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厲聲質問,當即讓張豪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如今張家的絕大部分現金流都拿去了投資,一旦這筆投資失敗也就是意味著現金流破裂,一切就都完了。
多米諾骨牌,最先倒下的那一張牌,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唯一有能力施以援手的,便是其餘的三大家族。
但只怕他們如今也是因為這支股票而元氣大傷,就像是入冬時本就儲備不多糧食的農戶,又怎麼可能對路人施以援手呢?
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江源手掌生殺大權,張家只能任人宰割。
張豪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張家,自傳承到了他這一代已然有著百年歷史,他的肩膀上承擔著祖先的遺願,百年心血絕不甘心在他手上毀於一旦。
「江源,你換一個要求。」張豪妥協道。
「只要你的要求沒有那麼過分,我們都是可以坐下來談一談的。」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江源淡淡瞥了他一眼,譏笑道:「我方才便說過了,你莫非以為我這是在與你公平談判不成?你竟然還想和我談條件,討價還價?」
張家眾人嘴唇一陣蠕動,卻終究無力地垂下了手,選擇了緘默不言。
談判,談條件,這些全部都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均等的條件下,方才可以達成的。
只有實力相對等的人,才能坐上對等的談判桌。
而如今江源設下圈套,張家剛愎自用,二者的地位關係自然有著天壤之別。
江源如同一個漁夫,冷冷看著張家這條大魚在魚鉤上掙扎騰挪,他卻作壁上觀。
直到大魚掙扎得失去了全部的氣力,他自然便可以狠狠地將其玩弄拿捏於手掌之間。
直到今天,一切已然在無形之間達成了定局。
「小老兒。」江源嬉笑道。
「你一把年紀了,莫非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都不懂?」
「若是今天我江源輸了,你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
張豪面色青一陣白一陣,身子如同篩糠一般抖動個不停。
良久,他好似蒼老了好幾十歲一樣,默然長嘆了一句。
「不錯,若是你今天輸了,我說什麼也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的。只不過今天輸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江源見他這幅態勢,聯想起自己若是身死人手,只怕是要被千倍萬倍報復。
「小老兒,不如這樣吧。」江源提議道。
「只要你願意向我求饒幾聲,或許我願意稍稍放過你們。」
張豪掙扎了半響,剛想要開口說話。
一個身穿碧綠色裙裝的少女,卻是護在了他的身前。
「爺爺,我們已經輸了,又何必再繼續貶低自己呢?」少女堅決地說道。
「況且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他讓你求饒也只不過是想要羞辱我們而已。」
張豪聽得孫女的話,頓時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心頭,心智清醒了過來。
他苦笑不已,道:「不錯,我卻是老糊塗了,小妍,你說的很對,是爺爺一時沒能接受現實,我平素倒是小瞧你了。」
江源看著這個名叫小妍的少女,只覺得她的氣質剛烈堅韌,頗有些英氣。
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陣感興趣的弧度,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