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掌控地下世界

  「不該惹的人？」

  楚明捏著下巴，思考道：「難道你和邪神信徒撞上面了？」

  「什麼？！」

  最先有反應的不是安德雷，而是法比安，他一臉驚慌地看向自己的哥哥，綠藤懷疑如果不是楚明在的話，這傢伙可能早就跑了。

  安德雷看了法比安一眼，「你能回來找我，還把大人帶過來了，我這次就原諒你了，不過這幾天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不能離開。」

  說完，他也不管法比安是什麼反應，恭敬地向楚明回答道：

  「我之前按照家族的任務要求前往騎士聖殿還有法陣高塔等地探查過，不過每當靠近這些地方時，我總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說不定就是在那時我惹到了那些信徒。」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內疚道：「王城封城之後，街道上許多流浪者沒有地方去了，都聚集在地下黑市中，或許是我帶來了邪神的詛咒，才讓地下黑市變成這副鬼樣子的。」

  「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託您救救這些無辜的人。」

  楚明微微點頭，他看向法比安問道：「你是從王城哪裡來的？」

  法比安一愣，趕忙從地板上爬起身來，恭敬道：「回大人，我住在南城區明治街道下城區的破爛民居裡面。」

  「你那邊可有出現地下黑市這種情況？」

  法比安拼命點頭，「有的，這瘟疫早就傳遍了全城了，特別是那些人多的集市，都是這種患者。」

  「我之前聽說過城南小集市里出現了一些身上長滿牙齒的人，怪滲人的，而且會傳染給別人。」

  「要不是……」法比安偷偷看了安德雷一眼，「要不是擔心哥哥出事了，我也不會來這裡。」

  楚明笑了笑，沒有揭穿他虛偽的話，安德雷應該比他更了解他弟弟才對。

  果然，安德雷冷笑道：「我看你是把錢全部賭光了才想著來找我的吧。」

  「法比安你能不能成熟點。」

  「我……」

  男人被戳中了痛點，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楚明搖了搖頭，向安德雷問道：「你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嗎？」

  安德雷思索了一下，他起身想去找自己整理的資料，突然他想起資料已經被自己扭曲的肢體撕碎了，於是他又無奈地坐了下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回答道：「大人，我最後一次探查是在兩天前，在那之後我便感到身體不舒服，一直待在地下黑市里沒有出去。」

  「國王艾德頒布的禁令那時還沒生效，我親眼見到騎士聖殿，法陣高塔這些王城內重要的設施機構被王族調查了，他們似乎知道了內部藏有內鬼。」

  法比安臉色蒼白，小聲顫抖道：「大人，這不是我能聽的吧，要不我先離開這裡。」

  楚明瞥了他一眼，「最近幾天你就好好跟著安德雷，別讓我知道有人泄露了消息，不然的話，安德雷也救不了你。」

  法比安惶恐地跪倒在地，「大人饒命，我一定好好跟著安德雷的。」

  楚明沒有理會他，而是將心思放在了法比安剛才所說的情報上。

  「果然，王族也不簡單，說不定血祭還沒到來，他們就能找出隱藏在城內的傳說信徒了。」

  思考了一會，楚明向安德雷說道：「自從城內出現異常後，家族就和城內所有人斷開了聯繫，已經有兩天時間沒有收到情報了，你先把這消息用魔法道具傳回家族那邊。」

  安德雷心頭一震，「其他人也出事了嗎？」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法比安一眼，他開始相信自己的這位窩囊弟弟說的話了，現在全城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要糟糕多了。

