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如此勸降
恐怖的吸力出現了!
趙無眠全力催動神通,丹田之內的饕餮開始大口吞噬撕咬,盡情解放天性!
中條秀夫被劍陣重創,法象崩潰,身受重傷,短時間難以再度凝結召喚,只憑外罡,根本無法抵擋,於是,海量真氣宛如江河決堤般灌入趙無眠丹田!
三境二重……
三境三重……
三境四重……
丹田之內,神意化形的那頭小饕餮越來越凝實,它高踞於氣海之上,神態高傲,「暴飲暴食」。
這還是趙無眠種靈以來,第一次滿足它的欲望。
它開始狂吃海喝。
欲望是禍根,也是動力。
只有嘗過美食,才會渴望美食,並為此奮鬥。
趙無眠就像個殺千刀的資本家,為了維持神通、強化神通,開始對那頭神通小獸玩起了pua——好好干,總會讓你吃頓飽飯的。
但放縱吞噬欲望的同時,空虛的感覺也會越來越深,因為欲望越大越強烈,越難以滿足!
趙無眠也是在玩火,必須要有度,不然壓制不住,被獸性侵蝕,他也會走上饕餮的結局。
中條秀夫驚恐無比。
冷汗直流!
吸功之類的功法是無法以下克上的,能幹出如此逆天之舉,三境吸四境的,只可能是饕餮神通。
他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真氣的流逝,精血的流失!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越來越蒼老,人越來越虛弱,數十年苦練得來的真氣,正在變成趙無眠的內力,中條秀夫目呲欲裂!
簡直是強盜!!
中條秀夫拼命掙脫,可是那隻手像是一把大鎖,將他與地面牢牢鎖在一起,此消彼長,吞噬之力越來越強。
中條秀夫一發狠,就要揮刀砍掉自己的腿,然而七劍結陣四周,不斷干擾,更有一隻大手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太白星!
中條秀夫被這一人一甲鎖住、根本掙脫不了,眼看境界不斷下跌,一身真氣就要被完全吸乾,中條秀夫眼中露出絕望之色。
忽然,嗆啷一聲長刀出鞘的聲音,刀光襲來。
張士誠大將莫天祐狂奔而至,在他身後是同樣四境的方國珍之弟方國瑛。
方國瑛得方國珍真傳,一手驚濤掌法剛猛無匹,兩大四境同時出手救援,趙無眠冷笑一聲,來的太晚了,爺已經吸的差不多了。
中條秀夫跌回了三境,趙無眠提純之後一氣提升三重!
達到了三境第五重!
他二話不說鬆開手,改抓太白星,使用五行遁術。
真氣覆蓋太白星身體,將它拖下了地面,裝入乾坤袋中——在外人看來就是這高大身影能遁地,一人一甲消失無蹤。
莫天祐擔心他殺向水軒,馬上道:「你來救治中條秀夫,我馬上回去幫菊池伊織!」
危難關頭,同仇敵愾。
方國瑛應了一聲:「好!」
二人分道。
中條秀夫身體軟倒,方國瑛立刻扶住,取出傷藥給他餵下去,仔細一看,全身一震。
——中條秀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多歲,明明之前還是硬朗挺拔的一派宗師,現在已經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朽,滿臉皺紋,滿頭白髮,身形乾枯消瘦,一身的暮氣,像是半截身子埋進了黃土。
好可怕的神通!
方國瑛咽了口唾沫,再看遠方海之丸號,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堆廢墟,趙無眠和那個黑衣人不但殺了五行忍者、石藏知子、毀了海之丸上的物資,還廢了東瀛中條一刀流的宗師級人物,中條秀夫。
如此可怕的對手,寇島能擋得住嗎?
佟天壽水魂之陣帶來的安全感被撕碎了……
水魂之陣的威力確實強,水毒也確實詭異,它的本質是一種污染真氣的「氣毒」,無孔不入。
連高境界的人沾染之後都會中招,人多勢眾,一擁而上,水毒連射,確實能防備四境強者,可就目前的狀態看,佟天壽已經和【馬頭金剛橛】綁定,還需要菊池伊織輔助,少一樣威力都會大減……
菊池伊織是菊池氏大小姐,不可能永遠待在寇島,一旦搜刮足夠,或是南朝戰勝北朝,她肯定回東瀛,洗脫倭寇之名,變回名門望族,甚至可能以官身與大明通商貿易,到那時,她還會管倭寇死活嗎?【馬頭金剛橛】還會留下嗎?
