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雙全的聲音渾厚而且粗獷,隔著老遠就能讓人認出是他。
「何董,來的這麼巧!」
楊明忍不住調侃道。
「去,去,去,我這特麼都喝了多少杯茶了,還沒等到你,你說我煩不煩躁。」
何雙全有些鬱悶地說道。
「這人誰啊?在鼎盛這麼囂張!」
何雙全跟楊明說完,馬上厲聲問廖麗。
「總裁,這是.這是何副總的客人,我也不太清楚。」
廖麗見何雙全發火了,身體顫抖個不停。
阮玲玲見狀,趕緊給廖麗解圍:
「何董,這事我知道,是之前準備採訪您的雜誌社,因為您前段時間身體不好就給推了,沒想到何副總來了興趣,邀請這家雜誌社來做專訪。」
何雙全聽了阮玲玲的話臉色非常難看,「哼」了一聲。
旁邊的范石早已嚇得三魂不見了氣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饒是現在的三歲小孩,也是能經常在電視上看到這位地產大佬的臉的。
范石當然能夠認出何雙全,畢竟能夠時不時在官方報導中出現的人,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何董,我是我是安年雜誌社的,我叫范石。」
「我管你叫范石還是石范,在我鼎盛集團,還沒有你罵人的份,要教育回自己的地方教育,聽懂沒有?」
何雙全連正眼都不看范石一眼,只是冷冷地說道。
范石尷尬地站在一旁,他的驕傲,他的海歸經歷,他的高人一等瞬間全部化為了雲煙,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惹惱了這位大佬,自己以後別說呆在雜誌社了,其他企業估計都不會接納自己。
「何董,何董,我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請您原諒!」
范石現在只能不停地賠禮道歉,哪還有剛才盛氣凌人的樣子。
但是何雙全依然怒氣未消,擺擺手懶得搭理他。
范石見何雙全不理自己,於是趕緊跟旁邊的吳雨蘭說道:
「雨蘭,你幫著求求情,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不是故意罵你的。」
吳雨蘭見范石如此低聲下氣,也是不知所措,在她印象中,這位年紀輕輕的副主編可是雜誌社的紅人,辦公室里同事們口中的天之驕子啊,還有很多待嫁閨中的女同事都盼望著能夠跟他共度春宵呢。
「這范主編,我根本說不上話啊,您求也我沒用啊。」
吳雨蘭見狀,也是於心不忍,但是自己也是人微言輕,哪裡夠資格給他求情吶。
她無助地看向楊明,希望他能夠給自己出個主意,畢竟剛才她看見阮玲玲和何雙全都對楊明禮敬有加。
「好了,好了,何董,這點事還輪不到讓您發這麼大氣,咱們不是有事要聊嗎?趕緊走吧。」
楊明見吳雨蘭為難地看著自己,也只能出口勸道。
「哎呀,我這腦子,差點把正事忘了,走,走,走,到我那裡去。」
何雙全回過神,對著楊明說道。
說完拉著楊明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走了兩步,側頭對阮玲玲說道:
「告訴何副總,最近公司是多事之秋,採訪的事情先放一放,別整天老想著出風頭。」
「好的,何董,我會轉告何副總的。」
范石在一旁噤若寒蟬,什麼意見也不敢發表,期望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自己能夠安然回臨安,至於採訪不採訪,他是真的沒有那個奢望了。
「兩位,我帶你們下去。」
廖麗在一旁對著范石和吳雨蘭說道。
「好的,謝謝!」
吳雨蘭答應道,然後拍了拍范石的後背:「范主編,咱們回去吧。」
范石失魂落魄地跟著吳雨蘭進了電梯,估計這事在他心裡會留下很深的陰影。
楊明在何雙全的辦公室坐了下來,靜靜地喝著茶,等著何雙全主動說話。
「哈哈哈,這幾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楊兄弟,醫院的醫生說我特麼差一點就嗝屁了。」
何雙全的話是話糙理不糙,之前病得說話都在喘氣,現在呢,說話中氣十足,雖然還隱約有些虛,但是在楊明的眼裡應該是基本復原了。
只是楊明不知道何雙全到底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雖然好奇,但是他也沒有急於問何雙全,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
見楊明依然氣定神閒地喝著茶,何雙全忍不住說道:
「楊兄弟,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通常這種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種處變不驚的狀態。」
「何董說笑了,我不過是對別人的事情不太關心而已,如果我不是鼎盛的股東,我可能壓根就不管這事,那你可能現在還蒙在鼓裡,說到底這應該算是緣分使然吧。」
楊明微笑著回應著何雙全。
「說得好,緣分這種事,真的很玄妙啊。十幾年前,我在一個學校對著台下數千名學生大談房地產的未來時認識了胡嬌,那時候她單純,善良,年輕,漂亮,我就這樣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她。」
何雙全抬頭茫然地看著牆面,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像是不願意回憶這些美好的片段。
「現在事都解決了?」
楊明問道。
何雙全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都說當人認識到問題的時候,其實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更何況是何雙全,辦事效率高那是肯定的了。
楊明沒有問胡嬌的下場,不過想想估計好不到哪裡去,這種害人的行為早已觸犯了法律,幸虧何雙全沒事,不然整個商業圈都會震動,甚至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她曾經也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只是想要呆在我身邊,可是,我記住了人性本善,但其實人性也本惡,他一直以一個打工人的端正心態,兢兢業業地打好了『女朋友』這份工,我一直沒有注意到她心態上的變化,特別是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就變了,變得凡是都要先考慮利益,其次才是這樣會不會傷害到我。」
何雙全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她一直堅信男人都是一樣的,年輕時需要墊腳石,中年需要強心針,老了又需要拐棍,她也一直在等待成為我拐棍的那時候,可是小可的存在,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的一根草,她變得瘋狂,甚至不惜想要何凌的命和我的命,最後.」
何雙全黯然神傷的表情,正好印證了一句話:
「愛的時候有多肉麻,撕的時候就有多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