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讓我平靜地殺了你吧。』老者笑了笑道。
『否則你要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這種痛苦足以讓人生不如死,陷入徹底的瘋狂。』
『這對你來說,應該也是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吧?』
老者的兩鬢斑白,隨身攜帶著白色手帕,時不時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他的皮膚就像是極度乾枯的樹皮,頗為缺乏水分的滋潤。
他的腰背早已經佝僂,眼眶裡空洞無神,一個標準的、即將垂暮的老人。
但這老人的身上,卻是逐漸傳遞出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氣息。
『而且江源,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慘狀,被你的朋友們直播觀看吧。』
老者露出了一種綠油油的目光,好似暗夜裡的野獸,危險的氣息愈發濃郁了起來。
『聽說老人的身上,一般都有一股難聞的怪味。』江源盯著他,緩緩道。
『由於新陳代謝緩慢,許多的皮膚穢物無法通過人體循環排除體外,累積而成的臭味。』
『但我並不排斥這種了老人味,反而是你說的話,真是讓我作嘔。』
老者並不在意江源的輕蔑挑釁,反而是露出了一種老人特有的笑容。
那種笑容仿佛在訴說『你還年輕,我是過來人』的味道。
『江源,你可能還不太了解現在的情況。』老者呵呵一笑道。
『無知是一種幸福,但這種幸福又能持續多久呢?』
『人總要為自己的無知付出昂貴的代價。』
伴隨著他的一句話,一處電子屏幕忽然通了電,
熾烈的光芒頗為耀眼,照亮了江源的臉龐,
屏幕上,開始播放起來了畫面。
一處極其隱蔽的攝像頭,此刻正反射著一陣弧光,
拍攝的內容,清晰可見得出現在了眼前的電子屏幕上。
舒伯特的手邊鄭重地提著一個行李箱,
他正無比小心謹慎地吩咐著下人們,一定不可以有絲毫動搖,
否則如果影響到了一會兒之後的拍賣,那可就太糟糕了。
那行李箱裡頭存放著的東西,正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
惡逆皇帝的遺骨。
『被邪神之血浸染過的帝骨,嘖嘖嘖,這種好東西,其實老朽也忍不住心動了呀。』老者不由動容道。
『邪神之血啊,這可是鬼手家族的至寶,惡逆皇帝的遺骨也是極其罕見的帝骨,這二者的融合契合度不僅高,而且還有種種獨特的效用。』
『但是可惜呀,這次的收穫,說好了是五個家族平分的……我或許只能得到五分之一的骨頭了,真是可惜呀。』
江源的瞳孔微微一縮,
老者的身後陰影里,緩緩再度走出了四個模糊的人影。
他們身上的氣勢,絲毫也不弱於這個老者。
如果說老者像是一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這四道身影並肩站立,
像是四隻來自荒野之中的暴戾凶獸,
一道道侵略性的目光掃射江源身上,
如同野獸見到了自己的盤中餐,舔了舔貪婪的嘴唇,露出了冰冷的狩獵眼神。
預言術……即便有人能夠預知小部分的未來,
那也會做好絕對充足的準備。
為了謀劃襲殺江源的任務,
老者顯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足足五大家族聯手!
