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出了病房門,看了一眼手機,是張清婉打過來的。
電話很快接通。
「柳蕭,下午有事嗎?」
「沒事啊,怎麼了張老闆,這是想請我吃飯嗎?」
柳蕭調侃道。
那邊忽然沉默了一會,而後張清婉的聲音再次出現:
「下午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吧,天來豪庭頂層。」
柳蕭有些驚詫。
他本來想著張清婉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剛剛說話也只是調侃一下罷了,畢竟兩人才認識這麼幾天時間,雖然是朋友,但柳蕭並不覺得能到讓張清婉主動約自己出來的程度。
雖然不知道張清婉是什麼意思,但柳蕭覺得張清婉找自己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吃飯,估計是有什麼事。
總不能是有什麼項目要和自己分享吧?
柳蕭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行,下午七點,天來豪庭頂層4001,我等你。」
「成,我一會到。」
柳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下午六點鐘了。
天來豪庭是老牌的四星級酒店,論星級比起麗江酒店要高一個檔次。
但天來豪庭,無論是奢華程度還是酒店的大小,都遠遠不是麗江酒店能比擬的。
和顧月曦打了個招呼,柳蕭開上車就往天來豪庭那邊趕去。
當柳蕭上樓的時候,發現4001已經開好了。
推開包廂門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面前是一大桌子菜,張清婉身後站著一個保鏢似的人,雖然是女人,但身形卻異常的壯碩,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類型。
這個倒是不奇怪,畢竟張清婉這種身份的人沒有保鏢才是奇事。
但張清婉的小臂上卻纏著長長的一道繃帶,裡邊還隱隱可見不少紅色,看樣子是剛剛縫好的傷口,但因為比較嚴重的關係還在往外微微滲血,把繃帶稍稍染紅了一點。
而張清婉的臉上,也是有好幾處擦傷,看樣子也只是剛消了毒罷了,還是那種血紅血紅的顏色。
「清婉,你這是什麼情況?」
柳蕭連忙上前問道。
張清婉沖柳蕭苦笑一聲,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想過了我從小到大認識的人,但最後發現,除了你之外,貌似我根本就沒有朋友。」
「這麼草率的邀請你出來,你不會介意吧?」
「能成為你唯一的朋友,看樣子我挺幸運的。」
柳蕭笑了笑,拉開張清婉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
說實話他確實是挺詫異的,畢竟昨天下午在一起的時候,張清婉還是完好無損的,但今天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這也不像是尋常的跌傷擦傷什麼的,而且胳膊上的傷,那麼長的一條,倒有點像是利器造成的。
「能陪我喝點酒嗎?」
張清婉從旁邊拿過了一瓶紅酒,看向柳蕭。
「你這傷勢,應該是不能喝酒的吧?」
柳蕭搖了搖頭。
「沒事,傷口都縫合過了。」
張清婉沒有聽柳蕭的話,用另一隻手,徑直給自己和柳蕭一人倒了小半杯。
然後端起酒杯,和柳蕭的杯子微微一碰,直接仰頭喝掉。
柳蕭剛剛端起了酒杯:「.」
他怎麼感覺面前這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呢?
當初和李天在一起的時候不就是這麼搞的嗎?
張清婉這傢伙,乾的全是他的活啊!
柳蕭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陪著張清婉喝了一杯。
可這杯剛下去,張清婉那邊又給柳蕭續上了。
而且這一下,就完全不講紅酒倒酒只倒一杯底的規則了,直接給柳蕭和她一起倒了個滿杯。
「乾杯!」
張清婉仰起脖子,一口把滿杯的紅酒直接咽了下去。
「停停停,你把我叫過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就一直喝吧?」
柳蕭直接把張清婉手裡的杯子搶了過來,沒好氣的放在了桌上。
「我現在不想說話,我只想喝酒。」
張清婉低著頭,眼眶微微發紅。
柳蕭皺了皺眉頭,把視線轉到張清婉身後站著的女保鏢身上。
「怎麼回事?」
女保鏢看到柳蕭投過來的目光,稍稍猶豫,還是選擇開口。
畢竟自家小姐能叫柳蕭過來,那說明是沒想著去瞞這件事。
但張清婉現在又不想說話,總不能就讓柳蕭在這坐著吧?
「是這樣的。」
「小姐今天早上去公司的時候,在路上遭遇了截殺。」
「小姐胳膊上被砍了一刀,我拖住了對方兩個人,但另一個安保卻在保護小姐逃走的路上被一刀砍中了大動脈,到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沒有救回來。」
說起這事,女保鏢也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愴感。
雖然在干保鏢之前就想過這個結果,但當同伴真的死在她們面前的時候,還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但畢竟是接受過專業的訓練,雖然現在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但還是得跟著僱主貼身保護,尤其是剛剛遭受截殺還處於危險狀態的時候,她更是時刻精神緊繃。
她們也是剛剛才做完筆錄出來,不過張清婉卻有些接受不了現實。
柳蕭也是一陣沉默。
他還以為張清婉最多是遇到了歹徒什麼的,但沒想到竟然是有目的的截殺,而且還有人直接死了。
難怪張清婉是現在這幅狀態。
「你先出去吧,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裡是鬧市區,而且天來豪庭也是你們張家的產業,很安全。」
柳蕭示意保鏢下去休息。
他知道,張清婉今天肯定是有話想說的,不然也不會叫自己過來。
既然如此,那就給張清婉創造一個安靜點的環境。
女安保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清婉,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找的人截殺的你?」
房間裡就剩下兩個人,柳蕭看向張清婉。
張清婉猶豫了一會,嘆了口氣,但還是開口說道:
「我今天從家裡出門,具體的行程就只有家人知道。」
張清婉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個乾淨。
柳蕭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張清婉的家庭情況。
爸媽兩人,再加上兩個哥哥。
而張清婉的爸媽就算再怎麼毒,也不至於殺張清婉。
那這麼說,要殺張清婉的,只有可能是她的兩個哥哥?
想起張清婉最近正在和兩個哥哥競爭家族下一代的家主,這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柳蕭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就是大家族競爭機制的畸形狀態,總有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想要走這種道路。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張清婉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幅狀態了。
「做筆錄的時候給警察說過了嗎?」
聽到柳蕭的話,張清婉徑直搖了搖頭。
這種事,就算真說了也沒用。
辦事的時候,肯定連頂罪的人都找到了,再怎麼問也只能查到頂罪的那一層罷了。
而讓她最難受的,是跟了她好多年的保鏢,就這麼突然死在了她的面前。
雖然對方只是自己雇來的,但這麼幾年下來,她早就把對方當成姐妹看待了。
她真的感覺無法接受。
「想報仇?」
柳蕭看到張清婉略帶狠厲的表情,頓時就知道了張清婉是什麼想法。
心裡不由得一震。
他本來還以為張清婉是局限於親情的束縛才這麼傷心,但現在看來,張清婉也不是個簡單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