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今天就到這吧。」
蹦迪蹦了兩個小時左右，大家盡興之餘也稍顯疲憊，高雲喝了兩杯酒，於微醺中招呼人散場。
雙胞胎姐妹中的姐姐有些緊張，快步上前問道：「雲哥，我們倆能不能加您個微信啊？」
「行，掃一下。」
高雲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的動作很痛快，同時誇讚道：「你們的歌都很好聽啊，有才華，前途無量，想不想簽我的自媒體公司？」
唱片行業已經沒有未來，這是時代趨勢導致的，很多歌手都改行寫書當演員演電影電視劇了，因為光靠音樂已經養活不了自己了。
但是音樂產業沒有崩潰，只是音樂產業核心不再是唱片。重心轉移到現場演出，或者一首歌為核心。
時代變了，以前的年代大家都是買卡帶，專心聽音樂。現在呢，音樂成了一種視覺的陪襯，很多走紅的歌都是一部熱門影視劇的主題曲或片尾曲，或者是很多短視頻的背景音樂。人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更有耐心的去聽一首歌，音樂變成了視覺的附庸。
而也因此，間接導致了好的歌曲越來越少，口水歌越來越多。人們不能耐心聽歌，不能為好歌買單，音樂人自然也就不再潛心多年製作專輯。
但安心意和安心如這兩姐妹讓高雲看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總而言之，兩個小女孩很年輕，音樂有靈氣，人有才華，加上不錯的顏值和雙胞胎屬性，商業價值巨大，但現在卻沒什麼名氣，在夜店打碟為生，值得簽約好好培養一下，潛力無限。
現在這個年代，自媒體公司一樣可以簽約音樂人，從唱片時代轉到了流媒體時代可不是什麼剛發生的新鮮事。太多歌手借著短視頻平台而爆火了，而在這背後就有不少mcn機構做推手。
比如陳雪檸的《綠色》，牽頭的就是一家版權公司，整合了12家MCN公司，同時上線歌曲的時候，一夜之間近千位網紅KOL內容跟拍，最終催生了這首大眾神曲。
要說這首歌有多好倒也未必，作者唱功極佳？更是扯淡，陳雪檸的歌唱根本沒經過系統訓練，談不上唱功倆字，無非是歌曲旋律通俗，歌詞淺顯易引人共情，加上資本的推動罷了……
雙胞胎姐妹聽聞此言顯然十分意動，陳文琪和張子風這種娛樂圈頂級的小花都拒絕不了高雲拋出的橄欖枝，何況她們倆個呢？
不過高雲沒等她們回話，便又對身旁的秦冰彤道：「你幫我微信阿華和王曉樂，叫他們明天沒事來首都過來談談，我看看他們倆有沒有意向組個音樂公司，市面上的快餐音樂太多，聽得膩了，咱得為我國流行音樂環境做做貢獻，搞些有價值的音樂。簽些真正有才華的音樂人，到時候以雲起自媒體的推廣資源整合，我感覺應該會有搞頭。」
「好的。」
高雲也是借著酒勁，想一出是一出，秦冰彤卻當個事辦了，直接用他的微信跟阿華和王曉樂發了條信息。
妹妹安如意似乎有些為難：「我們已經簽了一家唱片公司。」
姐姐安如心立刻又道：「但我們願意跳槽！」
……
夜店出來後，最開始隨高雲、沈瓊霄、秦冰彤出來的七個人的成員全失蹤了！
之前信誓旦旦說不主動的刁軍，也按捺不住騷動的內心搭訕了個正妹不止跑到哪去了，周天則開車送王樂瑤回校，能不能回來住也要打個問號。
簡直喪心病狂！
顯然，天海別墅也並不能帶給他們溫暖了，此時2.5億的豪宅遠不如250塊一晚的快捷酒店。
來的時候滿滿的三輛車，如今空了兩輛，不過高雲和沈瓊霄喝了酒不能開車，把法拉利812讓司機開回去，再叫一個代駕，正好能坐著奔馳車回去。
秦冰彤坐副駕駛，一路沈瓊霄竟有些沉默，和方才夜店內的歡脫截然相反，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路走了一半，才開口道：「太晚了，我自己回家了。」
時間確實不早，已經是凌晨一點，蹦迪蹦了兩個小時，兩人體力有所消耗也沒了興致，高雲道了聲好好休息，便讓司機先送沈瓊霄回了她的別墅。
而她一走，秦秘書立刻就坐到了后座，升起隔音板，有意無意地說道：「沈老師心情好像不太好。」
高雲道：「怪我主動加那兩個妹子微信了吧。」
秦冰彤不置可否：「你最不該的是在她面前跳的那個動作。你和江靖琪談戀愛的時候，拍了舞蹈視頻全網公開的戀情，你用那個動作和她接的吻，這誰都知道。」
「那我還不該在沈瓊霄面前說俄語？」
