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良並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劉大哥和李闖王在爭奪天下時候不要傷害到天下百姓,到時天下民心必然會失去,位置坐不長久。」
張良從李祥的詩來看,李祥對秦始皇嬴政確實是不滿,甚至想取而代之,張良抓住了最後這兩句話。
沖天香陣透咸陽,滿城盡帶黃金甲,這分明就是要把整個天下的蒼生屠戮殆盡,這顯然是不符合張良的理念。
劉知秀笑著回答:「子房賢弟,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會在爭奪天下的時候不會傷害到老百姓。
我所說的那些人只不過是住在大秦咸陽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世家門閥,我和李祥要動的是他們百姓何其無辜。」
張良聞言後,接著勸道:「和他們那些也必有無辜之人,為百姓真正辦事之人,不要一棒子打死這些人,把事情做的太絕。」
劉知秀疑惑道:「為何,你難道同情他們嗎?」
張良搖搖頭道:「我並沒有要同情他們,只是有一些人該民心拉攏的時候要民心拉攏。」
「拉攏,有什麼可拉攏。」李祥拍的拍桌子,講道:「他們這些人強取豪奪,欺上瞞下,壓榨百姓,要拉攏民心的話應該把他們砍了,為天下百姓出氣才對。」
張良爭辯道:「打天下的時候或許你們這些山賊可以完成,可要治天下還是要靠讀書人,總不能靠那些大字都不識的白虎幫這樣天下豈不亂乎。」
李祥回道:「我當然是知道這一點,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肆意妄為,要不然就是為了自己為天下百姓謀福利,替天行道,懲治惡賊的初心。」
張良繼續爭執道:「可是,你也不能把那些人全部殺了,世家門閥也是知識分子培養的重要搖籃之一。
儒家,道家,法家都是出自於某個有錢有勢的大家族經過一代代激鬥而成,要是失去了他們,誰來替你打理攻占下來的地,難不成要指望你的這幫人嗎?」
李祥不聽從道:「子房先生,那怎麼辦,總不能因為打擾他們而得罪,盤剝了天下百姓,那這和暴秦和昏君有什麼區別。」
「李祥,子房賢弟你們兩個先安靜一下,聽我說。」
劉知秀安撫好了李祥和張良,對二人建議道:「我們各退一步,雖然他們壓榨百姓。
但是要治理天下時候也是需要靠他們的,倒不如我們把大的世家門閥清除,中小豪強,寒門子弟拉攏起來,來培養讀書人,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可是劉哥,把那些有錢的大戶留著,天底下依然會兩極分化,百姓依然會像現在一樣活在痛苦之中,成為少數人口中的盛世。」
李祥來到這裡的目標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儘可能的讓老百姓人人有田地種,就像洪武盛世,永樂盛世,開元盛世的早期一樣。
而不是為了實現什麼虛無縹緲,少數人的盛世,晉國的太康盛世,大清的康乾盛世。
劉知秀直接明確了當的,自己的觀點道:「李祥,把所有的地主給殺了,百姓依然也富不起來。
這是關乎人性的問題,人自然有財富不平等,時間長了就會有新的階級上來取代,土地兼併自始至終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李祥問道:「劉哥,那你說要咋整。」
劉知秀拋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直截了當自己的目的:「李祥,我和你的目標本質是一樣的,要殺掉威脅與老百姓以及寒門子弟的一座永遠都邁不過的大山。
用雷霆手段,像彭寶的變革又或者像你造反,來抑制土地兼併,從富人手裡多收稅,儘可能的緩解矛盾,老百姓的手中能多分一些土地,就行。」
李祥表明認可的態度:「劉哥,只要解決這些蛀蟲,禍害天下的世家門閥,貪官污吏,你要怎麼整我都聽你的。」
李祥對於這種社會敗類,精緻利己主義者,特別的討厭和痛恨,他們壟斷資源賭的寒門學子的道路,李祥大學畢業的時候和劉知秀一樣成績很優秀,名列前茅,可就是因為沒有家庭背景,沒有根基。
所以自己和劉知秀才被當做高級人才下放到了社會去做一個普通的程式設計師,而自己的有背景的同學大多都混的很好,不是企業的管理層,就是混到的輔警,城管之類的工作。
坐在一旁的聽眾高要,阿毅和阿嬌他們三個覺得無所謂,沒有什麼改變世界,統治天下宏大的目標,只要吃飽飯,讓自己少受人家欺負,一切比什麼都強。
張良聞言思考許久,沉聲道:「劉大哥,這個辦法不是不行,但是有些世家門閥是在爭奪天下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劉知秀講道:「子房,我也知道,這些人是很重要,可現在比紙和活字印刷術的誕生打破了這些人的知識壟斷,科舉考試也讓不少寒門子弟爬上的體制內,現在可不一定要依靠這些人。
相反太依靠這些人是有危險性的,他們會把持朝政,導致王權被架空,在春秋戰國時期,一樁樁案例都寫在此史書。」
張良一聽劉知秀的此話頓時沉默不已,張良不了解西域,並不大了解軍隊訓練的方式。
可畢竟把史書和聖學經典讀了個透,參加過大秦的科舉三四次,田氏代齊,三家分晉,哪一個不是世家門閥在那邊大力操作。
再往前面一點的周天子還不是被諸侯和士族給架空了,100年來一直都是一個明面的傀儡。
現在的發展也跟劉知秀說的一樣,紙和活字印刷術,還有科舉考試的出現,選拔出來的很多優秀的世家子弟 的同時。
也間接讓不少寒門子弟魚躍龍門,情況比以前的推薦制好的多,要靠關係,靠出身好的多。
劉知秀見張良沉默不已,正在認真思考自己的話,接著假設拋出靈魂拷問 道:「子房,我且問你,假如你做到嬴政那個位置,你會引起那些世家門閥欺壓百姓,把屬於國家的土地給侵占嗎?」
張良搖了搖頭道:「不願意,我的終旨目標就是為天下而太平,百姓而安居樂業,人人都不再為最基本的生存而掙扎。」
劉知秀再問道:「還是回到之前的問題,那你願意用這些世家門閥的鮮血,願意放棄他們的力量,背叛你的貴族身份,來為後世的百姓謀求福利嗎?」
張良一時之間直接愣住了,這個問題,他一時之間答不上來,想說劉知秀和李祥太過瘋狂就是歪理,卻又無從反駁,世家門閥這些東西張良比劉知秀和李祥不清楚嗎?
可又不依靠他們,又依靠誰呢?世世家門閥這些人的力量過於強大,尤其是楚國某一個世家就占領了十幾個郡縣,手下就有幾十多萬人,比那些寒門小族強的太多,就連皇帝都拿他們沒辦法,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打擊世家門閥,跟著劉知秀和李祥把那些人殺光,那就是背叛自己的所處的階級,但是不背叛他們因為背棄自己為天下百姓的初衷。
「劉大哥,這件問題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世家和百姓共同滿意。」西門雁這時站出來發表自己的觀點。
張良嘆氣向西門雁解釋了一句:「小雁,這個問題,可以參考孟子的《魚我所欲也》經典的一句話,叫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問題的本質就是要有所失,才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