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循環
「我突然記起一件事，那會兒大概是七八歲吧，太爺爺給我講故事，說起他跟我差不多大的時候，曾經在月球要塞上見到過一些怪物。
他描述的那些怪物的樣子，好像跟我們遇到過的挺像的……」
「月球要塞時代，那都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杜乃一臉懷疑。
「我太爺爺可是三階修士，四百大壽過後沒多久才去世的！」
「……」
「聽他說那些怪物，就跟現在魔淵裡的怪物一樣，都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東西，之前從來沒有人見過。」
「有沒有那麼巧合呀，時間橫跨幾百年，空間穿越億萬里，能看到同樣的怪物？」
「我不知道……」
「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們也準備要離開這詛咒之地，管它魔災不魔災。」
……
「回去以後，我了卻了尋找父親的心愿，差不多該考慮退役的事情了。」
在尋找歷史正文的途中，索倫小隊也發現了白墨曾經呆過的，由他父親親手建立的，供奉魔陽道尊的破廟。
看到父親留下的信息以後，索倫算是真正地將執念拋下了。
「退役？！為什麼呀！」
「我有些累了。」
剛才聽到隊員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修煉資源的話題，索倫想起八十年前的自己，也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每一次，他都將任務賺到的所有錢，全砸在自己身上，期望修為能更上一層樓。
索倫算了算，這次任務的收益，如果折算成帝國貨幣，足夠自己舒舒服服的過上幾輩子，但如果是繼續想往四階衝刺，以自己的資質，那錢還是不太夠。
帝國怎麼說呢，作為正常的帝國公民，有著充裕福利的照耀，想普普通通當個凡人過日子還算輕鬆，但若是有一丁點往上爬的野心，一切就馬上會變成地獄難度了。
在泰拉，唯一能夠真正通往上層的道路就是修煉。
所有掙錢的生意，都被大大小小的修煉者所控制。
沒錢——沒法修煉——沒有修為——沒法做掙錢的生意——沒錢。
一個死循環。
這樣的死循環，還不止在普通人身上體現，即便是中低層修士，也逃不出這個被精心設計出來的魔咒。
因為每一檔力量的修士，名下可以擁有哪些類型，可以擁有多少的產業，通通都被法律死死地限制著。
以索倫為例，他在帝國的力量評定是三階。
但三階修士名下所能合法擁有的產業所帶來的收入，正常是不足以讓一個正常的三階修士，能在有生之年進入到四階的。
除非瞞過帝國的稅務部門，將自己的財產給隱匿起來。
只是帝國稅務部有七階真神親自坐鎮，真神神力配合大數據科技的偵測，絕對不是一般修士有本事逃得掉的。
而且對於一個不存在現金概念，所有人都只能通過網絡進行交易的社會而言，又能藏什麼錢在家裡呢？
藏根千年人參？
法律面前，五階以下，俱是如此。
唯有踏入五階層面，成為帝國的實封貴族，擁有代表自身領地的貴族領艦，才有資格擺脫來自法律上的財產限制。
可以不受限地擁有財富，產業，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立王國，這些都是帝國貴族的特權。
所以無數修士一生的奮鬥目標，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成仙，而僅僅是一個實封帝國貴族的名號。
不入此列，就連擁有超出修為的財富，也是一種犯罪。
……
這般法律下，帝國人只有參與對外擴張的戰爭，或者接受相關的任務，冒著有可能死亡的風險進入戰場，才有機會掙脫死循環的命運，暴發橫財，成為那極少數的幸運兒。
沒有背景的人，想在帝國內部安穩發育晉升到貴族層面，可能性幾乎為零。
還好帝國自建立以來，探索跟擴張的步伐就從未停止。
無數嗷嗷待暴富的冒險者，懷揣著改變命運，成為人上人的願望，劫掠著一個又一個的星球，一個又一個的空間層。
他們中有人埋骨異鄉，也有人功成名就。
當然更多的人已經放棄，選擇回到帝國本土的某艘大千領艦上，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
……
「退役？隊長你這麼年輕，退什麼役？！」
「對呀，你才一百七十多歲，想什麼退役的事。」
三階修士的理論壽命大約是四百歲，配合一些延壽藥物，苟到四百五十難度也不算太大，一百七十歲確實不算老。
「……」
「我們說好的大家要一起晉升貴族，你怎麼就跑了。」
「我……」
「我累了。」
「九十歲那年，我晉升了三階靈能修士，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在修煉方面也算是個小天才，九十歲就晉升三階，成為貴族還不是指日可待。
可是我錯了。
三階跟二階完全不同。
整整八十年時間，我才蹉跎到了三階中期，帶上裝備，戰力倒是有39級，可修為卻一直停滯不前。
我明白那很可能就是我的資質上限。
我不甘心。
連續接了幾次探險任務。
得到的所有獎勵，我都兌成了衝破瓶頸的丹藥。
但是全部都沒有用……
我這次過來，原本也是想最後拼一次。
只不過從那裝著歷史正文的秘府出來時，我突然想通了。
修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場空。
還不如回老家結個婚，享受一番人生。」
心氣已失的索倫，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
「拿到獎金以後，我手上多餘的錢，會送給你們三個，希望你們能替我完成那個貴族夢。」
「隊長……」
說罷，索倫激發了紫風鈴當中的特殊印記，印記在確認歷史正文碎片的存在後急速放大，化作一座穿界門模樣的東西。
一臉淡然的他，在踏入門扉前，最後往秘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任由紫色印記的光芒將自己包裹。
其餘幾人見狀，也跟著先後進門，讓紫色光芒的力量完全籠罩自身。
他們的力量過於弱小，如果沒有紫風鈴自身仙器位格的力量庇護，根本就沒有辦法橫渡空間間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