,走入那嘶吼的狂風之中,走入那徹骨的冰雪之中。

  "哐當!"

  冷風直灌的門重重關上。

  房間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下一刻。

  「女兒……」女人一把抱住了瘦弱的女孩,在這冰雪之中、靠著小小火堆苦苦支撐的黑暗狹窄的房屋中啜泣起來。

  這一刻,整個歐方,盡皆冰雪肆虐!

  這場席捲全球的凜冬風暴之下,無數歐方百姓躲在那冰冷的小房子中,守著小小的火堆,擔驚受怕的聽著那寒風呼嘯的聲音,聽著冰雹砸落的生意。

  更有無數的動物和在外的國民,直接被冰雪吞噬,成為凜冬的一部分。

  凜冬,正式降臨!

  與大夏的國民不同,歐方的民眾瞬間就體驗到了凜冬的恐怖!

  另一邊。

  熱氣蒸騰的北境長城之上,林凡,金老,商偉天以及陳老,這四個負責不同方面的四大金剛圍著一個火鍋爐團團坐著。

  紅油咕嘟咕嘟的冒泡,底料翻湧間香氣四溢,那奔涌的熱氣讓雪花都在空中融化。

  「嘩啦啦!」

  金老一筷子夾起半盤肥瘦相間的冰原牛肉,涮的熱氣騰騰,又沾滿了蘸料,隨即將肥嫩多汁的牛肉片送入口中。

  「呼呼呼,」金老被燙的呼了幾口氣,才抿了口白酒,感慨道:「這冬天,就該這麼過啊。」

  「媽的,想當年,我在這邊跟著老團長的時候,那叫一個冰天雪地,戰士們吃著炒麵,窩在雪窩子裡……」

  「那時候做夢都想吃一口火鍋,越辣越好,要是能配上白酒,那簡直就是神仙日子了。」

  金老感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火鍋爐,再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忍不住感慨笑道:「哈哈,沒想到這才幾十年,這神仙日子就真過來了,而且還建造起這麼大的長城……」

  他看了眼那些還在歡呼滑雪,或同樣吃著火鍋,或歡笑拍照的遊客們,笑道:「兄弟們,老團長,看見了嗎?大夏,如我們所願!」

  林凡則若有所思:「話說,老團長和不少先輩們都沉睡在這冰天雪地里……咱們在這兒又喝酒,又滑雪,是不是有種墳頭蹦迪的意思?這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個屁!」金老冷哼一聲:「老團長和兄弟們當年拼命,不就是為了這一幕嗎?」

  「咱們在這兒喝酒滑雪,他們看見了不知道得多開心!」

  「說不定哪個小娃娃從上面滑過去,兄弟們還得說聲娃娃滑慢點,別摔著呢!」

  林凡點點頭。

  商偉天則看著城牆上歡呼的人群,皺眉道:「現在全國各地都因為凜冬的到來十分歡喜,商家們開起了服裝店,火鍋店,烤肉店,滑雪場,戶外用品店,賺得盆滿缽滿。」

  「百姓們更是直接省了電費,還能到處玩雪……現在『讚美凜冬』幾乎成了口頭禪,就連我都時不時來上一句。」

  「我懷疑,凜冬神殿是用這種方式讓我們感到快樂,在快樂中建立信仰!」

  林凡:「……」

  你確定他們是要我們感到快樂嗎?

  「你可能想多了。」林凡搖搖頭:「這種信仰,不是神明需要的信仰。」

  「我們的『讚美凜冬』,不過是純粹的感謝,沒人會因為玩雪玩得開心,就全身心的順從凜冬,你見過誰打雪仗給雪球下跪的?」

  「他們要的是服從,屈服,全身心的歸順……那必須從恐懼中才能建立。」

  商偉天鬆了口氣。

  「不過接下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到時候還得麻煩金老。」林凡說著,拿出來了一片雪花。

  「這是?」金老一愣。

  「凜冬寶庫,在雪地中轉動,就能打開寶庫。」林凡解釋道:「和海洋寶庫相同,存放著凜冬神殿最重要的資源——被征服過的位面。」

  「呵呵,我懂了,要發展他們是吧?」金老哈哈一笑,論崩碎信仰,大夏是專業的!