  法比安看到安德雷投過來的目光，趕忙道：「安德雷，我在你心中再怎麼不堪，也不會欺騙大人，我所說的都是實話。」

  「雖然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我也沒有真正見識過，但我相信這些消息是真的。」

  「全城……」

  楚明微微皺了皺眉頭。

  現在整座王城就像是一口被緩慢加熱的鍋一樣，而王族和王城市民就是其中的青蛙，等水溫緩慢升高到一定高度時，青蛙也就無法從鍋裡面跳出來了。

  但很顯然，王族無比強大，在王族覆滅之前，整座王城的市民都將因為王族的傲慢和冷漠先一步死亡。

  「如果就這麼坐視不管的話，這些市民根本撐不到血祭那天，逃離王城也只能是一種奢望。」

  綠藤也是意識到了這點，她可憐巴巴道：「雷恩，我們救救他們吧，不能讓這些壞人得逞了。」

  綠湖也忍不住說道：「雷恩大人，如果可以，我也想幫助一下這裡的市民。」

  楚明聽完兩人的話後，輕笑道：「不用擔心，拯救這些市民並非難事，甚至我們還可以藉此來干擾血祭的進行。」

  「具體要怎麼做的話……」

  楚明站起身來，向身邊的兩人說道：「安德雷，法比安，把店鋪的所有門窗都打開，我要嘗試著救助一下黑市裡的流浪者。」

  安德雷一愣，沒有想明白救助流浪者和打開門窗有什麼關係，他強忍著好奇心，按照楚明的吩咐，和法比安將店鋪的所有門窗都打開了。

  楚明目光眺望街道，一絲若有若無地腥臭味在他鼻尖徘徊不去，街道上灰霧涌動，地下躺著的黑影發出低沉的呻吟，這些像是怪物一樣的流浪者似乎非常痛苦。

  「綠湖，綠藤，把你們的力量借我一用。」

  綠藤嬉笑道：「全部都給你。」

  綠湖雙手合十，微笑點頭道：「雷恩大人，拜託你了。」

  忽然間，楚明身體變成透明，綠光在裡面流轉，猶如碧綠湖水，又如青翠藤蔓糾纏在一起。

  在安德雷兩人震驚的目光中，楚明伸出右手，綠光在手心上凝聚生長，竟然從一顆樹苗長成了無數枝條向門窗蔓延出去。

  青翠枝條猶如綠色潮水從店鋪流淌而下，湧入地下黑市的大街小巷中，帶來清新的空氣和勃勃生機。

  安德雷神情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離開了陰暗潮濕的地下黑市，遠離了可怕的灰霧，突然出現在青翠自然的森林中，聞著清新空氣，聽著鳥叫蟬鳴，看著萬物生長。

  有傳說力量的加持，枝頭不斷攀爬，綠藤向漆黑牆壁生長而出，虛幻的鳥雀跳躍在枝頭，發出青翠的鳴叫聲。

  五級法術·春回大地。

  楚明手中綠色光芒萬丈，樹枝上突然萌發出一枚枚青翠的綠葉，綠色晶瑩露水順著葉脈滑落，剛好落入每一位患者身上，就連身上只沾染了一點邪神氣息的法比安也有幸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這是？！」

  法比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些惶恐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露珠泌入心扉，將他惶恐的情緒稍稍撫平，只見灰霧化作一縷縷黑煙從他體內飄出，他感到身體一松，就像瞬間卸下了萬噸的負擔一樣。

  「原來我早就被感染了嗎？」

  法比安看向房間中間，掌心托舉著虛幻綠光樹枝的楚明，內心慶幸。

  如果不是這位大人在，他的下場也不會比他的哥哥，或是這些流浪者好到哪裡去。

  法比安朝窗外看去，在透明的樹枝浪潮下，他看到無數黑煙升騰而起，「嘭嘭嘭」的響聲此起彼伏，流浪者身上流出的血水順著石磚紋路蔓延在整條街道上，匯聚成了一窪窪血潭。

  灰霧和黑暗被驅散離開了黑市，傷口逐漸癒合的流浪者們，躺在地上陷入了安心的沉睡，他們臉色祥和，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痛苦。

  楚明望著街道上流淌的血水，心神一動。

  「綠藤幫忙一下。」

  「好咧！」

  只見楚明身上再次綻放出綠色光芒，充滿生機的氣息落到店鋪木牆上，木牆竟然生長出了一根又一根綠藤垂落街道，將骯髒的血水從街道上吸收乾淨。

  做完這一切後，楚明身體逐漸從透明恢復到了正常，他手上的透明綠枝也化作光屑緩緩消散。

  安德雷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光屑，看著這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在柯林頓王國的首都待久了，安德雷也經常會與一些法師產生交集，他甚至在地下黑市中認識過從其他王國來的史詩法師。

  但無論是深藍法師也好，還是史詩法師也好，他從來未見過有如此接近神跡的法術。

  他內心震撼的同時，對楚明越發恭敬了起來。

  「安德雷，你能管理這整一片黑市嗎？」

  楚明突然的問話傳入安德雷耳中，他回過神來，趕忙行禮道：「回大人，黑市的管理者已經逃離了黑市，不知所蹤，黑市裡面現在只留下了一部分的店主，超凡者，還有外來的流浪者，管理他們並不是一件難事。」

