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故人
「不能是我嗎？」
「白墨？！！你怎麼會用帝國艦隊的信號道標？」
一身銀袍的女人黛眉輕皺，略帶些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來自漫天風雪之空，卻僅穿著一件單布衣，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少年。
不過還沒等一旁的侍女侍衛見勢不對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悄無聲息地被消失在空氣當中。
事關重大，這些土著位面的小人物，還是知道得少一點比較好。
身坐玉床中央的銀袍女子，隨手就將他們全部傳送到了冰宮之外。
不僅如此，她還激活了宮內的大陣，將僅剩兩人的冰宮給籠罩了起來，徹底地隔絕內外。
「我不能用這信號道標嗎？」
「難道說，你回歸帝國了？」
「暫住，你也回來吧，葉紫，或者說，冰雪女王。」
銀袍女子繼續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白墨。
這跟她印象中的白墨似乎有些不同。
記憶中的白墨，在成仙以後，就再沒有怎麼說過這麼有「人」味的話，更像一個冰冷的修煉機器。
雖然一直在以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速度瘋狂變強，但也越來越不像人。
「王不敢當，在你面前，誰敢稱王，還是叫我葉紫就好。」
「帝國就要毀滅了，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你也對抗不了的敵人？」
葉紫是三百多年前離開帝國，前往陌生空間層世界渡劫的修士，也是靈河之秋以來的第一代超凡者。
她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白墨已經是八階的超級強者。
要是連他都保不住帝國，自己一個七階前期的一劫真仙湊什麼熱鬧，趁早跑路得了。
「確實是我無法對抗的存在。」
「……」
「因為要毀滅帝國的人，就是我的惡屍。」
「惡屍？傳說當中的斬三屍？你將具體的方法推演出來了？」葉紫自己就精通不少分魂裂魄之術，一聽白墨提起惡屍二字，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沒錯，勉強算是華蓋分魂經的真仙版。」
「華蓋分魂經……」提起這個詞，葉紫陷入了一些十分久遠的回憶當中。
數百年前，她為了突破瓶頸，曾經修煉過一門名為華蓋分魂經的特殊功法，通過人為分裂出多個人格，再將它們一一吞噬完成進階。
其中的某個人格，還趁著一次本體重傷失控的時候，跟一個低階修士有了一段露水情緣，讓葉紫這個主人格在恢復意識以後頗為頭大。
殺掉也不是，留著又像一塊心病。
……
「我沒有辦法跟自己的惡屍直接對抗，所以需要你們。」
「但是……為什麼你的惡屍，會有毀滅帝國的想法？」葉紫有些好奇的看著白墨。
她知道分裂出來的人格，總歸是繼承了本體的某些偏好。
卻沒想到他這個處處對帝國網開一面的傢伙，內心深處，竟然也有毀滅帝國的惡念。
「我的惡屍並不是想毀滅帝國。」
「？」
「而是要，
毀滅一切。」
「……」
「泰拉帝國，只不過恰好是一切當中的一部分。」
「全帝國，也就只有你，能背負起這樣的惡屍……不對，你說你只是暫住帝國，那不算帝國之人。」
葉紫聽到白墨惡屍的執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有著這種執念的人格，必然會讓本體也跟著舉世皆敵。
她很確定，如果不是白墨，而是帝國里其他任何一位真仙整出來這種惡屍，都會被其他人圍毆死。
毀滅一切的執念，天生就是所有生靈的敵人。
「你的惡屍有多強？」在確定要不要回去以前，葉紫首先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白墨的惡屍過強，自己回去也是送死，不如留在這個世界，或者跑路去其它空間層世界。
「我的惡屍，投射到帝國艦隊附近的力量上限是八階。」
「你沒有辦法出手，那帝國這兩三百年，有誕生哪位新的八階嗎？」
「沒有。」
聽到白墨的回答，葉紫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作為一劫真仙，她對踏入八階的難度還是有點數的。
哪怕再花五百年，自己也不見得能摸到那個邊。
除了白墨這個敢無限度吸收利用道化之力，根本不在乎死亡的瘋子，正常修士哪怕天賦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百年裡成就八階。
她幽幽地看著白墨，似乎想要聽對方繼續說下去。
哪怕不論境界優勢，單看體量，一位八階前期，也能輕鬆壓倒一百位七階後期。
沒有對等的存在壓陣，拿頭打呀，回去也是送死。
「……我的惡屍名為血肉天河，有些時候表現出來，就像當初那道彩虹橋差不多。」
「原來是那道彩虹橋。」
橫跨地球跟月球的奇蹟彩虹橋，是一代人無法磨滅的記憶。
若不是它無法被任何影像記錄，帝國高層後期也有意要淡化掉白墨留下的所有痕跡，相信即便是到幾百年後的今天，帝國內知曉那份奇蹟的人絕對不少。
可惜歷經數百年滄桑，凡人已經過了十多代，就連當初的四階超凡者，都已經幾乎全數老死，唯有五階或者更高層次的極少數人，還在記憶里保存著那個畫面。
「入侵的天河支流位格屬於八階，但真正能派出來跟你們戰鬥的，最強也只是七階的子體。」
「這樣還有點希望……」
「而且，你躲在這裡也沒有用，『我』，已經看到了。」
「……」
「宇宙的空間層無數，如果剛剛我不回應那帝國艦隊的坐標，這個世界，或許就不會受到牽連？」
葉紫想明白了。
從自己選擇回應帝國信號道標的剎那，就已經沒有了其它結局。
無論她回不回去，白墨的惡屍，都會順手毀滅掉這個新發現的小世界。
白墨，跟惡屍，雖說是兩面，但終究是一體的。
她選擇渡劫的這個小世界，原本的最強者不過是三階層次，屬於一個十分弱小的世界。
這種小世界因為弱，所以一般不會出什麼么蛾子，渡劫前六階的她也可以輕鬆掌控。
至於渡劫後成就真仙的她，在這小世界更是永遠的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