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江源即將有所行動的時候,
刑場內的五個人卻是雙手合十,噗得一聲紛紛跪了下來,
緊接著,五人一齊叩首,擲地有聲。
五人的表情莊嚴肅穆,仿佛在進行著一場至關重要的儀式,
他們的膝蓋與地面緊緊貼合,足以顯示出他們內心的無比崇敬與憧憬。
同時,五人的口中訴說著一種無法被江源所理解的語言,
雖然江源無法理解他們話語之中的意思,但卻能夠讀懂其中的語氣,
這是一種崇敬到了極致的語氣!
仿佛他們正在對話的人,是一名養育了一切的天地的天父,
刑場內的氣氛,剎那間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這五人虔誠到了極致的聲音,令人的心神也不由得被他們所深深吸引住了。
但黃少天卻是面色劇變,聆聽著這些神秘的語言,就像是在聽著一場死亡的禱告。
而屬於他的喪鐘,仿佛因此而悲鳴了起來。
『來了,終究是來了。』黃少天的眼睛裡,逐漸流露出了一縷絕望的神色。
『我們終究只是墊腳石,白白為他人做嫁衣,可恨啊!如果我更加聰明一些,又怎會落得今日的結局。』
『他們……怎麼忽然跪下來了?』黃靈兒驚訝道。
江源目光一凝,已然發現了原因。
他們面朝的方向,有著一具巨大的黑色棺墩被抬了出來,
它的體積十分龐大,即便是尋常人的視野看來,這也像是一個小山包一般。
這口黑棺由一種極為罕見的黑色金色楠木製成,
據說這種黑色金絲楠木極致不祥,任何一個與其接觸的人,都將會沾染上不幸。
曾經有人不信邪,大肆觸碰這種楠木,卻是在幾天之後便生了一場大病,從此不再敢接觸任何這類楠木。
但黑楠木卻並非象徵著完全的災難物品,相反,它有著一定程度上能夠壓制不祥的效果。
那五人跪在地上崇敬地念了許久的神秘話語,隨後便互相交流道。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嗯,我們先行一步吧,他們解決了事情之後就會來的。』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懇求您甦醒吧,絕望之大帝!』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懇求您甦醒吧,絕望之大帝!』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懇求您甦醒吧,絕望之大帝!』
這五人在念出了同一句話之後,詭異的事情便發生了。
棺墩之中,逐漸飄散與流淌出了一縷又一縷的血跡,將這五人的身體覆蓋了起來。
而這五人不驚反喜,默默享受著最後的時刻。
江源的心念一動,自己想要奪取原初魔晶與原始結晶的最大阻礙已然被掃除了。
只是自己卻怎麼也感覺不到什麼喜悅感,
只因為這黑色棺墩未免太過於有威懾力了!
江源只覺得這黑色棺墩之中,有著一種直面著黑暗女帝一般的強烈感覺。
那口棺材裡,或許也躺著的正是一位大帝!
江源搖了搖頭,自己此刻只能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至於別的事情,只能留待日後再說。
五人死亡之後,江源迅速現了身,並開始吸收起原初魔晶的螟蟲能量。
黃少天怔怔地看著黑色棺材,對於江源的出現置若罔聞。
在他眼底,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江源一般,整個世界僅僅只剩下了那一口黑色棺材。
黃少天的眼睛裡充滿了不甘、遺憾、痛恨的情緒,死死地盯著黑色棺材。
而江源的動作極為迅速,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剩餘十五人會何時歸來。
他將原初魔晶之中的螟蟲能量快速奪取,不斷壯大著自己體內的金罡之氣。
『你也是接受了黑暗女帝的考核人之一吧?』黃少天忽然說道。
江源正在費勁全力吸收著螟蟲能量,本來不願和他多說話,
不過想到了黃少天的身上或許有著重要的情報,江源便開口了。
『嗯,我的確是接受了黑暗女帝的考核。』江源一邊吸納著螟蟲能量,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黃少天沉默了良久,方才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道:『你不可能通過這場考核了,我也不可能通過這場考核,我們都已經完蛋了。』
『即便你吸收再多的原初魔晶,也沒有什麼作用的。』
江源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到最後一刻的話,不要說些喪氣話,免得容易成真的。』
黃少天慘笑一聲,道:『你現在能夠保持鎮靜,甚至心裡還懷揣著所謂的希望與通過考核的幻想,不過是因為你根本不理解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他的語氣無比沉鬱悲愴,仿佛是一場驚天的慘案即將發生一般。
江源皺了皺眉頭,自從自己來到這裡之後,見到的基本上都是這類滿滿負能量的人,
不過……或許他們也有著自己負能量的理由?
江源開口問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黃少天將已經皸裂的嘴巴往那口黑色棺材的方向努了努,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由於長期的缺水,使得臉上的肌膚呈現著一道道病態的裂紋,模樣頗為滲人。
『絕望之大帝即將降臨,我們整座五丈山的人都會淪為他的祭品!』黃少天慘笑道。
江源一邊吸納壯大著自己的金罡之氣,一邊不免疑惑地詢問道。
『這裡難道不是有著一具大帝屍體,只要除去了其中的魄,便可以占有他的身軀,直接成就大帝?』
黃少天聽到江源的說法,不由得眼中留下了兩行懊悔的血淚,道:『我們被欺騙了,這一切都是五丈山的罪人們編造出來的謊言。』
『所謂的大帝屍體,實際上就是絕望之大帝的殘軀,但他根本就沒有徹底死去,而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回到這裡。』
江源心念一動,剎那間便明悟了許多的事情,
這也難怪,
大帝的身軀,本就是不容褻瀆的存在,
若是這般容易占據大帝的身軀,那麼豈不是整個世界就大帝滿地走了?