  楚明點頭道：「很好，我需要你把黑市納入我們的掌控範圍內，一旦有逃離王城的機會。你要有快速組織民眾離開王城的能力。」

  安德雷臉色凝重道：「大人放心，必不辜負您所託。」

  安德雷抬起頭來，向法比安招手道：「你跟我一起來。」

  法比安苦逼道：「我的好哥哥，不用了吧。」

  安德雷淡淡道：「以你滑頭的性格，和這些流浪者談判是最適合不過了，早點幫我完成大人的任務，就早點讓大人放心。」

  法比安聞言，內心一喜，他要再看不出安德雷是在給他表現的機會，他就算是在王城白混了。

  男人內心喜滋滋，裝作嚴肅道：「哥哥你說的對，我一定會好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

  說完，兩人暫時告別楚明，往店鋪外走去。

  等兩人完全走後，楚明盤坐在地上，綠湖和綠藤兩人也顯形了出來。

  綠藤好奇道：「雷恩，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楚明輕輕一笑，將內心的計劃說出。

  「我打算暗中將王城的居民們聚集在王城的幾座黑市附近，這樣可以方便我對患者展開治療。」

  「只要王族與邪神信徒開始爭鬥，他們就無暇顧及這些市民，市民也能在我們的人的管理中迅速整頓好，逃出王城。」

  「雖然王族漠視市民性命，但是他們還沒冷血到像是黑暗生物的程度，爭鬥發生後，市民逃離王城大概率不會受到阻攔。」

  「想要將市民聚集起來，要先把王城的所有地下黑市納入我們的掌控之中。」

  「我們先把名單上家族安插進入王城的間諜一一找出來吧，有了他們幫忙，計劃也能夠順利一些。」

  「嗯！」

  綠湖和綠藤用力點了點頭。

  綠藤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雷恩你真聰明，我允許你成為世界第二聰明了。」

  楚明滿頭黑線，輕咳道：「等安德雷他們回來後，我們就前往名單的下一個地點。」

  半個小時後，安德雷兩人聚集了地下黑市的所有市民，很輕鬆就將所有人納入了管理中。

  他們做事的效率之所以能這麼高，不是因為他們實力有這麼強大，也不是因為人格魅力有多高。

  他們只是將楚明搬出來後，眾人便意識到剛才那神跡的一幕是出自安德雷背後人物之手，沒有任何猶豫，他們便感激地接受了安德雷的臨時管理。

  等安德雷兩人回來後，楚明叮囑了他幾句，讓他注意聚集黑市周圍的市民和收集糧食，隨後便離開了戈登集市。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裡，楚明一邊躲避著法陣的窺探，一邊尋找名單上的人物，將各個王城內的各個黑市納入掌控中。

  大部分市民在經過他法術的治療後身體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楚明挑選了一些可靠的超凡者輔助他從間諜里選拔出來的管理者維持起了脆弱的秩序。

  暗中將王城的地下世界全部掌控之後，楚明又回到了一開始時的戈登集市，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兩天後，距離凱蒂公主所說的血祭時間還剩下三天。

  地下黑市，鐘錶店鋪內。

  展示牆壁上鐘錶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時針不慢不急地走著。

  楚明坐在櫃檯上，聆聽者安德雷的匯報。

  「雷恩大人，其他黑市管理者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黑市所在地區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經暗中聚集在了黑市附近，只剩下一些居民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前往黑市。」

  楚明微微點頭，「王族宮廷那邊有什麼反應？」

  安德雷趕忙道：「他們好像默許了我們的行為。」

  楚明笑道：「王族用法陣隔絕了城內外的聯繫，只要市民不出逃王城，他們便不會太在意市民的舉動。」

  一開始時楚明還以為是名單上的間諜出事了才沒有把消息傳回家族的，後來他發現，哪怕他叮囑了安德雷將消息傳回家族，族老們也沒有收到安德雷傳送的情報。

  在法陣的隔絕下，安德雷他們擁有的魔法道具只能在王城中生效，可以用作黑市之間的聯繫工具，但想要將消息傳出城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好在楚明本體仍然在小鎮中，他自己就可以作為情報傳遞的橋樑，將情報告訴族老們，讓家族隨時做好參與爭鬥的準備。

  安德雷匯報完離開後，店鋪內只剩下楚明一人。

  他透過櫥窗看向熱鬧的街道，喃喃道：「現在只差一個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