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
高雲的表情仿佛見到鬼了：「複合？和我？你要和我談戀愛？」
溜了溜了。
男導購相當有眼力見的悄然退下，心說涉及豪門恩怨，我再不走很可能被滅口。
「不行麼？」
沈瓊霄好像坐過這輛車，熟練地按下中控的一個按鈕，將敞篷關閉。
「我是獨生子女，父親是創易資本風投公司的股東，母親是思雅教育機構的副總裁，爺爺是國家二級教授，家裡資產三十億左右。」
沈瓊霄用不確定的語氣：「再加上我的外貌，跟你談戀愛，不算高攀吧？」
得，又一個頂級白富美，聽這意思還是書香世家，不過這都哪跟哪啊？
高雲聽得彆扭：「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
沈瓊霄還挺認真：「最近父母總在催，自己也考慮確實到年齡了，是應該談一段試試。」
高雲心裡隱約明白怎麼回事了，猜測道：「所以，你就是想找個試驗品，和四年前李老師用你的照片跟我網戀一樣。」
「不過……」
話音一頓，用肯定的語氣：「當初李老師那是為了深入了解兩性心理，你是想體會一下談戀愛的心理變化，並不是那種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想談戀愛，也不是真的對我有多少好感，只是好奇戀愛是什麼滋味，想和我練練手而已！」
你這個女子心腸大大的壞了，我看你才是把感情當遊戲的那個！
he tui，渣女！沒見過你這麼渣的！
「別說的那麼學術，難聽。」
沈瓊霄理智地笑：「小時候我喜歡研究心理，相對同齡男孩過於成熟，上大學之後開始研究宗教領域，喜看佛學。」
她頓了頓，才道：「佛教將愛視為八苦之一，講放下，要看空。把男女之情視為劫難和考驗。雲；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
「《佛說妙色王因緣經》還有這樣一段話；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些佛經典籍，加上我身邊同學、朋友、同事們的分分合合、愛恨別離，上演的一出出鬧劇，導致我以前一直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嗯，你繼續說。」
高雲嘴上說著，手上忙個不停，開始研究車內中控的按鈕都有什麼功能。
沈瓊霄也不生氣，緩緩道：「以前，我自恃自己是羅漢，世間只有凡人愛羅漢，沒有羅漢愛凡人。我把愛情視為劇毒，沾之即死，所以，心裡沒有男女之愛，只愛清淨，愛空。」
「羅漢是小乘。」
高雲冷不丁插了句話，沈瓊霄眼睛一亮，贊同道：「對，所以現在我要修大乘，修菩薩，菩薩無我，無人，有愛。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不貪、不嗔、不痴。」
「緣起，攜手共渡，緣滅，揮手道別。」
「是這樣的吧？高菩薩？」
這句話隨是疑問句，但沈瓊霄顯然認為對方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語氣毋庸置疑：「你我有緣，敢問，菩薩可願渡我這個羅漢？」
本菩薩那是出了名的慈悲心腸，極其願意普渡世人，但最近業務有點忙啊……
「沈羅漢，事情是這樣的。」
高雲心裡泛起嘀咕，試探性道：「任何東西吧，它都有個先來後到……」
沈瓊霄皺眉道：「你現在不是單身？」
「啊，是單身，但現在還有個凡夫需要本菩薩去渡一渡。」
「凡夫、羅漢、菩薩、如來。」
高雲嗨呀一聲，惋惜道：「她境界比你低多了，凡夫！而且是先來的，這樣，你排個隊，我提點速加個班，爭取一個月內把她普渡完，然後立刻過來渡你……」
「哦。」
沈瓊霄點點頭，臉上不悲不喜：「你把耳朵俯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嗯？啥事？」
高雲很警惕，快速想拉開距離，然而還是抵不過對方偷襲。
「啊！」
只見沈瓊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他的耳朵，並以一百八十度旋轉。
「啊！沈羅漢你這…這是幹什麼？快鬆開！」
「我忍你很久了！！」
沈瓊霄反而加大力度，冷笑道：「你真當我沒脾氣的是不是？！！」
勁越來越大，這女人狠得一批。
「快鬆開！大威天龍、世尊地藏，南無阿彌陀佛，嘛咪嘛咪轟……」
高雲那是真痛，苦口婆心勸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你在這樣下去，羅漢果位也保不住了！」
沈瓊霄冷哼一聲，使勁揪了一把才放開手，作勢要開門下車。
「嘶～」
高雲那是相當記仇的一個人，主張有仇必報，能報當場就報了那種，所以，迅速抓住她的手拽回座位。
那個溫柔而堅定的聲音此時略顯驚慌：「你敢？！」
「我他媽有什麼不敢的？」
我當初都敢借錢玩四百倍槓桿的期貨，現在掐你一下臉，有什麼不敢？
高雲伸手就在她膚柔凝脂的臉蛋兒上揉捏了一把，即便對方極力掙扎，仍舊沒逃過這精準的一捏。
「你……」
沈瓊霄佯裝鎮定的絕美臉蛋下，嫣然平添了一縷羞惱紅暈，似天邊晚霞縹緲而絢爛。
高雲對游擊戰術領悟的非常到位，來不及多看，更來不及回味這細膩的手感，匆匆開門下車。
「人呢？這車我買了。」
……
秋婷在侯旭的推薦下，買了一台藍色的保時捷911，預計落地二百萬不到，兩伙人順利買完車會和。
「姐，你們去哪了？」
「他又買了輛曜影，我跟著看了看。」
只看了車？沒幹別的？
面對沈瓊霄的淡定，侯旭內心狐疑，表面上豎起大拇指：「那車不錯，號稱最奢華的敞篷跑車，開著確實舒服，師兄你買對了。」
「是吧，還行。」
秋婷看眼時間，提議道：「咱們一起吃個飯？」
「我就不去了，最近控制飲食，不能在外用餐。」
高雲招呼呂子墨打算走人：「你們有時間去我家坐坐，搞個聚會，我讓王勝做點好菜招待你們，下午還有點事，我先撤了。」
要說欠什麼都別欠人情，太難還。
一會他得陪呂晴逛街購物，整整一個下午，不僅要充當拎包勞力，還要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刷卡機器，以此償還那次買房欠下的人情。
「啊，那行吧。」
秋婷表情惋惜，但通過上次飯局，知道高雲的飲食攝入非常嚴格，並未強留。
「沈羅漢。」
高雲湊近了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名片，施施然道：「今日你我論法雖有些許爭執，但總體來講大家都是為了修為的提升，目標是一致的。所以，掃下這個萬字符，咱們就算是道友了，以後共同進步。」
多不要臉？剛占完人便宜還要加人微信。
「說得好！」
誰料沈瓊霄微微點頭：「要加微信，為了你的無恥。」
掏出手機添加好友，當著對方的面，給他備註為『頭號精神病患者』。
「小了，格局小了！」
高雲備註的是沈瓊霄本名，看見這一幕，搖頭笑笑沒說什麼。
眾人就此解散，侯旭回家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回想高雲今天的表現，心裡愈加讚嘆。
面對小師妹的來勢洶洶輕鬆擺平不說，曾經的心理系女神似乎也露了下風。
忍不住掏出手機，發條信息過去：「大師兄，我要學兩性心理，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