而一切的一切,原來也只是絕望之大帝的計劃,
一切來到五丈山的人,一切渴望登臨絕巔成就大帝業位的人,統統都將會成為他的血食。
『五丈山的罪人是什麼?』江源疑惑道。
『五丈山的罪人,指的便是曾經幫助過絕望之大帝的人,他們被原初魔晶和原始結晶所鎮壓,但也因為紛至沓來的人而逐漸解除了封印。』黃少天說道。
『已經沒有時間了,最多只有一個小時,絕望之大帝便會降臨,一切的人都將會死去,包括你我。』
『無人能夠抵擋得了大帝的力量,我們作出的任何舉動都將是徒勞,現在即便想走也根本做不到了,五丈山已經被徹底封鎖了起來,我們插翅難飛。』
一個小時..
江源聽說自己的生命僅僅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候,反倒是沒覺得有多麼痛苦,
相對的,江源反倒是感覺有些自己的心底也產生了擺爛的情緒。
如果一切都將會在一個小時之後終結,自己也什麼都無所謂了吧?
江源忽然有些能理解那擺爛了的七個人的情緒了,
當自己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註定無用的時候,大概就會產生擺爛的情緒吧。
江源見識過黑暗女帝的力量,他親身體會過大帝級別的力量有著多麼可怕的威力,
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有著一尊大帝將要降臨,並且想要殺死自己,
江源知道,自己或許真的無能為力。
任何的智慧在大帝的面前,就像是一捅就破的紙張,無比的滑稽與可笑。
任何的武力在大帝的面前,也不過只是螳臂當車,根本無法造成任何的威脅。
大帝,從來都是無比霸道與絕對強勢的存在。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和你說這些嗎?』黃少天忽然道。
江源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我不想落在絕望之大帝手裡,他會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黃少天忽然情緒有了一絲激動。
『他是最喜歡看到人絕望的表情,不把人折磨到徹底絕望的地步,他是不可能放過我的。』
『求求你,幫我了結自己的生命。』
江源平淡地說道:『為什麼不自己來?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勇氣。』
黃少天語氣躲閃地說道:『我……我有自己的理由。』
江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如果自己終結了自己的生命,你應該會有一些絕對令人難以承受的懲罰,對吧?』
黃少天如遭雷擊一般,木然道:『既然你都猜到了,也就不用我說了。』
江源笑了笑,道:『不過看在你告訴了我不少事情的份上,我還是幫你一把吧。』
說罷,江源便以金罡之氣,攪碎了黃少天的內臟。
伴隨著一道純金色的利劍切割開了黃少天的五臟六腑,他的生命也正式宣告完結。
黃少天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怨恨之色,反而是露出了解脫之色,感激道:『多謝你……』
而這時,黃靈兒也是露出了她的身形,她靜靜地看著黃少天。
『你……是你!』黃少天忽地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嘴巴里有些話想要吐露出來,
可惜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江源絞碎,再也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切都平息了下來。
黃少天死了,
他或許是某種大人物的信徒,不能夠自己終結自己的生命,
江源猜測到了他的想法,順便幫了他一程,當作是他告訴自己真相的敬意。
不過黃少天最後似乎有些話想要說,但可惜未能說出口。
『江源,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黃靈兒攤了攤手,苦笑道。
『沒想到我們僅僅只剩下了一個小時的生命。』
江源平靜地看著黃靈兒,良久,他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
『我們的人生只剩下最後一個小時,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度過?』黃靈兒苦笑不已。
江源想了想,拉著黃靈兒的手道:『我們去山頂看看吧。』
黃靈兒笑了笑,跟隨著江源的腳步,尋到了一處好的山頂位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江源拉著黃靈兒的手,二人在五丈山頂端,俯瞰著山下的風景。
江源輕輕摟住了黃靈兒,而黃靈兒也沒有反對,反而還輕輕靠在了江源的懷裡,
兩個人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互相緊緊地靠著對方,親密無間。
四周皆是雲海,在這個日落的位置,可以看得到山下幾乎所有的建築物,
整座城市,剎那間便被二人盡收眼底。
原來最後的一個小時,二人頗有默契地選擇了一個好的日落點,準備聊一聊天。
聊天,這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但在這最後的一小時裡,聊天卻成了最為奢侈的享受。
黃靈兒淺淺一笑道:『我小的時候一個人在孤兒院裡,因為性格孤僻,沒有什麼玩伴,只好找一些漫畫書來看,當作是無聊時候的消遣。』
『我那時候特別喜歡一個故事,至今我都還能記得其中的內容和情節。』
江源笑了笑,道:『什麼故事?』
黃靈兒認真無比地說道:『這個故事恰巧和現在的情況有點兒相似,講的是一組隕石即將毀滅世界,世界最後的一個小時裡,電視台發生的故事。』
江源好奇地問道:『世界末日?這個故事有些老套,不過電視台里會發生什麼?』
黃靈兒笑了笑,道:『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整個電視台的人都擺爛了,反正世界只剩下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都無所謂了。』
江源問道:『怎麼個擺爛法?』
黃靈兒道:『有一個平時聲稱自己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是一個青春玉女的女主持,卻是坦白地告訴了觀眾,自己實際上交往過十多任男友,而且還打過胎。』
江源微微一愣,卻是不免失笑了出聲,道:『這也太真實了。』
黃靈兒補充道:『有一個義正言辭,經常捐助貧困山區,有著良好形象的青年企業家也坦白了,實際上自己私底下暗中利用職務之便,和手下們悄悄撈了不少錢。』
江源鼓了鼓掌道:『更加真實了。』
黃靈兒幽幽道:『雖然我們都在讚揚誠實的品質,但我們都有著時空和身份的限制,沒有辦法說出實話來,更多時候只能說出一些妥當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