倭寇對大明有害,對東瀛一樣有害,有倭寇在,大明不可能與東瀛通商,現在大明有了機關虎蛟,東瀛再不處理倭寇,任由他們侵略東南沿海,大明很可能會像此前警告的那樣,發兵攻打東瀛……
菊池氏會怎麼做?
方國瑛心亂如麻。
「呵呵。」
趙無眠的笑聲傳到耳畔,以傳音入密之法說道:「想明白了嗎?」
方國瑛一驚:「你還沒走?」
「我在等你。」
趙無眠語氣隨意:「做海匪終究不是正途,尤其現在,大明有了虎蛟,寇島遲早一鍋端,你又何必與倭寇攪在一起,一條道走到黑。他們有退路,大不了回東瀛,你往哪退?你兄長能想明白的事,你想不明白嗎?」
「你還敢跟我提兄長!」
方國瑛攥緊了拳頭,雙目血紅,咬牙切齒:「就是朱元璋逼他投降,害的他鬱鬱而終!」
「鬱鬱而終?」
趙無眠冷笑:「他能『鬱鬱而終』就算不錯了!福基於至誠之心,禍生於反覆無常。方國珍在聖上攻取婺州後,自知不敵,奉三郡請降,聖上拜其為FJ省平章事,專制一方,結果呢?方國珍一邊稱年老不能上任,只接受平章印章,一邊又接受前元官職賞賜,如此兩面三刀,簡直厚顏無恥!」
「你——」
方國瑛大怒,全身真氣爆發。
趙無眠不為所動,冷冷道:「聖上再度以昔日隗囂、公孫述故事規勸,稱大軍一出,勢必難以挽回,方國珍黔驢技窮,這才開始害怕歸降,然而,好景不長,安全之後,他野心再漲,開始秘密修造船隻,押運珍寶,一心避走海上,聖上忍無可忍派兵追剿,其部戰敗,他又開始奉表乞降……
換別人,他已經死了幾次了!可聖上還是寬恕了他,授為廣西行省左丞,只享食祿而不上任。你如果知道聖上的脾氣,就該知道他對你兄長已經是法外開恩!他哪來的鬱鬱而終?不過是沒了往日高高在上,心中不忿罷了,你不也是因為這個才出走海上,當海匪頭子嗎?」
方國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趙無眠呵呵笑著,忽然吟誦道:「『方主上霆擊電掣,至於婺州,臣愚即遣子入侍,固已知主上有今日矣,將以依日月之末光,望雨露之餘潤。而主上推誠布公,俾守鄉郡,如故吳越事。臣遵奉條約,不敢妄生節目。子姓不戒,潛構釁端,猥勞問罪之師,私心戰兢,用是俾守者出迎。然而未免浮海,何也?孝子之於親,小杖則受,大杖則走,臣之情事適與此類。』」
「……」
方國瑛臉色更難看了,惱羞成怒之餘,還有震驚。
這表文是兄長最後乞降的時候呈上的,就是靠著這個才撿回一條命。
畢竟,又是「依日月之末光,望雨露之餘潤」,又是「孝子之於親,小杖則受,大杖則走」。
看在他說的這麼卑微可憐的份上,朱元璋也就懶的治他了。
沒想到,這個趙無眠居然記的這麼清楚,還專門在這個時候念出來嘲諷,勸降有你這麼勸的嗎?
趙無眠心說老子勸降都這麼勸,愛特麼降不降!
趙無眠道:「凡事可一不可再,你兄長能靠這表文活命,你不可能!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倭寇死了五行忍者、石藏知子,沒了物資,又廢了中條秀夫,自身難保!這個時候不改換門庭,抓緊戴罪立功,還等什麼?等死嗎?」
趙無眠振振有詞。
方國瑛沉默了。
半晌。
他問:「我如果幫你們除掉佟天壽,朝廷就會赦免我昔日之罪?」
「不一定。」
趙無眠道:「我只能說,你幫了有可能活,倘若執迷不悟,必死無疑!言盡於此,你自己決定吧。」
方國瑛聽到這個答案反而鬆了口氣,若趙無眠毫不猶豫答應,他還真擔心他耍什麼花樣,正因為可有可無,才有一線生機。
方國瑛略做沉吟,有了答案。
……
戴上脖套趴著用手機碼字,一動不敢動,這滋味真是要了親命了……今天先這一章,好了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