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瘋狂一直都在，從未遠離
啊——
尖銳的慘叫聲忽然從那個伸手去觸摸『花苞』的諾斯人的嘴裡發了出來，
在其他諾斯人驚恐的目光注視下，
這個諾斯人的白皮迅速潰爛，脫落，露出裡面光亮滑溜、墨綠色的表皮，一雙蔚藍色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滾了幾下，停下不動，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凸得仿佛隨時都會掉出來的黑色豎立眼瞳。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個諾斯人僅僅是碰觸自己一下就被污染異化成深海蛙人了，蘇浩也不由得腦袋發愣了。
以前自己不是在接受獻祭的時候將瘋狂分離出來，丟回去才會造成污染嗎？
怎麼這個諾斯人碰自己一下就被污染了？
看到自己同伴之前還好好的，碰了一下這朵『花苞』後忽然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其他的諾斯人在驟然之間感覺到身體冰冷了下來，心中的恐懼瞬間攀升到了頂點。
不過老古爾非常高興，它走上去，伸出自己粗糲的手，摸著這個新生的深海蛙人的頭，「孩子，歡迎你加入我們深海蛙人大家庭。」
這頭新誕生的深海蛙人聽到老古爾的話，黑色豎立的眼瞳裡面透露著順從，而當它看向那朵『花苞』的時候，之前的恐懼害怕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亢奮與狂熱。
因為此時此刻它徹底意識到了，
這朵『花苞』根本就不是什麼花苞。
而是它的主人，它的造物主，長眠在幽暗大海之中的深海之子。
老古爾看向另外一個諾斯人，
他揮手就將水泡散掉，
「去碰觸吾主吧。」
「用你的手去觸碰吾主的軀體，用你的心去感受吾主的偉大，用伱的思想去體會吾主的宏偉吧！」
那人看了看之前還是自己同伴、現在已經完全變成深海蛙人形狀的怪物，沒有猶豫，轉身就跑出了這個小小的空地，一頭扎進幽暗的大海里。
他一接觸到水，立即調整姿勢，身姿優美的宛如一條美人魚一樣遊動，
他知道，哪怕是自己是一個在海邊從小耍到大的海民，游泳對自己如呼吸一樣簡單，自己也不太可能從深海里逃出去，
但哪怕是被淹死，哪怕在海民的傳說里，被淹死的諾斯人靈魂會落入海洋死神瀾的手裡，無法進入英靈殿、也無法墜入死亡之國，他也要跑，因為他不想變成怪物。
幽暗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徹底吞沒，冰冷刺骨的低溫將熱量從他的身體裡面奪走。
因為長時間閉氣，沒有吸進來氧氣，強烈的窒息感襲擊了他的大腦，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
一開始他還能強撐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他脫離了海底，直到他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頭龐大到無法形容、無法想像的怪物站在他的面前，龐大的體型，讓他哪怕是仰望都無法看到它的全貌，這個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光是站在那裡，就讓整個大海都為之瘋狂，它的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讓天地為之顫抖，
在看到這頭怪物的瞬間，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個同伴為什麼會忽然狂熱的信仰深海蛙人們信仰的深海之子了。
——在如此宏偉偉大、難以形容、難以想像的巨獸面前，任何人都難以遏住自己最心底的恐懼以及最原始的，對強大的瘋狂崇拜。
「當它從其深海國度現身，潮浪為其意志而躬身行禮，海岸見其身形即畏縮奔逃。」
「噢拉耶（讚美您），深海之子，我的主人，我向您獻出我的所有……」
這個諾斯人懷著強烈的熱切、亢奮、強烈的激動念誦了起來，
不顧一切的投入這頭怪物的懷抱裡面。
將自己所有的所有，都奉獻給他。
……
被囚禁在水球裡面的諾斯人目光驚恐的看著自己同伴。
他們親眼看到這個自己的同伴逃進了深海裡面，看著他在深海里瘋狂的游泳試圖逃離，看著他被大海吞沒、淹死，
可沒一秒，
這個明明已經淹死了的同伴忽然睜開了眼睛，
然後瘋狂的遊了回來瘋狂的觸碰『花苞』，恨不得完全融入其中，而他的身體也在不斷的觸碰中逐漸產生變化，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諾斯人都汗毛倒豎了起來，無邊的恐懼將他們全部都吞沒，
但老古爾對這一幕一點都不驚訝，
「這片深海是吾主的領域，在這裡，哪怕是你們死了，在你們死後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刻，都會感知到吾主的存在……」
「然後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吾主，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老古爾揮揮手，
一個氣泡再度散開，露出裡面的諾斯人，之後，老古爾便開始催促他去觸摸『花苞』，讓他用心去感受深海之子的偉大。
而在一旁的蘇浩看完全過程後，也大致看明白了一點，
「我在進化的過程中似乎產生了某種類似於輻射的力量，這種『輻射』效果和我在祭祀時剝離出去的瘋狂效果大致等同，都可以把人異化成深海蛙人，然後老古爾或者是別的深海蛙人發現了這點後就到處抓人來接受改造。」
甚至不僅僅只是異化人……
蘇浩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奇形怪狀的魚類。
結合這些魚類出現的時間點。
他懷疑這些魚類也是受到自己『輻射』影響而誕生出來的怪異生命體。
想著，蘇浩對這股由自己進化出來的、類似於『輻射』的力量好奇了起來，
他張開『靈性視角』，看向『花苞』，也就是自己的身軀。
『花苞』最深處。
一抹金色光芒，浮現出來，
光芒之外，無數的猩紅光點密密麻麻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球，將金色光芒包裹在裡面，
蘊含著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和形容的瘋狂的猩紅光芒照耀而出，污染著他周圍的一切，
深海、物質、蛙人、魚類……
「我自己竟然是一個大號的污染源。」
(本章完)