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離開（二合一大章）

  「這是怎麼回事？」

  蘇浩愕然的轉動自己的眼珠，發現無論自己怎麼轉動眼珠，看到的都是一片瀰漫的、連成一片的血色。

  他試著抬起自己的觸手，將眼前的血色撥開，而隨著他的抬手動作，眼前的血色搖動了起來，然後猛地斷裂，滑落下去，露出了外面的景色。

  此時的外面正是夜晚，黑暗籠罩了整個世界。

  他面前的智慧泉已經完全枯竭，裡面連一滴水都沒有了，只餘下一個大坑，出現在他的面前。

  隨著他的視線轉動，幽暗的密林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這片密林除了自己衝過來之後碾壓而成的光禿大道之外，還額外的多出了一條巨大的光禿大道。

  這條光禿大道雖然不及他碾壓而成的大道，可無論是範圍還是深度，都說明製造出這條光禿大道的是一頭巨獸。

  「從痕跡來看，這頭巨獸有很大可能是蟒蛇類怪物，只是它現在離開了？」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條蟒蛇類怪物是自己的觸手。

  自己在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喪失反應能力的時候，有人攻擊自己，引發了觸手的本能反擊。

  想著。

  他轉動眼睛，看向自己的觸手，很快他就看到自己的觸手模樣大變。

  以前他的觸手是黑褐色的，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吸積盤，看起來猙獰可怕，而現在自己的觸手雖然還是黑褐色，可這些黑褐色在色彩的分布上有了很大的不同，除此之外，他觸手上的吸積盤不知道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藏在表皮下面、密密麻麻的利齒。

  他心念一動，自己的八條觸手前端就集體裂開，露出了裡面尖銳的利齒與無底深淵一般的巨口。

  他抬起其中一條觸手，對著面前的密林咬了下去。

  瞬間。

  幽暗的密林裡面立即出現了一個與其他地方色彩不一樣的大坑。

  大坑裡面，

  所有的樹林、雜草全部消失不見，連帶著上面的泥土都被咬掉了一大層。

  看到這一幕，他大約明白那條光禿大道是怎麼出現的以及諾恩三女神和智慧巨人去了哪裡。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蘇浩就沒有繼續在意這件事情，轉而提起自己的觸手，『一步一步』向新諾思帝國『走』去。

  自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本來他打算在毒龍尼德霍格咬斷世界樹的根莖之後立即離開這個世界的，對於諸神與巨人、邪神、怪物之間的宏大戰爭，他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任何摻和進去的想法，但奧丁的到來讓他改變了這一想法。

  他打算等自己看到了智慧泉之後在離開。

  而現在，自己看也看了，喝了也喝了，自己也該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打算把自己的眷屬一起帶走。

  想著，

  蘇浩發了一個指令，讓自己的觸手拖著自己前進，而他自己則心神沉浸下去，降下神諭。

  ……

  昏暗的天地之間，烏雲密布，狂風呼嘯。

  閃電的咆哮、齊聲的怒吼、怪物的嘶吼……這些震耳欲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從遙遠的天際之外穿透下來，激盪在天地之間。

  大地上毒煙瀰漫、洪水肆虐、火災頻發，整個一末日景象。

  面對這樣的景象。

  大地上的諾斯人，除了逃避，就是祈禱了。

  「偉大的大神奧丁，我們人類在天上的父親啊，難道你已經拋棄我們了嗎？」一個身體強壯的中年諾斯人一邊抱著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瘋狂的往上奔跑，逃避瀰漫而來的洪水，一邊呢喃著的看著天空，有點絕望。

  自從世界傾斜之後，天空先是破裂，大量的火焰從天上砸下來，引起火災。

  接著就是洪水泛濫。

  與此同時，天上時不時的出現喊打喊殺與怒吼嘶吼的聲音，時不時的有怪物、巨人、神靈從天空之上墜落下來，砸在大地上。

  有人說這是神靈在與宇宙中一些恐怖的怪物和巨人作戰，局勢岌岌可危，有人說諸神黃昏已經到了，舊世界的一切都會迎來毀滅，神是舊世界的殘留產物，諾斯人也同樣是。

  對於這樣的話他不相信。

  因為他知道，新諾思帝國的很多人都背棄了大神奧丁，投向了深海之子的懷抱，他們被深海之子詛咒了，身體與靈魂都發生了異變，連意志都被扭曲了。

  這樣的罪人說的話，在他看來，只是對大神奧丁的一種詆毀。

  畢竟，奧丁可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人類的造物主，手持戰無不勝的神槍岡格尼爾，掌握無所不能的如尼文字啊，誰能挑戰祂？