「或許，而且剛才如果你不在跳完舞后，又擺出一副爺抑鬱了的死樣子大灌一杯洋酒，沈老師應該也不會生氣。」
「我抑鬱了？不存在的！你們女人就是喜歡胡亂猜測男人心思，然後吃那些莫名其妙的飛醋。」
「誰抑鬱誰知道。」
「……」
高雲不想反駁，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在好友中搜索『小江』兩個字，翻看起對方的朋友圈。
兩人分手後，並未刪除對方好友也沒有拉進黑名單，只是零互動。
而江靖琪在朋友圈中的最新動態很少，在分手以後的這一年裡朋友圈數量屈指可數，最新一條是『花木蘭』舞劇在全國各地巡演的預告海報圖片。
「沒什麼長進，這麼長時間還在跳那一支舞！」
「這輩子就要吃花木蘭的老本了？」
高雲不小心點開了曾經的對話框，那句『我們分手吧』仍然留存在上面，眉頭微皺，關了屏幕乾脆眼不見心為淨。
秦冰彤看得忍不住笑：「還不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和你分手後，請了兩個月的假到處旅遊獨自療傷，那段時間朋友圈發的都是一些自哀自怨的文案，可能是看你沒互動，現在都刪乾淨了。」
「不關注、不了解、不評價，我分手分的也很乾淨。」
高雲瞅瞅她：「你喝了多少酒？我是你老闆知道麼？胳膊肘往哪拐呢？其次，這段感情我是受害者，她甩的我！我就好受多少麼？」
「哎呀，知道知道！」
秦冰彤一副哄小孩的語氣，拉過高雲的手輕輕拍打：「就是為你好，才跟你說這麼多，你不跟沈老師道個歉？」
「來，你教教我怎麼道歉，是說對不起我不該在蹦迪的時候做雲里前空翻，還是不該在夜店喝酒？」
秦冰彤耐心解釋：「你在和現女友跳舞的時候想起了前任女友，儘管掩飾的很好，但你的表現出來的蛛絲馬跡還是出賣了你的內心，沈瓊霄肯定會看出來並對你有意見的，沒準還會很傷心。」
高雲哈的一聲笑：「即便如你所說，我當時真的想起了江靖琪，那我就要為我內心的想法道歉？你不覺得這很無厘頭麼，我還想過三妻六妾呢，我還想過要毀滅全世界呢，我都要道歉？向全世界道歉？」
「一剎那著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凡人的一秒鐘最多約有55個念頭，若要因為自己想過什麼事情而負責，那真是荒唐至極了！」
秦冰彤仿佛第一次才認識他一樣，一臉的驚奇：「你在和我講道理？和女人講道理？我看你才是喝多的那個吧，阿雲？」
這話說到這就到頭了！直接聊死，沒有半點情面可以講，我到西天問我佛，我佛說我也沒轍……女人是貓，是老虎。女人就是不講理的情緒動物！
高雲揮揮手，揉了揉腦袋：「我當時表現的很明顯麼？」
「不明顯，我估計在場的，只有我和沈瓊霄兩個很了解你的、心思比較敏感女性才能察覺到。」
「那我也不道歉，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太莫名其妙了。」
高雲嘴裡碎碎念著，手上卻十分從心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給沈瓊霄發了條微信：「到家了嗎？」
三分鐘後，對方回復道：「準備洗澡了。」
高雲又是猶豫，仔細思索數秒，附上愛心的表情：「想你。」
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能說句想你這樣子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
而這兩個字除了表層意思外，還有另一層深層含義；當初蹦迪的時候想到江靖琪我確實不應該，但終歸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更想的、更愛的是你呀……
沈瓊霄的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兒，才蹦出來一大段話，這大段話似乎讓她格外的艱難。
「可能你說的對，當初我們相遇的時機是恰到好處的，晚一點早一點都不會成就現在你我之間的關係。但我還是有點遺憾，始終覺得如果早一點遇見你，應該會更好。而且，我一定還是會喜歡你，我仍會追隨著你到海角，一刻也不分離。」
沒等高雲讀完，沈瓊霄那頭又多打了兩個字；「想你。」
「……」