  尤其是有了第一次的練手,金老培養出的、代號【粉碎者】的特殊部隊都有了豐富經驗!

  這支部隊的成員人數比弒神軍還要稀少,實力也遠不如弒神軍,但每一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專門針對崩碎信仰來挑選的!

  畢竟,實力在崩碎信仰的過程中並不重要。

  那些瘋狂的信徒,並不怕死!甚至以為神而死而感到光榮。

  他們怕的是,人類的偉大思想!

  而那些代號【粉碎者】的成員,一個個都掌握著強大的人類思想,其中不少都是大學教授和部隊宣傳口的幹事,專門就幹這個事的!

  平日裡也和那些與大夏結盟的位面進行模擬演習,也就是復原當初大家第一次進去粉碎信仰的過程……其中以「繁殖日」傳統聞名的狐族位面是戰士們最喜歡去模擬演習的……

  「好,那就集合戰士們,明天一早,抽籤挑選位面,我也會打開凜冬寶庫讓戰士們進入。」林凡點點頭。

  「嗯。」

  「還有,明天一早,讓弒神軍成員,尤其是半神境界的,全部集合,準備鑄神計劃第二階段!」林凡看向長城外那一望無際的冰雪,冷聲道:「既然神明要以凜冬覆滅我們,那我們就以凜冬鑄造神明!」

  「是!」金老沉沉點頭。

  「其實還有一件事,不過比較麻煩。」林凡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

  「歐方那邊情況很不好啊。他們物資緊缺,夠嗆能熬過這個凜冬。」林凡嘆了口氣,隨即道:「我們後續可能需要準備支援……」

  「不過把自家糧食拿出去給人,我還是不捨得啊。咱們吃不完,但以後肯定能用上……糧食這東西,誰嫌多呢?」

  「算了,等等吧,等那邊實在熬不住了,布倫達會再次聯繫我的。」

  布倫達和林凡的關係雖然不錯,但不管怎麼說,這是神明降臨的時代,尤其如今還是冰河世紀!

  怎能把自家糧食往外送?

  但不救也說不過去,畢竟是合作的戰友,而且大家都是人類……林凡當下也只想拖一拖,畢竟凜冬才剛開始。

  大夏,雖然仁慈。

  但並不愚蠢,也不能隨意把家底送人。

  保證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嗯。」商偉天點點頭。

  林凡、金老、商偉天、陳老這四大金剛在長城之巔吃完火鍋,隨即摸著肚子,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

  這平靜的生活,在這神明降臨的時代格外珍貴。

  林凡本來想去找星夜認個錯,結果自己怎麼敲門,星夜都不開門。

  「還生氣呢……女人真難哄啊。」

  林凡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間才晚上八點,想了想,找了一張紙,奮筆疾書。

  「對不起,我不該忽然打開視覺共享。」

  「也不該挖你眼珠,雖然本意是好的。相信我,我挖你眼珠,絕對不是為了偷看你洗澡。」

  「我保證,以後沒有你的允許,絕不開啟視覺共享。當然,你願意的話隨時可以開啟……」

  「對了,過幾天我爸媽準備去一趟你家,我姥爺要當面對你爺爺道謝。」

  「真是一手好字啊。」林凡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走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捧著紙張,再次開啟視覺共享!