即便是小型的隱世家族,往往也是極為驕傲的,很少會依賴彼此的合作。
除非有了真正無比讓人心動的東西,否則隱世家族很少聯手行動。
五大隱世家族聯手,這種場面極其稀罕,顯然是有人早已經暗中以各種利益聯絡過彼此。
這也正是預言術的微妙之處,
其他人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一件事,
但預言術持有者,卻可以提前一年準備一件事。
一年打一個月,這完全是一種不公平的對比。
『難怪……難怪鬱金香家族的面具女會提示自己,必須加入她們的任務。』江源此刻徹底意識到了面具女的提示。
『她早已經收到了消息,因此給予了我暗示。』
『難怪她會說如果不加入她的任務,自己必定會後悔,原來她不願明面上戳破五大家族的面子,只好給了我一些提示。』
正在江源思索之際,
老者的身後,其中一道人影的面龐,緩緩從陰影之中浮現。
他的四肢、面孔、五官與當日的少年罰,有著極大的相似。
顯然,他就是森羅嬰的親人,與森羅嬰有著不菲的血緣關係
也就是說,今日圍殺江源的五大家族之一,便是鬼手家族的人。
『江源,你應該很想要永恆之火吧?』面容酷似罰的少年微微冷笑道。
他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了一塊火紅色的吊墜,洋洋得意地對著江源擺了擺。
這枚火紅吊墜也不知是什麼材質製作的,
有些像是鑽石、又有些像是水晶,
透明的吊墜核心有些類似一盞燈的燈芯,
但若是仔細觀看的話,便可以清晰見到火芯的火焰如同一個旋渦,
永恆不滅的火焰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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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火焰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燃燒一切,毀滅一切。
即便江源隔著不短的距離稍稍一看,都有些灼傷了自己雙眼的錯覺。
仿佛自己剛剛在烈日下,直視了太陽許久似的,
眼睛都差點看得瞎了。
『聽說這是對付我們鬼手家族的利器,所以你應該很心動吧?』
『但你萬萬也想不到,永恆之火早就已經落入了我們鬼手家族的手裡。』
『之所以放出消息來永恆之火將會參加拍賣會,也不是也不過是為了吸引你罷了。』這道黑色人影戲謔地聲音響起。
他手上持著的火紅色吊墜,應該就是所謂的永恆之火,
也就是傳聞中,對付鬼手家族的人極為有效的利器。
但未曾想到,就連這永恆之火即將拍賣的消息,
也不過只是這個老人放出來吸引江源的誘餌。
江源的臉色漠然。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他也早就已經心裡有些懷疑。
如果永恆之火,當真是能夠對付一個隱世家族的話,那麼鬼手家族必然會不擇手段將其拿入手中。
怎麼可能會明目張胆的放到拍賣會上拍賣呢?
現在想來,果然這一切都不過是別人設計好的一個局罷了。
『忘了自我介紹了,哎呀,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記事情。』老者面帶微笑地站起了身子。
『江源,你可以叫我未來老人,畢竟別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至於我的本名……我想你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也沒必要知道吧?』
江源握緊了手裡的黑劍,
而包括未來老人在內的五個人,則是一步一步向著自己逼近。
顯然,五個人都不打算留手,
更不可能做什麼一對一,單打獨鬥之類的蠢事情。
五個人都是老謀深算之輩,雖然不斷以言語挑釁、嘲笑著江源,
但其實心底皆是對江源抱著一種深深的忌憚!
言語上的輕蔑,不過是為了削弱江源的精神狀態,
五個人都很清楚,融合了惡意皇帝的遺骨的少年罰,究竟有著怎樣可怕的實力。
但就連少年罰也慘死在了江源的手下,
若是不小心謹慎對待江源,
只怕五個人化成枯骨的可能性也不低。
當五人接近江源,僅僅只有五步的距離時,
五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未來老人見機果斷道:『他沒有了舒伯特為他獻祭,力量肯定比先前擊殺罰時差了一大截,我們一起上,足以頃刻間將其斃命!』
仿佛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任何人都知道雷恩家族獻祭之法的可怕之處,
尤其是嫡系子孫的獻祭能力,足以將一個人的實力瘋狂暴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雖然江源擊殺了罰,極其令得他們心底忌憚,
但這輝煌的戰績,不少都要歸功於雷恩家族的獻祭之法。
眼下舒伯特既然已經被控制了起來,那麼就相當於老虎被拔掉了尖銳的牙齒,
這等時機,已經是千載難逢!
最先動手的,自然是未來老人。
他並不逼近江源,
而是在原地張開了嘴巴,
大大的張開了嘴巴,猛地提起一吸!
未來老人的肚子頃刻間像是一顆正在緩緩充氣,而急速膨脹的氣球一般脹大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肚子膨脹到了極致,很快就成了一顆籃球般大小,圓鼓鼓的。
呼,呼,呼……
未來老人緩緩吐氣,口中吐出了一陣青黑色的氣體,
他的大肚子也隨之逐漸乾癟了起來,而室內則逐漸被這層青黑色的氣體所籠罩覆蓋,
江源沒有聞到什麼古怪的氣味,仿佛這青黑氣體不存在一般,
只是他有些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愈發沉重了起來,好似有著千斤一般之沉重!