秦冰彤正大光明的觀看著手機屏幕上兩人的聊天實況，見到此情此景雞皮疙瘩遍地，寒顫打了個一個又一個。
酸，好特麼酸，怎麼能這麼酸？
沈老師你怎麼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太過分了！犯規啊！
「司機，調頭，回沈瓊霄的家！」
高雲心中感動，直接下令調頭，媽的，情侶間都想對方了怎麼辦？當然是床上見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麼？沒什麼好說的，必須打一架，打到第二天吃早餐！
微信上，高雲回復道：「十分鐘，等我去你那，一起洗澡。」
等見到高某人的回話，小秦秘書的酸度再次翻番，原來是檸檬的酸，現在是心酸的酸。
艹，老娘剛才在這叭叭的勸什麼？別說這倆人鬧矛盾，就算矛盾加劇分手了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分手了我才有機會呢！
我剛才不煽風點火反而成了撮合人的月老？我特麼腦子瓦特了啊！
果然，老娘我是喝的最多的那個！
這下子，輪到秦冰彤沉默了，抱著手坐在那一聲不吭。
沈瓊霄：「（摳鼻）那你快點，晚了我就要睡覺了。」
「馬上就到！」
「司機，再開快些！」
高雲心情大好，轉頭看向秦冰彤，突然覺得小秦是個好同志，自己以前還以為對方是個不擇手段、隨時伺機上位的高級渣女。現在一看，好人啊！大大滴好人！
曾經多有誤會，對其產生嚴重偏見的高某人實在過意不去，於是他關心起下屬的個人問題，想著如何補償……
「我記得你去年年末是說要買奔馳大G來著吧？現在錢攢夠了沒有，還差多少？」
我買你個大G吧！你個死渣男。
秦冰彤輕哼道：「不買了，買了又不能開，現在我出行都是司機接送，挺好的。」
「別不買，弄個吉普挺好的，首都開不了，外地不是能開嘛。」
高雲思索道：「不過奔馳的大G這檔次還是差點意思，街車啊！哪都能看見，不符合你氣質。我記得邁巴赫也出過幾款SUV，還有個限量款。明天我聯繫下，看看限量款還賣不賣，用公司名義買一台，你平常想怎麼開怎麼開。」
高雲作為邁巴赫代言人，買車自然也優先考慮這個牌子，不僅有優惠折扣還縮短等車的時間，而邁巴赫的級別自然也不用說，品牌形象僅弱勞斯萊斯一絲，與賓利並駕齊驅的世界頂級豪華汽車品牌。
其中SUV車型是邁巴赫近幾年才推出的，GLS480/GLS60和G650，前者一百五十萬到二百七十萬不等，不限量。後者G650是限量款，全球限量99台，售價千萬人民幣，貴得離譜，目前中國僅售出一台，遠在滬市。可以說是極為罕見且逼格上天的一款SUV了……
然而面對如此好意，秦冰彤毫不領情：「我說不用了，不需要，和你坐一台車就很好，我買什麼SUV？而且到時候沈瓊霄看我總開你的車，以為咱們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再和你生氣，那可太糟糕了！」
說的也在理，高雲思索片刻，隨即大方道：「這樣，直接把車掛你名下，你對外就說自己買的。」
「彤彤你這一年表現很不錯，很用心，我都看在眼裡。這車算是提前發的年終獎了，你不要多想。以後進學生會的事不少，加上其他公司亂七八糟的工作，作為我的大秘書有你忙的，好好干吧。」
「不用！」
秦冰彤的語氣透著生硬：「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女人的心情就像那孩子的臉，高原的天。說生氣就生氣，說下雨就下雨……高雲也沒法哄，又不是情侶，老闆哄秘書像什麼話？那肯定會出事情的，所以乾脆不說話了。
等車速減緩，駕駛進了泰禾院子小區大門，秦冰彤俯身而坐，臂肘抵膝，雙手掩面，幽幽呼出了口：「你是不是以為我留在你身邊就是為了你的錢？你是不是以為你給我買車，給我提高工資，給我極高的物質，我就會一直做你的秘書和造型師，為你將工作和生活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這樣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高雲透過她的指縫，見到對方眼角的晶瑩淚花，心裡一沉。
沒聽說抑鬱症會傳染啊，怎麼我好了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