  但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世界並沒有變好，反而越發的災厄頻發，越發的走向崩壞，這讓他不禁的相信了起來。

  難道那些傳言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抱著自己孩子的手不禁緊了緊，有些絕望，但就在這時，他面前的海水忽然翻滾了起來，隨即，他就看到一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從海水裡遊了出來。

  這個人他認識，

  是他的鄰居。

  平時表現得和諾斯人並無二別，但一旦涉及到深海之子就會變得極其狂熱。

  這很不正常。

  「偉大的深海之子降下神諭，祂即將離開這個世界，而我們，會跟著祂一起離開。」

  聽著這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的話，抱著孩子的諾斯人沉默了下去。

  而那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

  殷紅的鮮血，從上面流出來，滴落進海里，蕩漾開來，將混雜了碎石頭的海水染出一抹紅色。

  看到他的動作，抱著孩子的諾斯人沒有吭聲。

  作為一個極其傳統的諾斯人，他對於這些背棄了大神奧丁、投靠了深海之子的諾斯人十分不滿，甚至是憎恨他們，不將他們視作是自己的同類，在他眼裡，這些人早已經被深海之子扭曲了，連靈魂都落入那頭巨大的怪物手裡，成為了只知道滿足那頭怪物口腹之慾的傀儡。

  在他看來，這些人根本就不應該叫人，應該叫小怪物。

  他至死，都不會變成這樣的怪物。

  但是，他寧死也不變成這樣的怪物，可作為一個父親，他真的要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走向毀滅嗎？

  他在心裡捫心自問。

  而答案，

  也隨之浮現。

  他抱著自己的孩子，低頭親吻了一下自己孩子那還未張開的眉頭，然後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那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的手臂前面，讓孩子的嘴唇碰觸到流淌的鮮血。

  也許是因為鮮血誤會成奶水，這個孩子直接張開了嘴，吸吮了起來。

  殷紅的鮮血進了孩子的嘴巴裡面。

  孩子被嗆得哇哇大叫。

  而這個抱著孩子的諾斯人對此不聞不問，而是看著面前這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說道，「我的孩子叫伊格德拉修。」

  伊格德拉修。

  諾斯人對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稱呼。

  他給自己孩子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像世界樹一樣，頂天立地，承載世界。

  說著，他將自己的孩子遞給了面前這個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然後自己折身回去，坐在一塊巨石上面，看著洶湧而來的海水。

  作為一個父親，他必須為自己的孩子尋求生機，但作為一個信奉大神奧丁的戰士，他不允許自己背叛大神。

  全身長滿鱗片的諾斯人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說話，只是抱著這個身上開始長出鱗片的孩子，緩緩的沉入海水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大浪打了過來，將巨石吞沒。

  ……

  轟——

  昏暗的天地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恐怖的閃電在天際炸裂，延綿幾百里。

  整個大地，完全被海洋吞沒，海面洶湧澎湃，狂暴的颶風捲起海水，化作一道道直衝天空的巨大水柱。

  而在那陰暗的大海海面之上，一頭龐大到極點、也恐怖到極點的巨大怪物正在涌動的大海之上穿行，它的遊動，就宛如末日颶風過境一樣，讓整個大海，掀起無邊的巨浪。

  而在不斷掀起的巨浪之中，密密麻麻的、身上長著密集鱗片的諾斯人就像某種喜歡啃食人腳的死皮、一旦有人把腳伸進去就會密集湧向人腳的細小魚類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向著那頭在大海中穿行的怪物涌去。