這種感覺,極其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在驅動著壽命所剩無多得殘破身體,強行移動一般。
這種青黑色氣體的效果,看來就是讓年輕人的身體動作速度,變得與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般遲緩。
『美味的獵物,很多時候只不過是為了吸引獵物上鉤的魚餌。』未來老人呵呵一笑道。
『江源,我的這場局你滿意吧?只是在我的垂暮死氣里,你的身體應該連動都動不了了?』
『乖乖等死吧。』
未來老人身旁的四道身影,他們看著這青黑色的紫氣,也不由得露出了一股極其鄭重的表情。
雖然他們皆是來自隱世家族,但對於未來老人的這種詭異手段,皆是感到了一陣頭皮發麻。
一個年輕人的身體就像是初生的太陽般,光彩奪目,身強力壯。
但一個垂暮之年,白髮蒼蒼的老人,身體如同日薄西山的夕陽般脆弱。
這二者之間的差距,完全不足以相提並論。
真正可怕的是,這青黑色的氣體並非是任何毒氣,
甚至這氣體本就不是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純粹是未來老人以狂風家族獨門的導引術所製造出來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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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見到的青黑色氣體,其實只是幻覺,是一種用來分散注意力的障眼法。
真正致命的、足以讓人身體像是個百歲老人般遲緩的物質,早已經悄然侵入了人的身體內部。
其餘四位隱世家族的強者,皆是有些忌憚地看著未來老人。
『若不是未來老人提前給了我藥物服用,只怕我也要中招。』
『這東西用來偷襲實在太好用了,如果沒有事先預防的措施,只怕一輩子都要過上老年人的生活了。』
『人的青春這麼寶貴,但這種氣體卻可以悄然奪取人的青春,讓人的身體和百歲老人一樣殘破,當真是惡毒。』
『這江源即便再厲害,第一次遇到這種手段,應該也已經被大幅度削弱了才對。』
所有人都覺得,這一次襲殺江源的計劃,已經到了可以收網的地步。
青黑色的氣體,已經使得江源的視野範圍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同時他的身體機能已經下降到了老人的水平,
就憑著老人的老花眼,又如何能夠看得清青黑迷霧之中,如此多人的攻擊?
最先動手的,是鬼手家族的人,他的名字叫森羅止。
『江源,你竟敢殺我鬼手家族森羅嬰,此仇必報,死吧!』森羅止狂喝一聲。
『既然你想要永恆之火,那麼你就死在永恆之火的力量下吧。』
他握緊了火紅色吊墜那一刻,吊墜發出了一陣極為璀璨的火焰光芒,
頃刻間,他便被火焰纏繞住了右手,隨即火焰不斷被凝聚成型為一把武器,
伴隨著一股劇烈的熱浪席捲而來,
眾人只見得,
他雙手持著一把火焰形成的巨劍,對著江源的位置猛地劈下!
青黑色迷霧中,
一道淡淡的冷笑聲響起,
五個人的心頭忽地一陣劇烈的不祥預感響起。
森羅止還未來得及高興,手中的火焰巨劍甚至都未曾消散,
一道深黑色的劍芒,便將他的胸口輕易地撕成了兩半,
伴隨著一陣鮮血瘋狂彪起於半空,好似一場絕美的死亡舞蹈,
森羅止已然帶著驚駭的目光,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發出了一陣死鴨子一般的喑啞聲音。
江源手裡持著黑劍,遙遙指向剩餘四人,冷笑道:『你們一起來吧!』
未來老人死死盯著江源,
他清晰地看到,江源的動作絲毫也沒有受影響,
本該如同一個垂暮老朽的江源,卻偏偏動作無比靈敏。
『怎麼可能,他難道身懷著什麼異寶,所以能免疫我的垂暮死氣?』未來老人心底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