  只剎那。

  一個水汽氤氳的衛生間中,再次爆發出星夜錯愕的驚呼。

  「林凡!!」

  林凡:「……」

  林凡老臉微紅的默默放下紙張,撓頭道:「這麼愛乾淨啊,整天洗澡……這也不怪我啊……」

  第二天一早。

  林凡在食堂吃飯,忽然看到了星夜,連忙走上前去:「昨天……」

  林凡忽然臉紅了,他腦子裡浮現出前幾次的畫面。

  「你敢在外面說一句,我殺了你!」星夜臉色瞬間漲紅,眼神像是要殺人,直接堵住了林凡的話語。

  林凡:「……」

  星夜轉身就走。

  「那你不拒絕去你家吧?」林凡連忙問道。

  星夜背對林凡,冷聲道:「我家在山上,外人找不到,等我親自帶路。」

  一旁正在吃包子的張老好奇道:「昨天什麼啊?你怎麼惹她了?」

  「我不敢說。」林凡搖搖頭,隨即對張老問道:「話說,一雙眼睛被分開之後,還會有視覺共享嗎?」

  「這應該是不能的,但神明的眼睛的話,說不定會有一些奇特的能力,產生一些聯繫……」張老說到一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看了看星夜,再看看林凡,肅然起敬:「不愧是總指揮啊,怪不得你把她的眼睛挖了……你在下一盤大棋!深謀遠慮!」

  旁邊,跟著始皇和白起跳了一晚上舞,正喝繃帶泡水補氣血的王虎愣了一下,一臉後怕。

  他還羨慕星夜能拿到這眼珠來著。

  現在想想,幸虧自己沒安上……自己可還是一個黃花大閨男呢!

  上午八點。

  最高指揮中心,大會議室內。

  橫幅掛起。

  「第二次崩碎信仰行動動員大會」!

  一個個被金老特殊訓練過的戰士早已坐在位置上。

  他們知道,接下來,他們就要獨自進入一個位面,面對無處不在的危險。

  但他們臉上卻沒有恐懼和緊張,反而帶著一絲期待和興奮。

  「終於等到今天了!聽上次去的兄弟們說,那些位面可沒有什麼婚姻法,大家都是為了神而大力繁衍,而我們為了博取信任完成任務,只能為了大夏,犧牲色相,犧牲自我,入鄉隨俗,鞠躬盡瘁……我的天,我到現在還不能想像。一定得去親眼見識見識!」

  「老媽保佑,一定要讓我抽到狐族的位面啊!回頭我給您帶十幾個兒媳婦和大胖孫子回去!」

  「都別跟我搶啊,狐族位面一定是我的!我今早上特意吃了三個腰子!我要為國捐軀,國家需要我,誰也別攔我!」

  「嘿嘿嘿,其實狼族也不錯,那些狼族少女一個個都挺有野性的……犬族也不錯,聽話乖巧,但貓女活潑可愛,還有小耳朵和尾巴……嘿嘿,都還行啊!只要不是獸人位面就行……不過聽說犬族位面,想要和他們打成一片的話,就得接受他們最高規格的招待,也就是跟他們一起吃屎……」

  「班長,你興奮什麼,你都結婚了,孩子都上學了,你可不能犯錯誤啊!你就主動拿個獸人位面就行了!」

  「就是,班長,你可別跟我們搶,我們都是單身呢,憋了二十多年,在營里看母豬都眉清目秀的,就為了等今天……你要是抽到狐族位面,讓給我唄?」

  一個強壯的戰士拍著自己寬厚的胸脯,笑道:「不是,老二,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惦記什麼狐族位面,你要知道那狐族位面可是最危險的位面!上次去的那個戰士,足足瘦了二十多斤!聽說現在整天都出不了家門了!你信我的,裡面的狐族少女一個個都吃人不吐骨頭,兇殘得很!你把握不住,得讓我來!」

  「兄弟們,別跟我搶啊,最危險的地方讓我來!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讓我來會會狐族位面,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麼危險!」一個戰士滿臉都是自我犧牲的光輝,發揚「把危險留給自己」的優秀風格。

  會場內,一個個戰士們都跟惡狼似得嗷嗷叫,兩眼都快冒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