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法盲
到了酒樓，鍾雲他們幾個伴郎在外面迎賓，客人來了一撥又一撥，他們笑得臉都酸了。
「你真有女朋友了？」
趁著沒人的間隙，莊劍飛冷不丁問了一句。
一旁的黃文超一聽，湊了過來，「真的？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也不帶出來見見。」
鍾雲說，「沒有，剛才那個伴娘要加我微信，我就隨便找了個藉口。」
「……」
莊劍飛和黃文超頓時不想跟他說話了。
讀書的時候，他們幾個裡面，鍾雲是最受女生歡迎的。
沒想到出了社會，還有美女主動要他的聯繫方式。
一定是她們眼瞎了。
這時，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了過來，說道，「這不是鍾雲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聽說你跟秀雅鬧掰了，怎麼回事？我一直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鍾雲還沒說話，莊劍飛已經像趕蒼蠅一下揮手，「趙蛤蟆，趕緊進去。別在這裡礙眼。」
那人被叫趙蛤蟆也不生氣，說道，「怎麼，關心一下老同學也不行啊。鍾雲，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能太貪心，還想姐妹通吃呢？」說完就溜進了酒店。
黃文超怒道，「媽的，要不是這是老班的婚禮，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鍾雲也不生氣，說，「算了，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莊劍飛不爽地說道，「老班怎麼請他啊？」
「說不定是不請自來。」
這人叫趙麻，據說是因為他媽姓麻，所以取了這樣的奇葩名字。讀書那會，他一直喜歡唐芊芊，所以跟鍾雲不對付。
趙蛤蟆這個名號，還是莊劍飛給起的，就是譏諷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剛才那些話，明顯就是在噁心鍾雲。
鍾雲來參加婚禮，自然就有了心理準備，不會被這種人影響了心態。
……
又過了一會，一個身材高桃，穿著紫色連衣裙的美女走了過來，黃文超第一個看見的，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鐘雲，「看，誰來了。」
莊劍飛一臉誇張地說道，「喲，這不是唐大美女嗎，這麼多年沒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唐芊芊走到他們面前，微笑道，「幾位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鍾雲回以淡淡的微笑。
十年沒見，她變化非常大，身上穿的名牌衣服，手裡的LV包，精緻的妝容，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無一不在證明，她已經實現了當初的夢想，成了一個獨立時尚的都市麗人。
唐芊芊的目光在鍾雲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很快就說，「那我就先進去了。」
「去吧。」
等她走了，莊劍飛故意對鍾雲說，「怎麼，見到老情人害羞了？也不打聲招呼。」
「別胡說。」鍾雲說，「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
「裝！」莊劍飛不屑地說道，「某人是不是忘了，高考後得知人家報了上海的大學，找我們喝酒，喝醉了還找人找架來著。」
鍾雲只當作沒聽到。
反正不是我。
又過了十分鐘，賓客來得差不多了，婚禮即將開始，他們幾個也撤了。
……
入席的時候，鍾雲他們這些高中同學在一桌，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就留了唐芊芊旁邊的座位給他。
他只能坐了過去。
「鍾雲。」唐芊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轉頭看去，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優雅的香水味，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感覺。
他還是更喜歡當年她身上那股檸檬香味，甜甜的，那幾乎成了高中時代最深刻的記憶。
他跟唐芊芊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只是有一些曖昧的情愫罷了。
當時他們走得比較近，經常一起去學校，中午吃飯一起，放學也一起回家，晚自習也一起。
每天晚上，他都會將她送到她家樓下。
班裡的人都覺得他們是一對。
他曾經也這麼覺得。
直到高考後，拿到錄取通知書，他才知道，唐芊芊根本沒有想過跟他考入同一座大學。
也是在那一天，她才跟他攤牌，「我不想要那種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我要離開這個小縣城，去國內最繁華的城市，過我想要的生活。」
鍾雲永遠都記得她當時的眼神，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光芒。
可是，那我呢？
我算什麼？
青春期荷爾蒙的衝動？
「好久不見了。」
唐芊芊略帶磁性的聲音，穿過記憶的迴廊，傳入了他的耳中。
鍾雲被拉回了現實，此時，台上傳來一陣動感的音樂聲，舞台上，幾個伴娘擺好陣勢，開始表演節目了。
