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慢
「沒錯。」
「我沒有辦法阻止惡屍,但我也不太希望你們全部死掉。」
薇妮斯敏銳地察覺到了「全部」跟「太」這兩個詞。
不希望「全部」死掉,潛台詞就是不一定需要「全部」活著。
不「太」希望,潛台詞就是還是能接受。
「我們能做些什麼?」
「我會提供一些幫助,剩下的一切,就只能看你們的意志跟運氣了。」
「……」
「那大概還有多少年的時間,這惡屍的力量會延伸到艦隊這裡?」這是女皇最關心的問題。
「最多三十年。二十年後,我斬出的三屍,才會真正降臨到曾經屬於太陽的位置,而你們的艦隊,距離太陽其實還不到十光年……」
雖然已經連續高強度攻關了數百年的時間,但帝國還是沒有折騰出超光速飛行技術。
只有少數的科研試驗船,可以勉強到達0.7倍光速。
而構成主艦隊核心,承載著帝國萬億人口的龐然大物們——數量眾多的大千領艦,飛行速度仍然未能突破0.1倍光速。
畢竟大千級的領艦結構極為特殊,艦內通過複雜的空間壓縮技術,裝載著相當於一整個星球規模的小世界。
本質上,它們跟一顆行星無異。
每一艘大千級的領艦,裡面都生活著數以億計的居民。
這也就意味著,除非拋下絕大多數人,其餘的少數搭上科研船逃命,不然在大千領艦的拖累下,他們會在十來年內被追上。
不過哪怕是能以0.7倍光速跑路,只要一天未能突破光速的牢籠,就無非是多活百年少活百年的事。
對只有一百來歲的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生,但對於壽命以千為單位的高階超凡者而言,依然只有絕望。
「事關重大,我覺得需要召開元老院大會討論。」薇妮斯說道。
意外來得太突然,原本他們還想著通過推廣黑魔法,去改革這個一潭死水的帝國。
但現在恐怕不需要了。
如果解決不了活下去這個問題,一切皆空。
至於白墨說的話真實性如何,熟知歷史的薇妮斯倒沒有懷疑過,眼前的這個傢伙,也不是第一回整出來什麼滅世之物了。
像帝國當中的青巫王,其前身就是一株被白墨弄出來,當時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讓人類滅亡的食人巨樹。
包括白墨自己,也曾經有過差點滅掉所有人類的操作。
科莫倒是有許多疑惑,但暫時還是選擇將它們全數藏在心底。
……
元老院,是帝國貴族們的議事機構,亦稱帝國議會。
平日裡帝國的重要事項,幾乎都通過元老院會議進行決策。
元老院會議廳名叫鏡廳,部署在帝國首都馬林喬亞,是一尊經過特殊設計的巨型法器,可以滿足上千萬人同時進行會議。
只是現在需要用到的部分,還不到理論上限的十分之一。
偌大一個帝國萬億計人口,只有約莫六十萬貴族。
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五階或以上的強者。
其中五階被稱為晨星議員。
六階則是輝月議員。
七階曦日議員。
在投票時,晨星議員每人一票。
輝月議員每人二十票。
曦日議員每人五百票。
……
「我也有些日子,沒見過那些老朋友了。」
「他們願不願意見你才是問題……」薇妮斯聽到白墨的話以後腹誹道。
「如此緊急之事,我準備發出會議召集信號,明天早上,元老院全體會議將會在鏡廳開始」
「科莫卿,你也要多作準備。」
倒不是薇妮斯不想更快一點,只是元老院全體會有近六十萬貴族參會,哪怕大家都是高階超凡者,但平時各忙各的,位高權重,又不是隨時待命的軍人,組織動員起來起碼得花上大半天時間。
今天發通知,明天開會,已經是一個非常急的處理方式。
「我會的。」科莫看著白墨的背影,自己也準備轉身離開。
不同於老前輩薇妮斯,他出生的時候,帝國已經從白墨遮天的陰影中走出,正是四處擴張,意氣風發之時。
儘管他是靠祭祀這尊名為「白」的存在發家崛起,但在內心深處,始終有著濃濃的戒備跟懷疑。
當然科莫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並沒有表露出來。。
……
「稟告陛下,鮮血同盟選帝侯,葉德閒大公求見。」三人聊著這關乎人類命運話題的時候,不敢進入會客廳探究絕密的侍女,悄悄地給女皇發了條信息。
「葉德閒?那個老頑固來幹什麼?」
「葉德閒?」科莫聽聞這個名字,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
鮮血同盟,是帝國內四大真仙世家建立的組織,也是帝國的選帝侯之一,擁有四位七階坐鎮,真正的擎天巨柱。
但同時也是科莫跟薇妮斯兩個,在政治理念上最大的敵人。
鮮血同盟內的眾多血脈世家,大抵是帝國內部最反感超凡力量向凡人擴散的一群人。
普遍都認為超凡力量是天生的,是遺傳的,沒有資質的傢伙,根本就不該僭越。
而科莫他們,卻最是反感帝國一潭死水。
「讓他進來吧。」
「葉卿,不知你來無憂宮有何貴幹?」
看著並沒有將自己太當回事,大搖大擺走進無憂宮的葉德閒,薇妮斯端起了些平日裡很少用到的奇怪宮廷用語,提醒他注意身份。
不過葉德閒完全當沒聽見。
開玩笑,當初薇妮斯這女孩登基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見證加冕儀式的老牌真仙。
區區一個拿著仙器才算偽七階的後輩算什麼,也敢跟自己擺譜?
「陛下,黑魔法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推廣它、濫用它的人,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葉德閒沒有絲毫客氣地說道。
他進來以後掃了一眼,女皇薇妮斯,真靈巫師科莫都是老面孔,還有一位背對自己的白衣陌生人。
但不知怎麼的,那個白衣人的存在感很低很低,低到讓葉德閒在說話的時候,都完全沒有多想什麼,他就像……一幅畫裡的人?
沒有人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會考慮眼前一幅畫裡人的想法跟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