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土道上,雜亂無章,並非修建的寬闊整潔的官道,故而少有人走此路,人煙渺渺。
土道四邊,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坡道,以及成片的樹林,草叢。
因為臨近冬季,而枯葉堆疊,荒草泛黃,放眼望去,蒼茫一片,滿是蕭瑟寂寥。
就在這土道上,有煙塵滾滾,馬蹄聲如雷鳴,轟然捲來,仿佛千軍萬馬齊至。
實則,不過是十來個騎士策馬奔騰轟然而過罷了。
為首的騎士,是孟昭和孟川兩人,奉孟繼祖之令,出南安郡城,一路往雲霧山疾馳而來,身後是十餘個孟府精心挑選,實力高強的武士,包括呂樂以及帶著人皮面具的朱廣喜。
而之所以區區十餘騎便營造出千軍萬馬的浩蕩聲勢,全因他們胯下所騎乘的,乃是孟府所豢養的,具有凶獸血脈的烏鱗馬。
各個高大壯碩,神駿非常,長滿黑鱗。
不但防禦力驚人,還擁有撕裂虎豹的神力。
就在眾人將要衝上一個高坡時,忽然從坡後的荒草之中,竄出來一群蒙面持兇器的賊匪,排列布陣,將前方的道路牢牢鎖死。
數量約有二十來個,衣服款式各異,手持兵刃也有好有次,看起來像是一群烏合之眾聚集在一起。
不過相同的是,所有人都用貪婪而又火熱的目光盯著孟昭等人胯下的烏鱗馬,若有此馬,也不枉來雲霧山一趟,何苦去圖謀什麼蛟龍卵呢?
這群賊人盤亘在此也有數日,劫掠所得頗豐,儘管知道孟昭等人看起來並不好惹,但面對烏鱗馬的誘惑,仍是難以忍受,所以才冒險現身劫掠。💥😺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只見一個身材頗為魁梧高大的漢子扛著一柄刃長四尺有餘,刀背厚有數寸的大砍刀,運足氣息,爆喝道,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比較通俗的土匪口號,前兩句表明這是他的地盤,後兩句說只要財,不要命。
孟昭持鞭的右手輕輕一抬,跟在他身側的孟川,以及身後的孟府武士們,便齊齊勒韁停下,孟昭自己也是雙腿夾緊,千鈞之力箍住烏鱗馬,停在原地。
孟川有些意外,策馬上前,雄武如鐵塔一般的身軀坐在寬厚的馬背上,比起旁人生生高出一大截,包括孟昭,可謂鶴立雞群,故而只能低頭道,
「四哥,怎麼了?之前不是也遇到幾波賊人,直接駕馬衝鋒,闖過去不就行了,為何停在此處?」
此世世道並非特好,因為武道昌隆,滋生出許多為非作歹之輩,城內,以及諸如集鎮,鄉村等聚居之地也就罷了,在野外荒道之上,多有山賊,野獸,凶獸盤踞,給行人造成巨大的危險和傷害。♘🐺 ➅9s𝕙ⓤx.ᶜ𝕠M ඏ🐉
自孟昭等人偏離官道之後,一路上接連遇到三波賊人,多達上百,少則數十,均是不開眼的盯上他們,結果都被他們的鐵騎衝鋒而打的潰不成軍。
面前這夥人雖然氣勢不俗,頗有武力,但也絕不可能是孟昭他們的對手。
孟昭紫眸湛然,光暈流轉,抬鞭指了指那伙馬賊,笑道,
「五弟,你可看出他們和之前的那些蠢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孟川看了一會兒,點點頭,
「更厲害一些,這些人都會武功,而且還不低,絕非之前所遇到的那些蠢賊可比。」
話雖如此,但他仍不以為然。
且不提他和孟昭兩人這次出發,從孟府挑選的武士,最次都是後天大成境界的高手,其中有兩人,更是打通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的圓滿之人。
功力深厚,戰法卓絕,兩人合力,足以在極短時間內,將這夥人斬盡殺絕。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功參先天的石先生陪同,何必畏首畏尾?
孟昭看著躍躍欲試的孟川笑道,
「你小子急什麼,這夥人應該是從雲霧山下而來,極可能是趁著此時雲霧山混亂而火中取粟之輩,咱們正好抓住幾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消息,總比兩眼一抹黑來的好。」
說著,孟昭招來呂樂,讓他帶著除朱廣喜以外的孟府武士一起上前,將這夥人殺散,且一定要留幾個活口。
呂樂領命,當即揮舞手中的長鞭,一馬當先的駕馬朝著山坡上的蠢賊衝鋒。
面對十餘個輕騎的攻勢,占據高地優勢的賊人們並不慌亂,反而在那個魁梧大漢的帶領下,很有經驗的往下推送準備好的巨石以及滾木。
巨石最小的也有磨盤大小,滾木短則數米,沿著坡道滾落,濺起煙塵滾滾,荒草無數,碾壓坡道,畫出明顯的痕跡,宛如泰山壓頂一般,要給予呂樂等人重創。
說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騎兵向高處衝鋒,被人埋伏,有滾木巨石落下,基本上要損失慘重,畢竟是地利優勢。
呂樂等人也完全可以輕身而上,只要沒有胯下馬匹拖累,以他們的輕功身法,躲避這些埋伏陷阱簡簡單單,等短兵相接,更能直接給予對方重創。
但,這些都被孟昭否決了,只因為他們胯下的,是烏鱗馬,而不是普通的,嬌貴的馬匹。
烏鱗馬說馬也行,說烏鱗獸,也妥帖。
十餘個騎士以及胯下烏鱗馬面對滾落的巨石,圓木,以及漫天煙塵,毫無畏懼,正當要被迎頭痛擊時,卻見到那些看起來本該笨拙的烏鱗馬宛如山間猿猴,溪澗小鹿,縱越橫挪,躲避各種障礙,靈活的不可思議。
這甚至與騎術無關,完全是烏鱗馬自身的天賦能耐。
縱然偶有遺落,比如石頭和滾木砸到身前,也無法對烏鱗馬造成什麼傷害。
因為還有騎在馬背上的武者或用刀劍長鞭,或用各種武學擊潰它們。
此外,烏鱗馬本身也擁有強大的防禦能力,抗擊打能力強。
馬蹄如錘,縱然山石堅韌,一踩之下,也足以將其粉碎,神力霸道。
如此在那些蠢賊瞠目結舌的情況下,呂樂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風卷殘樓一般,掠過賊人們布好的陣勢。
劍刃砍斷臂膀,刀刃割斷喉嚨,長槍刺穿胸膛,馬蹄踏碎頭顱……
以往引以為傲的武功,根本排不上用場,就直接被斬殺。
如此一來,武功高強之輩,和弱小孱弱的普通人,也沒什麼不一樣。
血灑坡前,空氣被濃郁的血腥味滲透。
僅僅一次衝鋒,之前的蠢賊已經死傷八成,僅僅有數人身免。
活下來的,有幾個直接被嚇傻了,呆呆愣愣,什麼反應都沒有。
有一個褲襠下還直接流淌出腥臊的黃水,稀稀拉拉,竟是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