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此刻已經大致猜出了舒伯特的想法。
他作為雷恩家族的繼承人競爭者之一,自然希望能夠得到惡逆皇帝的遺骨,將之售賣出天價的新時代幣,以此來獲得角逐家族繼承權的籌碼。
如果惡逆皇帝是個壞人,那麼自然可以施展各種各樣的手段將其制服,自然不會落人口舌,也方便做事——說白了,就是師出有名。
但如果惡逆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而且還是屬於那種被後世子孫強烈冤枉的好人的話,那麼舒伯特恐怕就將會丟掉收服惡逆皇帝遺骨的藉口。
舒伯特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江源的想法。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開口了。
「江源,你冷靜下來聽我說……」舒伯特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黑色眼罩,緩緩道。
「所謂的善惡其實只不過就是一張牌的正反面,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的關注的其實並非是善惡。」
江源點點頭,笑道:「你是想說,我們只需要關注的是自身的利益,至於所謂的善惡其實可以交給其他人來評判,對吧?」
舒伯特鬆了一口氣,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氣力,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好。」
江源搖了搖頭,道:「惡逆皇帝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本來就不關心,他畢竟只是上百年前的一位外國皇帝。」
「我是龍國人,我只關心我的國家的人是否能夠避免禍亂的影響。」
舒伯特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明白江源的想法,無論是天堂財團還是鬼手家族,這些全部都是不利於龍國的不穩定因素。
天堂財團本就是狼子野心,希望吞併龍國的財團,以此來壯大自身。
鬼手家族更是曾以詭異手段出手擊殺龍國戰神江少天,目的就是為了強烈遏制龍國高手的實力。
眼下雖然他們還未正式出手,但是一旦不遠的將來,那場舉世矚目的變故發生,到時候就不好說了。
無論是琴小姐,還是說唐子生,太多人已經暗示給江源過了一些訊息——不遠的將來,會有著大事發生,而且極為可能有著一場巨大的動亂。
為了守護龍國,江源自然要竭盡一切的手段發展壯大自己這一方的實力!
無論惡逆皇帝是好人,還是壞人,那又關他什麼事了?
死人畢竟就是死人,活著的人才是最關鍵的。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提升自己這一方的實力。
江源的心底只想要守護著自己國家的所有人,至於為其他國家的古皇帝翻案、主持正義這種,他根本沒什麼興趣參與。
「江源,真相其實只是一種說法……」舒伯特像是在對江源說話,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仿佛是在開解著自己。
「我們每個人對待一件事都會有一種說法,而我們都會挑選對自己最有利的一種說法而已。」
「所以所謂的真相,只是符合我們大部分人利益的一種說法而已。」
江源搖搖頭,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說道:「嗯,所以收服惡逆皇帝的遺骨這件事情上,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這件事情上我有著百分百的把握。」說到這裡,舒伯特的臉上露出了一股難言的自信與鎮靜。
「放心吧,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也有辦法的。」舒伯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右眼的黑色眼罩。
江源不免多看了他一眼,他的黑色眼罩樣式有些獨特,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即便是在這光線不太好的室內,卻反射著一股令人有些膽寒的弧光。
在摸到了這眼罩的同時,舒伯特明顯鎮定了很多。
他就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樣,暫時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顯然,這個黑色眼罩裡頭有著些許的秘密,
角落裡頭的賣酒女已經徹底不說話了。
她只是掏出了自己的錢包,一張一張清點著自己的鈔票。
時不時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著自己的電子存款餘額。
但這時靈修卻面帶冷笑地開口了,道:「你的眼罩應該是你的爺爺給你的吧?舒伯特雷恩……雷恩家族的起源與惡逆皇帝可離不開干係,你卻帶著那黑色的眼罩,讓我們集合來這裡。」
他的言語裡,顯然有著一股指責的語氣,似乎在批判著舒伯特的忘恩負義。
「雷恩家族的起源……居然與惡逆皇帝有關?」江源聽到他的話,一下子卻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舒伯特會知曉這麼多關於惡逆皇帝的消息?
為什麼即便是神父和唐子生也束手無策的事件,舒伯特卻好似信手拈來?
顯然,雷恩家族與這位惡逆皇帝之間,有著極為深的淵源。
而面對著靈修的指責,舒伯特卻報以一個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冷笑。
「惡逆皇帝的種種不良事件能夠流傳開來,讓他遭到後世的千古罵名,你們這些靈修創作的詩歌和經文,那可是功不可沒。」
舒伯特略微帶著嘲笑的聲音,不斷迴蕩在這個小小的教堂里,仿佛是來自靈魂的質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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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也不說話了,他只是雙手合十,開始默念起來了經文,仿佛在為自己贖罪一般。
顯然,舒伯特說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讓靈修也不得不閉目開始念誦起經文來。
江源此刻愈發好奇了,如果賣酒女的先祖參與了編造關於惡逆皇帝的荒淫謠言,靈修利用詩歌與經文參與了造謠惡逆皇帝的種種惡行。
那麼雷恩家族呢?
他們又是通過何種方式來傷害了惡逆皇帝?
這一刻,江源才終於明白了舒伯特為什麼要集齊三個人的真正含義。
如果惡逆皇帝真的存在,那麼顯然就是帶著恨意想要復仇的。
三大仇家齊聚一家……他當然坐不住了。
這時,角落裡的賣酒女將自己的錢包打開,掏出了其中的幾張零零星星的鈔票。
她死死盯著這些鈔票,眼神極為複雜,有些像是飢餓的漢子在看著珍貴的食物,卻又有些像是看著致命的毒藥。
「你怎麼了?」江源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主動上前詢問道。
「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心臟就有點不太舒服,我還以為是小問題,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賣酒女面色越來越僵硬,呼吸愈發急促了起來,這代表著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雙手死死拿捏住了。
「但沒想到越來越痛,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
「是惡念皇帝來了!」舒伯特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露出了一種大魚釣上了鉤子的閃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