他笑著說，「是啊，十年了。」
當年的事，他早就看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當年他想讓她跟自己考同一所大學，就是一廂情願。
就算他們真的上了同一所大學，最終也逃不過分手的命運。
唐芊芊看著他平靜的臉，說，「你變了。」
「你也變了，看來，你已經實現了當年的心愿，恭喜伱。」
這時，他手機正好響了，便拿出手機，起身走到外面。
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直接掛了，走到酒樓門口，掏出一包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
鍾雲走後，坐在唐芊芊另一邊的趙麻突然說道，「芊芊，你去了上海讀大學後，就跟我們這些老同學斷了聯繫，連班級群都退了。你肯定不知道吧，鍾雲跟施秀雅在一起過，還差點結婚了。」
莊劍飛眉毛一豎，「趙蛤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趙麻現在可不怕他，一拍桌子道，「姓莊的，嘴巴放乾淨點。」
這裡的動靜，引來了附近幾桌的關注，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同一桌的其他人紛紛勸兩人，「行了，今天是班長結婚，給老班一點面子，別在這裡鬧。」
兩人這才坐下。
這時，台上伴娘們的表演結束了，贏得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輪到伴郎上場，就是那幾個黃志遠的大學同學，跳了一段街舞，把現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最後，輪到莊劍飛和黃文超上台了，他們沒什麼才藝，就是放了一些新郎新娘從小到大的照片，然後怎麼認識，怎麼在一起的戀愛經歷，伴隨著現場柔和的音樂，還是挺感人的。
唐芊芊這時問旁邊的趙麻，「他們後來沒結成婚？」
趙麻心中得意，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找到了報復的機會，「是啊，分手了。因為鍾雲猥}褻了施秀雅的妹妹，QJ未遂。她家都報警了，鍾雲被抓了進去，後來是他家裡給人家賠了一大筆錢，人家才撤案的。要不然，哼哼……」
同桌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他們的對話，卻沒有人說什麼。
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了這件事。
雖然趙麻的話說得很難聽，但也沒人反駁，畢竟他們跟鍾雲的關係，又不像莊劍飛和黃文超那麼好。
唐芊芊聽完後，臉上沒什麼表情，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QJ是刑事案件，一旦報警，就不是當事人想撤就撤的了。法盲。」
趙麻臉上的笑容一滯，好心情蕩然無存，簡直就像是日了狗了，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在幫鍾雲說話。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唐芊芊的話，神情各異。
……
鍾雲一直等到開席後，才回到婚禮現場，一會就是新郎新娘敬酒的環節了，他還得去幫黃志遠擋酒呢。
當然，他們這邊的主力是莊劍飛，他的酒量好。
不過，娘家那一邊的親戚確實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特別是新娘的兩個堂兄，伴郎擋酒，不存在的，人家擺明了就是要灌新郎。
黃志遠還是一連幹了好幾杯白酒，臉一下子紅了，腳下打飄，黃文超在旁邊扶著。
到了男方家屬這邊，大家就很給面子，意思意思就行。
一直到高中同學這桌，新郎新娘敬了酒後，就走了。
「鍾雲。」
突然，唐芊芊叫住了鍾雲，端著酒走到他面前，說，「我敬你一杯。」
說著，仰頭把酒幹了，臉頰上一下子飛起兩片紅雲。
一桌人都在起鬨，就差喊他們喝交杯酒了。
新娘好奇地問丈夫，「她是誰啊？」
黃志遠有點喝大了，大著舌頭說，「鍾雲的初戀。」
「你這個同學挺受歡迎的嘛，剛才詩怡還跟我打聽他。看來，她沒機會了。」
「那不一定，我這個老同學，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
這時，鍾雲在別人的起鬨聲中，也把杯里的酒幹了。
……
此時，鍾雲的家中。
孟佳恩吃完午飯後，坐在沙發上，翻著一本老相冊，這是她從床底下的一個箱子裡翻出來的。
上面有很多鍾雲小時候的照片。
她看得津津有味，從穿開襠褲，到小學，到中學時期。
翻到後面的時候，她看到裡面夾著半張照片，只有鍾雲一個人，另一半沒有了，問道，「阿姨，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張玉珍從房間裡出來，看了一眼那張照片，說，「那是他自己剪掉的。」
孟佳恩想起鍾雲的那個背包，問，「另一邊是他的初戀女友吧？」
張玉珍說，「我也不清楚。」
孟佳恩看著照片裡穿著校服的鐘雲，說，「所以，他的初戀是她的高中同學？」
她咬著嘴唇，突然想到，今天是他們高中班長結婚，他初戀會來嗎？
「阿姨，你知道，他同學的婚禮是在哪裡舉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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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