  他們一靠近這頭巨大的怪物就用工具黏在這頭怪物的觸手上，形成一個臨時的、可以抓住的固定物，然後用力握著這個固定物，跟隨著怪物一起前進。

  很快，

  怪物的身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黑色斑點一樣的諾斯人。

  而怪物對此也不在意。

  它一路往深海而去。

  轟——

  天空突兀崩開，烏雲與烏雲後面那殘破到極點天空崩碎，化作的天空碎屑無數細密的光點從天上掉落下來，蔚藍色的天空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的後面，是一片純粹的、沒有色彩的黑暗虛空。

  而那黑暗虛空之中，一頭巨大的無色水母正甩動自己的觸手，奮力在世界與世界之間的虛空遊動，向遠離九大世界的、更為遙遠的黑暗虛空游去。

  水母內部，

  一個個身材高大的『人類』如同琥珀裡面的蚊子一樣，緊閉著眼睛，神情安靜祥和。

  看到這一幕，

  怪物只是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將這頭巨大水母的模樣印腦海裡面之後就繼續朝大海深處游去。

  ……

  「深海之子，華納神族……因為感受到末日的臨近，開始離開九大世界了……」

  被鮮血染得通紅、到處都是生者與死者屍體的阿斯加德里，身披沾滿了鮮血的鎧甲、正浴血奮戰的奧丁注意到了天空上的巨大水母與大海上的巨大章魚，臉色立即起了變化。

  深海之子是外來的怪物，來自於虛空背後的世界，它在末日臨近的時候選擇離開，奧丁並不意外。

  可華納神族不一樣。

  祂們雖然也與深海之子一樣，都是自於虛空背後的世界，是真正的外鄉神，但自己在祂們到來的時候給足了祂們禮遇。

  自己在祂們戰敗的時候不說戰敗，反而宣稱阿薩神族與華納神族打平，並以阿薩神族十二首領之位來款待華納神族送來的質神豐饒之神弗雷，給足了華納神族體面。

  自己在華納神族的首領海洋之神尼奧爾德奪走海神阿戈爾對近海的統治權的時候默不作聲，甚至在事後也未要求尼奧爾德將近海的統治權還給尼奧爾德，以至於海神阿戈爾對自己的怨恨愈加深重。

  自己在華納要求一塊居住地的時候，直接將整個華納海姆都劃分給祂們，讓祂們定居、讓祂們繁衍……

  自己做了這麼多，給了這麼多的禮遇，本以為華納神族會在諸神黃昏來臨的時候與阿薩神族一起並肩作戰，共同抗敵。

  可祂們卻選擇在自己浴血奮戰的時候離開了九大世界。

  一股難言的憤怒在奧丁的心頭蕩漾。

  祂遭遇到了背叛。

  遠處，華納神族的首領尼奧爾德注意到奧丁臉上憤怒的表情，臉上充滿了歉意。

  作為被奧丁款待的戰士，祂可以為阿薩神族拿起武器，並肩作戰，但作為華納神族的首領，祂不能不為自己的族人考慮。

  這個宇宙的命運已經註定了舊有的一切都會消亡，哪怕是華納神族加入進來，也只能隨著阿薩神族一起陪葬。

  所以祂選擇自己和自己的兒子豐饒之神弗雷與女兒芙蕾雅一起留下來為阿薩神族而戰，然後讓自己的族人則帶著巨大的水母往虛空而去，尋找新的世界，進而定居、繁衍，延續與繁榮華納神的。

  祂張開嘴，準備說些道歉的話，以此平息奧丁心頭的憤怒，但就在祂張嘴的時候，祂的眼瞳猛地一縮，所有的話語變成了一句，

  「小心。」

  聽到聲音的奧丁還未反應過來，四周就猛地一黑，隨後而來的，是魔狼芬里爾瘋狂的大笑，「奧丁，我終於吃了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這是……」

  更新的時候忽然看到自己變成vip了，整個人懵了，去找編輯，編輯沒回話，然後在群里問別的作者，才知道是編輯給我開了vip了。

  我人麻了……

  我先更新，如果這章是vip，那我之前的更新就算補更，然後我繼續欠大家後面更新（保護小弟弟），欠的以後會以番外的形式補給大家（借新債還舊債）。

  如果不是vip，這章就算補的，我等下再更新vip章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